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好儿子凌文明

第8版()
专栏：

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凌文明，像董存瑞、黄继光、向秀丽等光辉形象一样，他的舍己为人的高尚品质和共产主义风格，为党为人民献出宝贵生命的英雄事迹，在建设社会主义事业中激励着千千万万的人。
党的好儿子凌文明
东方
削平鲤鱼崖
1959年的11月，江西遂川县为了使全县社社队队通汽车，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修筑山区公路的群众运动。全县十二万劳动大军上阵，依山扎寨，百里连营，修建二百多公里的山区公路。遂川县建设公社大垅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凌文明也投入了这个伟大的行列。本来公社党委决定留他在家领导生产，可是凌文明坚决向公社党委提出要求，他说他去有三个理由：一、他是复员军人，当过炮兵，会用雷管；二、他是共产党员，应当到最困难的地方领导斗争；三、他走了以后，大队里还另有一个支部书记负责。党委同意了，让他带领一支由七十二人组成的突击队，去进攻公社负责修建的十二华里工程中最艰巨的一个工段——鲤鱼崖工段。
鲤鱼崖，全长一千多米，悬崖峭壁，山势险峻，看不到一株树木，找不到一块小黄土，崖中间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窄小的石子路，小路下边是一条小河，河中间有一个深潭，叫做棺材潭。当地老乡说这是一个三不走的地方：下雨不能走，落雪不能走，夜晚不能走。但是，突击队就要把这座山扔到河里去，修出一条公路来。凌文明带着突击队来到这里。
11月3日，突击队向鲤鱼崖的顽石展开了进攻。凌文明一马当先，抡起铁锤、钢钎。在工具不足、缺乏技术的情况下，头一天他们就敲下了十多方石头。鲤鱼崖的头被打开了个窟窿。但是，这仅仅是个开始，他们还要从鲤鱼崖上敲下比这多二十倍以至于几十倍的顽石来，才能使汽车通过这里。凌文明想：必须集中力量解决技术和工具的问题。老凌开会和大家研究，把新锄头锻一锻改成大锤，自己用铁打钢钎。炮工不够，就用带徒弟的办法来培养。
炮工很快就培养出来了。山谷里整天是震天动地的爆破声，炸碎的岩石从山上倾泻下来。山上山下一片沸腾，工程进度一天比一天增加几倍地向前跃进了。
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像老虎脑袋一样，从悬崖的半腰伸出来，距地面好几丈高，悬在半空中。炮工们没有办法对付它，急得炮工邓胜湖绕着悬崖转来转去，总是没法下手。凌文明走过来对邓胜湖说：“老邓，不要急，我们是活的，它是死的，活的干掉死的，难道死的还能干掉活的吗？”于是，凌文明领着邓胜湖，仔细观察，终于在半山崖找到了一个地方可以站人。他们两人商量好，带一根粗绳子，一个人结上绳套拴在腰上，从崖顶放下去打炮眼。可是一到崖顶，两个人就争论起来了。邓胜湖说：“我年轻，身体结实，让我下去。”凌文明哪里肯让：“你虽然年轻有力气，但搞这个高空作业你还没有经验，我在部队里锻炼过，比这更险的悬崖也攀登过。”他以支部书记、队长的身份，下命令要邓湖留在崖顶。凌文明带着工具、套上绳套，由崖顶吊了下去，身子悬在半空中，好半天才找到了落脚点，接着就一锤不停地打起来。当他打好了炮眼，等邓胜湖把他拉到崖顶上时，他已疲劳之极。而他第一句话就问：“火硝拿上来没有？待我再吊下去装好它。”邓胜湖对他说：“凌书记，这一回你无论怎么说，我要让你休息了。”
邓胜湖下去装上火硝，接上雷管和引线，一声巨响，这块老虎脑袋被炸下来了。
为了党的事业
