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巴吉垒诗乡

第4版()
专栏：

美丽的巴吉垒诗乡
本报记者　柏生
巴吉垒呀好地方
汽车在长春至乌兰浩特的公路上疾驰。沿路白皑皑的雪景，掩映着松辽平原无垠的旷野。晨风透进车窗，使人感到北国早春阵阵寒意。车在长春西北农安县古城停留片刻后，又直向农安西北方向奔驰，约行至离农安古城六十华里的地方，便来到吉林省群众文化活动的红旗乡——美丽的巴吉垒。
巴吉垒，这真是个美丽富饶的好地方：远处，骏马飞驰在草原上，牛羊在山坡草甸上牧放，田野里散发着一片大地的芬芳，勤劳的巴吉垒人民正在田野里奔忙。
多么美好的地方啊！当我们和巴吉垒公社党委第一书记梁万国一见面，这位淳朴的农村干部，便热情地为我们介绍了这个美丽地方的今昔巨变。以前巴吉垒的人们口中流传着这样一首民歌：“巴吉垒呀穷地方，土地瘠薄山荒凉”。但解放以后，这里逐渐改变了面貌，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后，这里的一切都起了翻天复地的大变化。在这方圆五十里的地方，共有二万四千人口，人民干劲冲天，高粱玉米连年丰产，泡塘里水深鱼鲜，盛产着大量的鲫鱼、蒲草和芦苇。村舍里家家户户都在学文化。最令你羡慕的是巴吉垒人民在丰收年中到处吟诗和绘画。巴吉垒人民这样歌颂着自己家乡的变化：
果树成林柳成行，穷地变成鱼米乡。
工厂机器隆隆响，山坡草地皆牛羊。
屯中不闻争吵语，诗歌彩画满街坊。
五谷丰登齐欢唱，千诗万画歌颂党。
在巴吉垒，我们看到的一些人们，他们大都能出口成章，诗来诗往。人们为了抒发公社化后欢乐幸福的心情，更好地搞好生产，写诗已经成了一种乡风。在大跃进的1958年中，巴吉垒劳动人民，为了推动生产，以火一般的热情，开展了文艺创作活动。淳朴农民的感情和才华，像脱缰之马，自由驰骋在欢乐的草原。他们的诗歌，千首万首，首首都歌颂着家乡的美好变化。你听：
漫山树海一片青，蓝天绿水配花红。
风沙水旱永不见，只见桃李笑春风。
巴吉垒呀好地方，改变旧貌换新装，
工农各业齐跃进，诗歌万首颂家乡。
巴吉垒公社的农民亲切地告诉我们，当诗风盛行时，公社党委书记也在百忙中带头写了热情的诗篇：
封建社会几千年，穷人那有读书权。
人民翻身学文化，多亏党来领导咱。
公社年代不平凡，农民一跃上文坛。
挥笔成诗千万卷，老粗当中出圣贤。
许多普通的农家妇女，也学会作诗。四个孩子的妈妈韩玉书，过去一字不识，现在脱了盲，在公社化后被选为妇女生产队长。这个聪明的妇女为了抒发自己的欢乐心情，一年多的时间编写了许多首民歌。她的诗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真实的感情：
秋季里来秋风凉，高粱红来谷子黄。
男女社员收割忙，颗粒还家堆满仓。
人人都把歌儿唱，声声感谢共产党。
农民诗人的才华
在我们访问巴吉垒公社的那天下午，公社党委梁书记为我们介绍了两位才华出众，诗情横溢的农民诗人王振海和张文秀。
三十八岁的王振海，过去一直给地主扛大活，赶大车。这个朴实勤劳，幼年只念过两年半书，解放后才学了些文化的农民，写出不少令人惊讶的好诗。他和我们谈起：一天夜里，他和生产队的小伙子们一起耙地，夜战中人们欢乐的心情和冲天的干劲，使他从内心激发出一首反映农民大跃进气魄的美丽的诗篇：
口唱山歌手摇鞭，心甜如蜜耙地欢。
鞭儿扫落天边月，耙走切平万座山。
在谈话中，他又热情地为我们朗诵了一首描绘他自己在解放前后两个时代不同心情的短诗：
从前是苦人，翻身作主人。
实现公社化，变成幸福人。
当然，作诗对王振海来说，并不是简单的，在他写诗的过程中，是经过刻苦地学习的。无论是在田间劳动之余，还是清晨，抑是晚间坐在灯下，他都苦苦学习和钻研。他自己有诗描绘说：
朝为田间郎，暮登大学堂。
日幸挥金锄，灯下舞笔枪。
聪明的王振海，在党的培养和帮助下，从写短诗开始还练习了写长诗，从写七言五言诗，又练习写新诗。还写唱词和戏剧。如作品“争马驹”，是描写一对夫妻在落雨前的路途上，争着要把生在路上的小马驹抱回公社，体现了公社化后，广大社员爱社如家的集体主义思想。
