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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04-30 00:00

怎样发展人民公社的工业 陶述曾委员的发言

第16版()
专栏:

怎样发展人民公社的工业
陶述曾委员的发言主席团,各位委员:
我完全同意李维汉副主席所作的政治协商会议第二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工作报告,周恩来总理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李富春副总理和李先念副总理所作的报告,并保证为实现一九五九年经济战线和文化、教育战线上的任务尽到一切力量。
我现在仅就关于发展人民公社工业的若干问题提出个人不成熟的意见。
在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的鼓舞下,按照两条腿走路的方针,人民公社将大办工业,并且已经在大办工业。人民公社已经举办的工业中不仅有农产品加工和直接为农业服务的工业,也有钢铁、煤炭、有色金属等重工业。在大中小型企业同时并举的情况下,很自然地就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哪些工业适于人民公社经营?哪些工业适于以过去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为基础的生产队经营?过去湖北恩施专区曾经发生过合作社与县争开煤矿,争购造纸原料的事情。当时农业合作社以农业生产为主,办工业的很少,这类矛盾不多,也很容易解决。人民公社化后,许多国营企业下放到公社,国营与民营之间不至再发生矛盾。但人民公社的力量毕竟有限,什么样的工业可以下放,什么样的工业不宜下放,也还是应该解决的问题。至于公社与生产队之间,如果经营范围不清,就难免发生矛盾。虽然无论社营队营都是集体所有,矛盾仍然容易解决,但由矛盾发生到矛盾解决的过程中,生产总会受到一定影响。
我认为工业生产范围的划分应从三方面来考虑:
第一,按工业种类划分。凡是适宜于分散经营的工业应由人民公社经营;适宜于集中大规模经营的工业应由国营。一般说来,大规模工厂生产成本较低。但把原料集中和成品分散的运输费用加在成本一起计算,就可以看出并不是所有的工业都适宜于大规模集中经营。例如榨油工业就是适宜于分散经营的工业。农民需要食用植物油,更需要植物油饼作肥料和饲料。榨油工业分散由人民公社经营,可以大量节省运输力,降低饼肥成本。榨油工业生产也和其它农产品加工工业一样,可以利用农闲进行,平衡农业生产的劳动力。农、林、畜、鱼、土特产品加工工业大部分是适于分散经营的,由人民公社经营更为有力。棉、麻、蚕丝等纺织工业,原料和成品的价格较高,生产又不受季节限制,宜于集中经营。
第二,同一种工业按资源蕴藏量的大小划分。地面资源和地下资源在一个地区蕴藏量大的宜于国营,蕴藏量小的宜由人民公社经营。例如大片煤田如果由许多社队分途开采,将会造成多数集水废井,容易发生穿水事故,且会使大量的煤采不出来。小矿床如果由国营,管理很不方便。大片煤田由国家经营可以在基本建设上投较多的资金,降低生产成本。小块矿床由公社经营可以就便管理。森林工业也可以按林区大小分由国营或社营。
第三,同一项工业,按工序分工。凡原料笨重,产地分散而又适于集中制造的工业,可以由公社或生产队办小型工厂,集中小范围内的原料制成半成品。再把半成品集中到国营工厂制成成品。例如鄂西山区所产的?树皮是造高级纸张的原料。?树是分散生长在水边、田边、屋边、路边的。?皮集中费工而价格又很低,农民为争取较大的收入,不肯出卖原料,要造成皮纸才出卖。用高级纤维制成低级纸,确是一种浪费。如果让公社的生产队把?皮制成粗纸浆。再集中到国营纸厂精制成高级纸,农民因为得到较大的收入而愿意干,原料也不至于被糟蹋了。湖北均县的龙须草运到汉口造纸,长江中下游的芦苇运到天津造纸,每年在运输上损失的车船吨位是一个可观的数目,纸的成本也因此加高不少。如果就地制成纸浆再起运,这些损失就能避免了。制糖工业也可以在甘蔗或糖萝卜产地制成粗糖再集中精制,不仅节省运力,也能避免大量的原料损失。
