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下为己任

第8版()
专栏：

　　以天下为己任
　　谭青
“月照东墙”是一篇小说，事情自然并非都是真的，例如在一个生产队里，在一个生产队长面前，两天两夜之内，就未必会那样凑巧地碰上这么一大串事，结果弄得那位队长觉也不睡，饭也不吃，东奔西跑干这干那。但是一件一件地来看这些事，它们又都是每一个生产队里不免要发生的；像尚友朋这样的一个生产队长，如果真的碰到了这样一串事情，那末，他一定也会像现在这样处理的。所以，我们读起来，总又觉得它是真事；而且，不妨当作真事来加以谈论。
尚友朋的这一切作为，是由“筢子”变成“党里的人”以后的表现。“筢子”和“匣子”可以拧着劲过日子，“党里的人”和“匣子”却无法拧成一股劲。所以，尚友朋和尚大娘的矛盾和冲突，实质上就是共产党人的集体主义和“匣子”的自私自利思想的矛盾和冲突。
“男的像筢子，女的像匣子”这句话在北方农村里很流行。过去，这常常是对勤俭过日子的好夫妻们的赞誉。意思是说男的能往家挣东西，女的会积攒，因此，这主要是褒，极少有贬的成份。现在不同了，人们的社会关系变了，除了家以外，人们有了生产队、公社、国家，如果人们还只关心家，而不关心队、社、国家，只关心自己，不关心别人，那末，原来主要还是好的那种“筢子”和“匣子”，现在便变成自私自利和落后的了。
于是，成了共产党员的尚友朋，由家里的一把“筢子”一变而“把一颗心都掏给社里了。”“社里的一条线头，他都看成宝贝，为两姓旁人，割他身上的肉都不喊疼”。对家里的事呢？不仅不像以前那样“大小算盘”都打地搂回来，而且，有时还要把家里的钱先垫出来，把被子借出来，这怎能不使仍还是“匣子”的尚大娘感到伤心和痛苦呢？
由“筢子”变成“党里的人”，是一种“人心大变”。是精神上的升华，也是脱胎换骨。
“党里的人”不同于一般人，更不同于原来的“筢子”，他要以天下为己任，他说，“队长什么都得管”，“我队长不管谁管”？他要管生产，也要“管人家生孩子，管人家睡觉，又管人家穿鞋子……”这在“匣子”式的人物看来，像是疯子，但在“党里的人”看来，却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作起来津津有味，乐趣盎然。有人以为共产党人都是苦行僧，缺少情趣，其实，这是由于他们格调低下，无法了解共产党人这种高尚的志趣而造成的。共产党人最懂乐趣，共产党人以助人为乐，以享公为乐，以天下之乐为乐，其乐无穷。
这种乐趣，正越来越为更多的人所体会所享受。因而，“筢子”能够大变，“匣子”也是能够打开的。尚大娘原来不知道丈夫已经是党里的人，仍然按照“筢子”来要求，所以她觉得左不顺手右不好使，蹩扭和伤心得很。但当她一旦听说丈夫是个“党里的人了”的时候，她便恍然大悟，再不去拉他的后腿了。可见她也懂得一个“党里的人”是应该怎样的。那么，在集体的帮助和教育下，“匣子”岂不也要慢慢地打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