我们正在和王振海欢谈，门外走进来一位梳着两条美丽的发辫，高高结实的身材，红润润面颊的年轻姑娘。公社梁书记为我们介绍说这就是公社里的张文秀。她今年二十岁，是巴吉垒公社莫波管理区团支部书记，一位多才的诗人，也是生产上的能手。在她和我们谈话中，明亮的双眸中不时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她稚气地和我们谈起她最初写诗时闹的笑话来。她只念过三年小学。当大跃进中，乡里许多人写诗作画推动生产时，她虽然不懂什么叫诗，但自己也热情地写了一首，其中有一句是：手拿锄头铲的欢。她拿诗给大家看，并朗诵给大家听。别人听后都哈哈大笑，她以为大家是笑她这首诗写的好。后来她把诗又念给王振海听，王振海听了也拍腿笑着说：“你这干劲可真足啊！拿锄头还能搞深翻吗？”她请教王振海怎么写诗，王振海说：“写诗可以形容，也可以夸张，但是总得用事实做基础啊……。”这时她才认识到写诗不仅要押韵，更重要的是要真实，如果像她说的那样用锄头深翻，岂不成了笑话吗？
这以后她勤学苦练，终于在劳动实践中产生了无尽的诗源。她和王振海一样，热爱生活、热爱家乡。她的诗很开朗也很活泼：
树儿绿，草儿青，男女结队去春耕。
“八字宪法”执行好，秋后五谷大丰登。
这首诗使人读了感到十分清新。
感人的赛诗会
夜幕渐渐地拉下来，3月的春夜啊！在这遥远的北方，巴吉垒诗乡的土地上，我们的农民诗人正用那淳朴的诗的语言，歌颂着祖国美好幸福的生活。两盏明亮的汽灯照亮了巴吉垒公社党委第一书记梁万国的房间。这里，才从田野里劳动归来的诗人们，个个带着欢笑的心情，走进了小小的赛诗会场。一个别有风味的炕头赛诗会，就在美好的诗篇中揭开了序幕。
你也许不会相信，就是这些面孔晒得黑黝黝，手上打起了茧子的朴实的农民们，他们刚才还在田野里劳动，现在，你看，他们个个手拿着纸笔，坐在炕头上静静地沉思，才只片刻的思考，他们便一一朗诵起自己刚刚编就的诗篇。那年轻的农民刘兴权一马当先打了头一炮。你看，这小伙子够多么热情豪爽，他高吟着自己才刚编就的诗篇：
东风盛吹百花开，贵宾今夕我社来。
迎宾备设花和酒，我作粗诗表心怀。
他质朴纯真的感情，深深地感动了赛诗会上颗颗火热的心。他的诗还没有落音，立刻又迸发出第二个第三个……朗诵自己作品的人。那供销社年轻的营业员尹学荣的朗诵，把人们带到了多么美好的诗的意境啊！在炕沿的一角，我看到了张文秀正静静地凝眸沉思。当又一位农民王殿炳热情地朗诵了自己的迎宾诗后，张文秀匆匆地站了起来，她，——开始用自己那有节奏有感情的声音，朗诵了自己的诗篇：
我在炕沿坐，诗人一个个，
大家相视心里乐
不错。
满屋诗歌声，人人笑盈盈，
句句都是悦耳声好听。
灯光辉煌夺目，阵阵欢笑不住，
人人心房激动，畅心又欢吐羡慕。
诗歌美妙声喧，我却默默无言，
自感才浅不能编羞惭。
再不张嘴自愧，逼得我心房碎，
说诗唱歌决不后坠，学会。
多么感人的诗篇啊！张文秀的诗篇句句打动了人们的心，使人们许久不能平静。看到年轻人个个抢先，四十三岁的农民潘维民也不落后，他站起身来，热情地朗诵出那歌颂公社的诗篇：
人民公社一朵花，花开千里香万家。
制度优越方向好，家家幸福把社夸。
看到了中年农民潘维民朗诵了自己的诗篇，巴吉垒太和管理区的农民曲洪福也不落后，他也一气吟罢了自己的作品：
棵棵鲜花开在春，棵棵鲜花颗颗心。
心心祝福毛主席，胜过松柏万年春。
这时，公社的鼓曲作家高恩也实在按耐不住自己沸腾的心情，他用三个茶杯在桌上架起了一面小鼓，一面有节奏地轻声敲打，一面唱起诗来：
赛诗会上喜相逢，人人心中似火红。
男歌女唱齐跃进，粮食产量攀高峰。
赛诗会场上真是一片诗意荡漾，人人情绪激昂。在这里，“红楼梦”中海棠诗社的诗人们的诵诗也将为之逊色了。
春夜已经深了，我们还要赶行六十里路程，回到县委会去。这时，公社党委梁书记只好宣布赛诗会暂时结束了。但那一群热情淳朴，感情洋溢的诗人们诗兴正浓，他们流露着依依惜别的深情，最后终于请张文秀代表他们朗诵了话别的诗篇：
贵宾！贵宾！
相处一刹，
就要离分，
我们激动的心啊！
不愿离分。
您遥远地给我们带来了东风细雨，
给我们带来了北京的春天，
巴吉垒的人民将永记在心。
今夕离分，
何时再临，
祝您在那千里迢迢的路途上，
保重！保重。
我们虽不能身临，
但我们这颗火热的心，
将一直伴随着您们，
飞往长春，
飞往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