12月4日，离最后通车的日子只有三天了。突击队已把鲤鱼崖的石壁扔到河里，艰巨的工程就要完工了。头一天夜里下了一阵小雨，第二天天气晴朗，空气格外清新。民工们唱着雄伟的号子，进行着最后的紧张战斗。工地上打好的七个炮眼，因为昨夜有小雨，只有一个装好了药、接好了引线。一清早，凌文明脱下了棉毛衫，身上带着雷管、引线，和邓胜湖、冯调诒、袁世蒲等四个人一块儿忙着装炮。他看到有一个炮眼里边有许多水，便用小竹管把洞里的水吸去，再放点土硝进去，想用来烘干炮眼。可是当他把土硝点着以后，土硝“刺”地一下着起来，火焰直往上冲，火花飞到一丈多远，一下落在竹篮里的土硝上，袁世蒲发现了，马上叫起来：“凌书记，着火了。”凌文明回头一看，竹篮里的土硝正在冒烟，他心想这么一大包土硝一着起来，刚才装好的、已经接上了引线的几个炮眼都要被燃着爆炸，而现在又没有做好开炮的准备，周围还有五十四个民工在搬石头，要是发生爆炸，这几十个人就要遭到生命危险。说时迟，那时快，凌文明一手把身旁的邓胜湖、袁世蒲等人推开，自己奔向装满土硝、冒着烟的大竹篮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同志们，赶快走开，赶快走开！”他想把那篮土硝扔到河里去。他不顾身上还带有六个雷管，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竹篮子跟前，刚弯下腰去，忽然“轰”的一声，竹篮里的土硝爆炸了，火烟当时就把凌文明的双眼烧瞎了。熊熊的烈火，包围了他的全身。凌文明怕自己身上的火再烧着周围安好的引线，引起更大的爆炸，他硬着头皮，紧握拳头，支撑在火光之中，没有敢动，就那样让烈火烧着，烧着……。
这时，半边天空，一团团黑烟往上冒。周围的群众像潮水般涌上去救他。大家担砂把火扑灭。凌文明已经被烧得昏迷过去了，他一醒过来，就说：“你们不要管我，赶快去救邓胜湖！”当大家告诉他邓胜湖只受了轻伤，五十多个民工全部脱险，没有受伤，凌文明松了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
当天下午，中共遂川县委得知消息后，立即派了两个医生，带着药品坐汽车赶来抢救他。他明知伤势很重，生命危险，但是无论在上药时，还是躺在汽车上，连一声呻吟也没有。夜晚，到了医院，县委书记、县长都赶去看他。他对大家说：“感谢党和同志们对我的关怀，我烧伤了也没有什么，为了党的事业，为了几十个人的生命，牺牲也是光荣的。”
对于他的生命，党和政府不惜一切代价采取了一切办法进行抢救。吉安专区人民医院里，从支部书记、院长到医师、护士，全部动员起来，废寝忘食，日夜守候在他的病房。许多干部和群众跑来慰问，在病房外边探听消息。
凌文明同志在医院中，虽然处在病危之中，但他对医务人员说：“医院人手少，病人多，多去照顾别人吧！”护士每次用小汤匙给他喂汤时，他不想麻烦别人，总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说：“我自己来吧！”由于他的伤势过重，常昏迷过去，清醒了就问护士：“公路通车了没有？邓胜湖的伤怎么样？”
虽然想尽办法进行挽救，但由于伤势过重，病情日益恶化，终于在1959年12月7日早晨，凌文明同志与我们长辞了。
一名勇敢的阶级战士
凌文明同志家庭出身是贫苦农民，他只念过几年小学。从小他就和他父亲给地主干活，1946年冬天，伪保长刘仁应领着乡丁把他抓去当壮丁。他在国民党军队受尽了折磨，挨打受骂，还常常饿他饭。他总想有一天能跳出火坑。1948年1月，在东北的温家台战斗中，凌文明领着同班的五个人带着五支枪，投奔了人民解放军。他在部队的诉苦会上，痛斥了地主、国民党的残暴。第二天，他在夜里以被冲散为理由回到了国民党部队，动员了三十二个人，带着五挺机关枪、十八支长枪，返回了解放军。从此，他和同志们披星戴月，奔驰在东北战场上。在四平保卫战中，由于他掩护爆破手完成了任务，首立战功。后来转到西安学习战术射击，又被评为射击模范。锦州战役中，凌文明腿上负了重伤。出院以后，又赶上了南进的部队，参加解放山海关和解放天津的战斗。从那以后，他就随军南征，跨黄河，渡长江，从汉口到广州，又参加了解放海南岛的战役。1949年9月间，他被吸收为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由于他在战斗中勇敢顽强，南下途中，征粮成绩巨大，部队住在广东时，评了一次大功。
