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章同志革命故事

第4版()
专栏：

　　吴玉章同志革命故事
何其芳
准备黄花岗起义
一九一○年，吴玉章同志为营救汪精卫、黄复生，秘密到了北京，与曾醒之兄曾季友共同计划劫狱等事。月余，仍无头绪。他寄寓在一亲戚家里。这位亲戚见他行纵可疑，并且知道他是革命党人、害怕出事。有一天，先将车票买好，骗他上车，就一直送他到上海。他只得和熊克武，但懋辛，并勿幕到香港。这时黄兴，胡汉民，喻云纪林时爽等正在香港一面实验炸弹，一面商议广州三月二十九起义。吴玉章同志参加了这次有名的起义的策划后，就回日本去购运军火。
吴玉章同志对这一任务完成得很好。每次军火装箱，他都去亲手料理。后来运出了三四批以后，因为太忙，就叫另外一个人去替他装。这个人把一百廿支手枪装在一个长不到三尺，厚不过几寸的皮箱里，看起来箱子不大，而提起来却重得几乎要使人跌倒。这样火车站上的人就怀疑了，故意将交通牌子弄错。因为牌子错了，运到动横滨后就要说明箱内东西是什么，并打开来看，如果符合，才能领取。但这是一箱子军火，如何打开看得？果然，运到横滨后这只箱子就被扣住了。吴玉章同志得到横滨来的电报后异常着急。因为箱子上写明了运香港，如果事情暴露，前几批运出的还在海船上的几箱军火都会被没收；而且报纸上一张扬，广州起义计划也将被破坏。他立刻坐火车到横滨去。想了许多方法，花了整天整夜的时间，他终于把那只箱子取出来了。最初、他买了一个和它大小颜色都相同的箱子，里面也装一些沉重的书籍钟表之类；然后去找领事馆的一个秘书写信，想要求把箱子取出即存于领事馆；如果能将箱子取出，则在途中偷偷把它掉换。但是，那个秘书正开始写信时却碰到领事出来了，不让写。实在没有办法了，吴玉章同志就冒险自己跑到车站上去。这时其他行李都领取光了，就还只剩下那一个箱子，一个日本人在看守着。这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吴玉章同志就和他直接交涉，说箱子是朋友的，钥匙早带走了，实在没有办法打开，要他通融，和他交涉了许久，后来发现他的态度不是很严格，吴玉章同志就一边和他说好话，一边就大胆把那个箱子提起，迳自走出来了。
当他回到东京时，宫崎寅藏一家人都高兴得了不得。宫崎别号白浪滔天，是日本当时有名的无政府主义者，中国革命党人买军火，都是由他介绍和日本军火商秘密进行的。他怕这事暴露累及于他，一家人都正在惶恐中，把他们无政府主义者的一些秘密东西都放在他太太的背袋里，背在背上。所以吴玉章同志成功归来，他一家人都惊异赞欢，说吴玉章同志胆大心细，有勇有谋。
第二年，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孙中山先生作了大总统，宫崎夫人到南京来，见到孙中山先生就总是要说：“你不要忘记了吴永珊。”吴永珊是吴玉章同志当时在日本用的名字。
并不是所有的同盟会会员都象吴玉章同志这样勇敢，这样忠实于革命的任务的。就是这次运军火回国的头一批，由一个姓周（名来苏）的会员在一只美国海船上押运。船已经由横滨出发了，黄兴却从香港来了电报，说这只船到时恐怕要被检查不宜搭。吴玉章同志赶快派人坐火车追去通知这位姓周的会员，要他注意，并多给他几百元以资应付，并嘱咐他不要怕。这位先生结果怎样办呢，他就在船开行后把房舱的门关起来，把窗户打开，取出箱子里的军火，一只一只地丢到海里去。他到香港后，黄兴和另外一些革命党人都气坏了，于是他就得到了一个绰号：“周丢海”。
　荣县独立