城市人民公社化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实现。城市人民公社生产自然是以工业为主。手工业和半手工业宜由公社经营。用小型机械工具生产的工业如机械的小零件和配件制造,一般性的仪表制造等。
人民公社直接经营的工业和生产队经营的工业明确划分范围,是目前极须注意的问题。依靠人民公社发展小型工业,主要是依靠生产队的力量和积极性。因而小型工业应以生产队经营为主。这样才能够充分发挥农村人力、物力的潜力。社营与队营工业范围的划分要以资源分布、交通情况、人力物力的大小、主业与副业的配合为依据。公社可以划出一部分社员专搞工业,从事长年性的工业生产。生产队以工业为副业,从事季节性的工业生产。农、林、牧、副、渔各业中有许多产品是需要就地即时加工的。例如鱼类必须趁新鲜加工,沿江滨湖的渔村中和出海的渔船上都应设小型加工厂进行加工。这类小型工厂将是长期存在的。山区居民点分散,也将有这类长期存在的小型工厂。
上述目前宜于分散经营,宜于人民公社经营的工业并不都是绝对永远要分散经营的。例如榨油工业,一般说来宜于分散经营,但在平原河网区域,油料作物生产面积集中,航运非常便利,国家也可以在适当地点设立大规模的榨油厂。这种大厂生产成本低,产品质量高,适合于对外贸易商品的生产。随着农作物综合利用工业的发展,植物油饼由低价格的肥料变成了多种高价格化学工业产品的原料,那时榨油工业将成为一种综合性的工业,适合于大规模集中经营了。
对于县、人民公社和生产队经营工业的具体安排要以资源分布为基础,结合人口分布、政治区划、交通运输等条件全面考虑。从远处运原料、燃料来办工业,或动员大量人力到远处去就原料办工业,从发展经济观点上看都是不利的。
目前人民公社大办工业,困难不在于人力和财力而在于技术的落后。农民办工业的经验不多,他们迫切需要能够马上实践的技术指导。各业务部门、研究机构、科学技术协会在工业生产技术指导方面做了不少的工作,对小型工业生产的发展起了一定的作用。但还远远赶不上客观形势的要求。我认为今后对小型工业建设和生产宜把研究和指导结合起来。技术专家和熟练工人组织研究指导小组,下到公社去,在公社党委的领导下与参加工业的社员共同研究,解决基本建设和生产中发生的技术问题。群众智慧、科学理论、操作技能三者结合,手、脑、口三者并用,通过实践、总结、再实践、再总结的过程得出来的总结才是既符合科学理论、又便于群众实践的技术文件。土法生产决不是所谓洋法生产的简易化。土法生产中有许多特殊问题不是洋法生产中所遇得到的,因而也就不是熟悉洋法生产的专家所能轻易解决的。解决这类问题需要科学理论根据,也可能使某些科学理论得到发展。认为土法生产的科学性、技术性不高是片面的认识。
二万六千多个人民公社普遍大办工业,要使技术指导跟上去,在科学技术普及和提高工作上就需要两条腿走路。除政府工业部门、科学研究部门担负起这个任务外,拥有六百万会员的科学技术协会必须在党的领导下配合业务部门完成这个伟大任务。科协领导下专门学会必须鼓足干劲,风起云涌地活跃起来。在去年大跃进的后期有些地方的专门学会活动是例外,它们不仅没有跃进,相反地还停顿了。专门学会会员忙于岗位工作是部分学会活动停顿的原因之一,但主要原因还是对于技术革命运动也需要两条腿走路这一点认识不足,没有很好地负担起群众科技组织应负的责任。
把公社经营工业、生产队经营工业的范围划清楚,技术指导跟上去,技术革命运动开展起来,民营工业的发展势将与农业发展并驾齐驱。民营工业的高速度发展,不仅将大大提高我们国家工业化的速度,也将大大提高我国科学文化发展的速度。
最后,我提出一个建议。干部每年以一个月时间下乡、下厂参加生产已经成为国家的制度。我建议本会科技界委员们今年争取早下公社参加生产,在公社党委领导下,从生产劳动中挤出时间来研究生产中的技术问题,每人把研究成果写出一本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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