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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天 郝玉田 1960-03-20 00:00

英雄缚住“沙龙”

第5版()
专栏:

英雄缚住“沙龙”
解放前,白城专区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沙荒平原,素称为“八百里旱海”。那时的“旱海”,一片荒凉,荒凉的印象曾经长时期留在人们脑中。可是,当你现在到此一游,就会大吃一惊,它完全变了,再也不是什么“旱海”,而是粮丰畜旺和花香鸟语的绿洲!我们坐着汽车,在这个大平原上奔上百八十里,透过车窗外望,隔不几里,就有一道防护林带掠过。防护林带是由六行树并联组成,都有两人多高了,宽宽厚厚地伸向远方,极目望不到尽头,仿佛是一道道绿色长城。防护林带、林网是纵横交织的,在中间形成的畦畦良田上,不时可以看到一部部风车正在转动春灌,社员们在田野上忙着送肥、整地、播种。远处草原上,牛、马一大群一大群的数不清。我们来这里时,正是开春时节,一个多月中就没有遇见一场大风。风是有的,但比过去已经小得多了。人们常常奇怪地问:“近几年风怎么变小了?天气怎么也转暖了?”体会特别深的老年人都乐的说:“从共产党来后,天也变啦!”
缚住了“沙龙”
“变”这个字,包含着深刻的意义。这样巨变,是这里许多英雄好汉在党领导下,向自然灾害斗争的结果。每当人们在谈到这里如何战胜风沙灾害时,总是谈到共产党员田富。田富是扶余县扶余镇人民公社农林管理区林场场长。人们这样称颂他,是因为他忠心耿耿为党工作,把全副精力献给造林事业,改造自然。我们穿过条条如织的林带、林网,在溪浪河屯附近草木丛生的沙丘上找到了他。这个年近五十岁的老农民拿着图纸,正和技术员奔忙着测量、规划今年造林工作,要向大地园林化、花果村方向发展。
田富告诉我们,我们现在脚踏着的正是一条大“沙龙”,过去每当大风刮起,飞沙弥空,“沙龙”平均每年向前移动十五米,吞没良田、村庄。他领着我们走到沙丘中间一片高低不平长着密草的地方说:“这里,三十年前是溪浪河屯第二个旧址。”童年的田富跟着他的父亲在这里生活过。后来沙愈堆愈多,堆的都推不开门,揭不开锅,逼得他们扔了这个屯,迁到现在的溪浪河屯安家。他指着前方的一个沙丘说:“五十年前那是第一个溪浪河屯,早已经被沙埋没掉了!”可是,现在这条大“沙龙”已被牢牢缚住,再也动弹不得了!
田富边走边说:“这是因为来了共产党,我们才把它治住。”他从分得土地第一天起,就寻思怎样治住“沙龙”。他想:有了党的领导,敌人都被消灭了,小沙丘算个什么!于是他成天捉摸、试验。他先在田地边栽了护田林,结果都活了。跟着就到沙丘边栽些杨树、榆树,可是来年春风一刮,刮走一多半。但是他不灰心,日思夜想找办法。一天,忽然想起过去有人用夹秫秸障子挡风保园田的事。到秋天,他就砍些柳条子到沙丘上编了一趟栅,在外边栽上树。第二年春天,刮了几次大风,田富几次跑去观察,编的栅挡住了风沙,小树全部活了!他兴冲冲地跑到区、县报告,政府马上派人帮他把群众动员起来,开始大规模编栅造林。后来他们又采取养草固沙的办法,遍地扬草籽养草。就这样,年复一年,沙丘上草木丛生,当年栽的树,现在都有好几米高了。一条条林带,一片片草网,把过去起伏滚动的“沙龙”驯服地缚住了。
在归途上,田富指着一片片翻整好的黑油油土地说,要不治住风沙,这些土地又该被吞蚀了,而现在不但不遭风沙害,每亩产量都在二百二十一斤以上。走到溪浪河屯时,我们看到一所所新屋舍,玻璃窗明亮亮地闪闪发光,窗边还嵌着细致的花纹。田富笑着说:“若不是党领导我们治住风沙,现在又要移屯了,那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再过五年这里实现花果村时,就赶上人间天堂了!”
旱魔永再抬不起头
离开溪浪河屯,我们就直奔洮东县洮东乡去访问无脚英雄陈万忠。长途汽车已经在洮东乡的公路上奔驰,突然看见一辆手摇车在窗前掠过。这一定是陈万忠!我们赶紧下车,原来他正冒着寒风费力地摇着车到各生产队检查生产情况。我们帮着推车,沿途遇到社员们,都亲切地向他招呼,小孩也涌来帮推车。道两旁田地里的水井,真是星罗棋布,走不远就是一眼,有的用风车,有的用畜力正进行春灌。田间里沟渠相联,纵横交错像蛛网,水不绝地流到田里。陈万忠告诉我们,管理区现在已打了六百四十五眼井,其中有七十五眼是机井,平均约两公顷半地就有一眼井,基本实现了井网化、水利化。他兴奋地说:“现在就是百多天不下雨,也保丰收,再也不受旱气了!”
