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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波 1946-06-16 00:00

外人眼中的张家口

第2版()
专栏:

外人眼中的张家口
美·罗尔波作
张家口许多工厂的机器都在转动了。如果没有由于内战而来的经济封锁,把天津北平等市场与张家口的生产品阻隔起来,这些工厂会转动得更快些。一个美国士兵最近从这一中国共产党统治下的最大的城市转来,这是他的意见。
这个美国人把张家口的工业彻底地巡视了一遍,并且发现了各种各样工厂,在环境所能允许的情形下,利用到了最高限度。日本建造的制造亚麻油与菜油工厂每天能出三千斤油。供给氧气与其他气体的压榨机,平均每天有九千一百五十气槽的气体供应冶铁工厂。张家口四部最大的磨纸机之一已经全部动工。这个美国人说,如果共产党能够输入造纸必须的物品,其他三部也就可以开工了。
张家口的工业家也需要机器来补充被日伪破坏了的装备,并且也需要一些零件来修补。这个美国人说:如果他们也能输出他们工厂的产品,如果棉商与皮货商能够到各海口自由贸易,他们就能够从国民党统治区域里买到一些必须品。他说:张家口商人有二百万斤棉花与六万捆皮货已经包装好,准备运到市场上去。
但是国民党军队在边境的封锁是很坚固的。这个美国人曾与一些由北平来到共产党区域的学生说过话,他们告诉他,到这里来时他们不能不把自己改装成农民,并且怎样费尽气力去寻找路径。他们又告诉他,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一点证据说明在国民党区域里的铁路线是在修筑,而在共产党一边的工人,却正在忙着修理枕木与铁路。
学生们又告诉这个美国人说:他们看到国民党军队把河北北部一段长城拆毁,但这并不是简单地遵守政协的命令使所有军队都拆毁各地的碉堡,正相反的,这些学生说,国民党军队正在把面向着共产党的新的近代式的碉堡更换装备。
公开选举
与一千八百年美国乡村所举行的一次地方选举大概相像的一个选举运动,是这美国人在张家口所见到的最有趣的一桩事。共产党以前已经进行过许多选举。但是因了战事,几乎没有一次有充分的时间,甚至连一次短促的选举运动都难以进行。
现在一切情形都改变了,这个美国人看到这城市时,街上正挤满整队游行的人,他们到处停下来,队中的候选人就在那里作竞选讲演。
张家口人民只是在最近一些时才接触到这种民主方式,他们多少还有些怀疑,这个美国人说,但是关于有权去选择自己的官吏,他们一天天懂得更多了。孩子剧团与宣传队合作,教育人民选择正直官吏的重要性。
新的权利被重视
惯于被日伪与地方土劣统治的人民,还不确信这样的事,这表现在一个石匠的言语中,他和这个美国人一起站着看选举的进行。
“我一辈子第一次看见一个不识字也不能写字的人能当政府的官吏”,石匠说:“工人们的确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的利益,但是我不知道这是好呢还是坏,我们还等着瞧。”
石匠告诉美国人说,他加入了地方工会,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懂得什么“工人的权利”,说得坦白一点,由此他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
秘密投票
选举是秘密投票的,这个美国人说,但是对于不识字的选举人,有一种特殊的处理办法,他们可以选择自己信任的代笔人,代笔人要在他的面前替他写票。
地主与小商人参加选举,作选举人与候选人,这使得这个美国人询问到张家口的资本家与资本家的社会地位,他发现工业与土地的私有,不仅存在,而且受到了鼓励。
例如很大的宝兴煤矿,从日伪手上接收过来以后,现在由政府与私人股东共同经营,其中共分三百股,股票卖给私人的共达一万四千万元边币,政府投入三千七百万元收买了剩余股票。现在矿中每天能出四百吨煤,新的厂长期望很快能达到在日本控制下的产量,每天出四百五十吨。他们因为缺乏适用的机器而受了阻碍,同时就某程度来说,没有足够的技术人材。
不过技术人材的问题,很快的解决了,共产党从天津北平请来了一些人,美国人说他们得到很高的薪金。
欢迎美国人
这个美国人说,张家口与晋察冀边区政府不但欢迎美国的企业家,并且也欢迎美国的技术人材。与外面流行的说法相反,共产党希望美国的进口商人与边区建立商业关系。
而且驻张家口司令聂荣臻将军说,他们的政府准备给最高的待遇请美国的技术人材,只要他们愿意来教练中国工人使用近代的方法,因为这些正在工厂工作的工人们还是用着五年、八年甚至十年以前的老方法。
照这个美国人的看法,共产党绝不愿意继续任何形式的内战,他希望和平与民主联合政府尽快实现,才可以推行他们正在奋力进行的重建华北计划。(陈宽译自密勒氏评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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