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毒瘤——记解放长垣之战

第2版()
专栏：

　　割毒瘤
——记解放长垣之战
·崔殿宸·
　　　　一、
平汉路东的长垣县城，是豫北一个残留据点，是长在人民身上的一个毒瘤，蒋匪冀保十二团及地方杂顽两千多人就困守在那里。此城号称九里十三步，四门皆围城（三道门），城高二丈、厚约丈七，上可屯兵一营，每隔五六十米有一突出堡垒，上有三层枪眼，下有坑道直越城外。地堡之外，环城又筑两道外壕，宽深各丈六七，并用树干柳棍扎成两道木城，市内大小碉堡星罗棋布，城外平坦无际，村落稀疏，盘据蒋匪便依仗这座所谓“铜墙铁壁”的城垣，企图对人民进行顽抗。但他们仍是知道：任何工事堡垒是不能阻挡人民解放军的。于是他们又开始了新的忙碌，每天强迫着城周数万人民，胆战心惊的赶筑新的防御工事了。
　　　　二、
群众日夜期待着解放军的来临，为他们割掉这个毒瘤。
十二月十八日，人民解放军挺进长垣城北的马庄、枣科，正是蒋匪兽蹄蹂躏之后，全村群众的锅碗为之粉碎，门窗为之烧毁，牲口、衣物为之抢光，被杀群众，血迹淋淋的陈尸道旁，风雪交加的冀鲁豫平原上蹒跚着被蒋匪害得无家可归的人们，哭声叫声融成一片。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子弟兵到来的时候，他们想到复仇的日子已经到来。
十九日上午，一营召开战斗动员大会。被难群众扶老携幼，高呼着：“拥护解放军打长垣，为我们报仇”的口号涌进了会场。民兵队长的女人，披头散发抱着小孩哭不成声。她走到战士们面前，哽哽咽咽的说：“我男人………民兵队长……今早被敌人打……打……打死了”。哼的一声晕倒在地，群众们争相呼唤：醒吧！不要哭了。诉吧！向咱们的队伍诉吧！一定能给咱们报仇的！
“留下我娘儿们四口，怎……怎……么过呀！”又一个女人哭着倒地了，控诉一个接一个的下去。全场沉寂了，士兵行列里喊出了仇恨的吼声：我们要为老百姓报仇！坚决打下长垣城！
出发前群众送来许多铁锹，供战士们作工事。铁锹把子上贴着鲜红的纸条，上边写着：“打下长垣”四字，这是多么大的鼓舞啊！
部队整装出发了，欢送群众打着两面红旗、敲着锣鼓，喊着：“打下长垣！认回我们的东西！拉回我们的牲口”的口号，许多群众并争着抬送大锅，替战士背行李，战士们以“坚决为群众复仇”的口号谢绝了。
　　　　三、
二十一日下午三时，总攻开始了。蒋贼送给我们的榴弹炮、野炮、山炮及各种口径的百余门炮火下配合着数百挺轻重机枪，把长垣北门轰击成一片火海，城墙坍塌砖石四飞，尘土直冲云宵，伏在地面的突击战士都震得耳聋头晕了。城墙塌开了两三米的缺口，战士们抬着云梯冒着尘烟直扑城墙，顽抗蒋匪拼命的堵住缺口，两次冲锋都被炸弹打回来：三连长、指导员一齐负伤了，这时二排长杀敌英雄秦绍义同志自报奋勇的代理连长，整顿队伍后，对副指导员说：我一定完成突击任务，说罢，带队即冲。副营长刘绍普同志，当即喊出：“咱们要争取首先登城！”他一边喊一边就跟着冲出去了，在越过第一道鹿柴时，秦刘二同志相继倒下来，教导员又第三次整理好队伍后说：“同志们！我们要发扬贵屯战斗的顽强性！回答长垣群众的要求，不能给人民丢脸！”部队前进中，教导员又腰部负伤，一连长李林同志继续带领队伍直扑城头。九班长王守魁同志带领全班六个人，迅速越过第二道鹿柴后，敌人的炸弹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前进，这时城墙的缺口已被我们的炮火轰击得比第一次扩大了十多倍，他们就迅速沿着坍塌的城墙敏捷的攀登上去。这时，缺口以东的突出部有五六十个敌人，还在向下狂烈射击，王守魁同志一枪就打倒了最先的一个，另一个回头就跑，但立刻又被王守魁打倒了。这时部队已冲到城根，敌人看到已经不行了，夹着尾巴都跑了，部队便冲进到城内了。
　　　　四、
二连三班互助组长朱子文是汤阴战役解放过来的。队伍一冲进长垣大街，他发现敌人往一个院子里跑，便一面扔炸弹一面喊：“解放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随即跳过丈多高的院墙，敌人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的嚷吵着：“不行了！缴枪吧！缴枪吧！”他听到了，便手急眼快的抢上一步，大声喝道：“不准动！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
“你是指导员吗”？敌人战兢兢的问：
“我就是！”他不慌不忙的说。
十二个敌人服服贴贴的把十二支步枪放在地下，高举着双手作了俘虏。
另一部我军直扑冀保十二团所住的天主堂，但敌人已逃窜了，战士们打开弹药库炮弹子弹步枪堆集了半屋，总共缴获了十一万余发子弹，百多条步枪，百三十余发炮弹，及其他许多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