刚解放时,这里田地里连一眼井也没有。人们从来没有打井灌田的习惯,遇到干旱就是靠天下雨。1951年一场大旱,地晒得裂大缝。滴雨未下,到秋颗粒不收。刚从部队伤愈复员到家乡不久的陈万忠,看到这种情景就决心向干旱斗争到底。他根据村党支部的指示,带头领导群众打井。那时,陈万忠是互助组长,夜里他和同组各户商定,先在他的地上扎眼,出水后大家分享。第二天一早,这个为了打老蒋而献出双腿的共产党员,拄着双拐领大家去打井。他困难地在自己地上走来走去,终于选了个高岗,首先挖起第一锹,大家都跟着欢干起来。干了六天水井建成。春播时,刚种上就旱,互助组就用井水浇地,庄稼长的特别好,获得了丰收。自此,水井就一年年多起来,现在这里打井已是常事,每年都打百多个井。去年,管理区灌溉大片土地,苞米、谷子、高粱、大豆普遍增产五百斤到一千斤,粮食总产量比大跃进的1958年增加10%还多。社员收入也增加好多,家家都有存款,整个管理区社员储蓄存款就达二万多元。
陈万忠还和管理区的其他领导同志经常研究如何进一步搞机械化。要机械化,自己就得学使用机械。正好管理区的煤气抽水机技工缺助手,他就向支部自报奋勇顶上去。没有机器房,就回家把政府过去奖给他的两床毛毯拿来,搭棚遮盖机器。他一连三天在机器房捉摸、摆弄,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油污,终于把机器开动了。当水从大管口滔滔地注入田地时,他乐得心里像开了花似的说:“我们要尽快实现机械化,使干旱这恶魔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碱地变良田
在这个边远的、过去被称为“旱海”的地方,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英雄人物。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照着党的指引,坚韧、顽强、忘我地进行改造自然的斗争,任何困难都动摇不了他们的信心。我们在大通人民公社四海管理区看到人们那种“愚公移山”的精神,想到整个地区正进行着巨大的土壤改良工作,心中十分激动。管理区离公路还有几里地,我们就徒步走去。沿途经常踏到一些像水泥似的大地块,光光硬硬的一根草也没有,这就是重碱块(老乡叫碱疤拉),其余的土地也都是暗碱地,稀稀疏疏地长些草。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土地能长庄稼!
可是当走近村头,却看到这样的情景:一群群男女社员正热火朝天地挑土、送土。他们把厚厚的重碱土挖掉,挑到空地,堆得像一座座小山似的;一面又把远处运来的一车车黄粪、黑土灌进去。管理区主任苗忠山告诉我们,他们正在向“碱疤拉”进攻,来个土壤大搬家。“碱疤拉”,过去农民把它比作“贴骨疔疮”——没治。千百年来,这些像癞疮一样的地块,就没人动过,而且还继续蔓延扩大。可是1958年,党一声号召改良土壤,全管理区马上动员起来,首先治“贴骨疔疮”,一个春天,就挖改掉四十二块,还把其他六百多块都刮层皮,挖去一层碱盖,变成了良田。
到秋天,这些过去颗粒不收的“碱疤拉”,经过“挖疮补肉”手术后,庄稼长得特别旺盛,产量比相邻的好地还高好多。在挖“碱疤拉”同时,他们还采取混沙施肥的办法,改良了轻碱地八十多公顷,每公顷灌进黑沙土和粪达十五万多斤,也获得了良好收成。去年,他们又大干一场,单产比1958年大跃进时又增长59%。
我们来到管理区的土壤改良展览馆中参观,看到经过改良土壤后生长的苞米秆,比一般的差不多要粗一倍。馆中陈列着许多统计图表和改良土壤规划,从中可以看出:全管理区耕地面积中,90%以上是盐碱地和黄沙地,其中又以碱地居多,黑土地只占9.4%。“碱疤拉”一共七百一十块,散布在整个耕地中。群众创造了很多改良土壤的办法,挖除“碱疤拉”,混沙施肥外,还有圈壕改良低洼水碱土、利用碱地种耐碱作物,等等。管理区现在已经规划好,要在两年内就把全部耕地改造完成。
多少年来的不毛之地,仅仅几年间,就出现了“公路两旁林荫路,林网中间米粮川,沙丘秃岭变绿海,家前屋后果木园”的新面貌。这是惊人的奇迹,奇迹的出现要归功于党的领导和能够翻天复地的英雄人民。目前,对风沙、干旱、碱的斗争,正继续紧张地进行中,更美好的远景就在前头。
本报记者 李德天 郝玉田(附图片)
王角 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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