黄花岗起义失败后，吴玉章同志又逃到日本。不久，四川的铁路风潮起来了，同盟会就派他回四川工作。一九一一年六月，他到了宜昌，感到人民已很有不安于现状的情绪，言谈间对黄花岗起义的失败表示惋惜。七月，他到重庆，见着谢持等，知道成都已成立了保路同志会，市民捧光绪牌位向总督赵尔丰请愿，要他代请政府收回铁路国有的成命，竟被他的卫队开枪打死了许多人。他第二天即从重庆回到他的家乡荣县去。沿途见各城镇都供着光绪的牌位，两边写着一付对联：“铁路准其民有，庶政于诸舆论”。这是当时已经死去的光绪的上论中的两句话，用来表示铁路国有是违反了光绪的意思。满街都挂着黄布，仿佛象皇帝死了时一样，行人都要下马下轿才准过去。初看很觉滑稽，但这却是当时保路同志会的一种斗争方式。当时保路同志会有很多立宪党人，有邓孝可、张澜、罗纶等。保路同志会是当时革命政治派别的大联合，其中有同盟会，有立宪党，有哥老会。一九○八年，吴玉章同志因各地起义纷纷失败，就感到要有广大群众参加革命才能成功，就和湖北的孙武，湖南的焦达峰，广东的熊越山，四川的唐洁、张玖祥和他的大哥吴匡时一起组织共进会，把各省的哥老会、孝友会、三合会等联合起来，照他们的山堂组织，仍以他们为各地领袖，而他们又公推吴匡时为坐堂大爷，吴玉章同志为管事。所以当时的哥老会也是在同盟会影响之下的。
吴玉章同志到荣县城门口时，正碰着同盟会的两个会员龙鸣剑，王子湘率领数百武装民团去救援成都，因为当时保路同志会号召全省人民起来，集中成都与赵尔丰作武装斗争。龙鸣剑见着吴玉章同志非常高兴，他说：“你回来就有办法了。他们带队伍到前线去，一切前途大计望你细心筹划。”龙、王出发后，荣县地主兼高利贷的当铺老板郭慎之就打算约几个豪绅控告龙于县知事，诬称他劫夺公款。吴玉章同志知道了，马上就召集了一个群众会议，给他以严重的打击，当场议决按租劝捐来帮助民军，并加紧训练各乡民团来作后备。龙鸣剑在仁寿县秦皇寺与满清巡防军作战失利，到嘉定病死，王子湘率领民团回荣县，立刻请吴玉章同志商议举事。荣县县知事和郭慎之闻风逃走，于是荣县就宣布独立，成立革命政权。这是一九一一年旧历七月中旬，比武昌起义还早一个月。
不久进攻威远县城，当天就攻下了。又进攻自流井，却遇满清大队巡防军顽固抵抗，未能攻克。旧历九月底，各地巡防军集中自流井，又听说端方大军快逼近成都，人心就有些惊惶。而吴玉章同志却镇定地说服他们坚守荣县，并于旧历十月一日与吴庶成轻骑到内江，发动又一起义。
　内江起义
内江革命党人很多。又有黄花岗起义牺牲了的喻云纪烈士的家庭可以掩护。旧历十月三日，吴玉章同志到内江，正碰到端方军队经过，得与军中革命党人见面，决定他们到资州后杀端方，吴玉章同志即于内江起义。五日，军队果在资州反正，端方被杀，内江知事也闻风逃去。六日晨，喻云纪父亲和当地革命党人召集群众大会于天后宫露天大戏台前，到数千人，吴玉章同志在台上宣布革命宗旨，主张建立革命政权，群众欢呼，声震屋瓦。吴玉章同志说，这是他奔走革命以来最快活最荣幸的一件事，他当时感到恍如意大利马志尼在舞台上宣布独立一幕的重演。当时群众一致举吴玉章同志为行政部长、立刻入县公署办事。
在这以前三四天，成都新军中有一个同盟会会员夏之时当排长，趁奉令出发讨伐保路同志会的机会，于途中枪击连长林畏生，率一连兵士二百余人起义，直奔重庆。到后得城内张培爵，杨庶堪、谢持、朱叔痴等的响应，于十月二日已占领重庆，成立蜀军政府，张培爵，夏之时为正副都督。十月八日，成都也成立了军政府、浦殿俊、朱庆润为正副都督。于是四川全省遂告光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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