当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把战火烧到鸭绿江边的时候，凌文明参加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行列，随第一批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在朝鲜战场上，中朝兄弟并肩作战，他荣立三次小功，四次奖励。
在社会主义的道路上
1955年2月，凌文明患了严重的胃病，组织上决定要他复员回乡，参加社会主义建设。
他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家乡，看见山上一片翠绿的林海，茶竹茂密，山下一片米粮川；被压迫的穷人当了家做了主人，住上了新房，穿上了新衣。凌文明禁不住心头高兴，提起笔来写道：“今年转业回到家，父母乡亲笑哈哈，说我早先很矮小，如今长得高又大。乡亲问短又问长，说我长得顶雄壮。军帽一个五角星，胸前挂着金奖章。今天我是转业军，努力生产下决心，大家同吃同劳动，生产战线立奇功。”
回到村子的第二天，他就下田生产。开头参加生产并不是没有困难的，因为凌文明在部队时间很长，一下子转去搞生产，一切都很生疏。但是他不怕困难，他拜童年的朋友陈衍英做师傅，在生产劳动中锻炼，很快就习惯了。他除了做好乡里的公安委员的工作以外，每年劳动工分都有一千多分。1955年6月，凌文明参加了县里的合作社训练班，结束后，回到家里到处奔走，宣传合作社的优越性，讲社会主义的好光景，动员群众办农业生产合作社。1955年冬他领导的合作社被评为红旗社。1956年1月他又领导社员同其他社合并为高级社，担任了高级社的党支部书记。
高级社成立以后，生产年年上升，社员生活日益改善。可是在1957年10月，年终分配以后，忽然刮起了一股歪风，好几户社员向凌文明提出要退社。凌文明遇到了新问题，一时心里纳闷。正在这时，乡里召集各高级社支部书记开会，传达县委对农村工作的分析和指示。凌文明把大垅高级社的情况在会上做了汇报。乡党委书记亲切地对他说：“老凌，这就是两条道路的斗争嘛！毛主席要我们依靠贫农和下中农办社，只要你到他们中间去了解，就一定能够把问题弄清楚。”凌文明回到村里就依靠贫农，积极贯彻党的政策，领导群众走社会主义道路，反对走资本主义道路。在两条道路的斗争中，社员思想觉悟大大提高，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与决心更加坚定了。
1958年公社化后，凌文明担任建设公社大垅大队党支部书记。凌文明不仅样样事情带头干，还处处表现对群众无微不至的关心。1957年春天，忽然村子里发生了流行性感冒。一时社里有一百八十多人生了病。凌文明一面照顾生产一面照顾病人，从田里回来，来回跑六十多华里找医生。医生找来了，他领着挨门挨户去陪着看病，一直看到夜里十二点。第二天一清早，他又跑到城里去给群众买药。
大垅大队的青年都爱戴凌书记，只要凌书记一开口，指向哪里就奔向那里。凌文明常常对青年们说，一个党员应当去完成最困难的任务。他曾经向党员王常芊建议，每天写日记，要问自己三件事：一、今天有没有干劲？二、和群众是不是有商量？三、困难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去干？
凌文明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处处表现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喜欢打枪、骑马；他会弹琴，也会绘画。为了工作需要，他常常把党的指示以及各个时期的工作任务编成山歌，进行宣传鼓动。他还根据当前的大好形势，创作了许多反映新人新事的山歌，歌颂大跃进，歌颂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赵志方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