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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启晃 1961-05-31 00:00

我的竹笛

第8版()
专栏:

我的竹笛
〔僮族〕 谢启晃
每当我在百花盛开的校园里,轻轻地吹起从那清爽向阳的竹楼里带来的竹笛,我的心呵,悄悄地溶在乐曲里,随笛声飘去。我仿佛看到,那孔雀一样打扮的僮家姑娘,在清脆而婉转的笛声中,以春风般的舞步合着优美的音韵,舞动在那如花似锦的土地上。我仿佛看到,在笛声中,人们用彩色的希望拌和着饱壮的种子,在绚丽的阳光下,播种前进;在笛声中,公社主人欣快的歌声,轻轻地拂过那绿波万顷的麦浪,绿林里送出朗朗的读书声;在笛声中,村里的炊烟,袅袅地升腾、缠绕,轻盈而好客!……听不尽的笛声呵!把多少人的心灵卷入欢乐而有节奏的声浪之中,又有多少美丽的灵魂,在笛声中朝着那初升的太阳高歌前进。
我爱听笛声,我更珍惜和爱吹我的竹笛。前些日子,我带着我的竹笛到天安门前参加了“五一”狂欢之夜。呵!美丽的天安门广场,成了人的海洋,旗帜的海洋,欢乐的海洋。我们就在第一个华表下面,弹起从草原上带来的马头琴,吹起从湘、黔山谷带来的芦笙,还有来自拉萨河畔的六弦琴,来自芭蕉林里的笛声;唱着北国的牧歌,南国的采茶啌;跳起优美的“孔雀舞”,跳起欢乐的“歌庄”……银圈在闪光,腰带在飘荡,如同彩色的波浪,舞动在那欢乐的海洋。唱呵!跳呵!唱不尽的幸福歌,跳不尽的欢乐舞,因为我们各族弟兄,从那遥远的边疆来到祖国的心脏,带来多少感激的诗章,带来多少颗心呵!多少个问候和期望,要在这儿献给伟大的毛主席,伟大的党。
我抚摸着宝石般的华表,凝望五彩缤纷的天空,在灯山人海里,拿起我的竹笛吹出我所会吹的美丽歌曲。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念着毛主席:敬爱的毛主席呵!请您接受僮家儿女的敬意,接受我这幸福的歌曲!
在欢乐之余,笛声又把我带到另一个意境去,使我想起那已逝去的久远岁月,想起它和我的祖辈们一起度过苦难的历史,想起它身上至今还留下我祖辈们那辛酸的泪痕和血迹。过去在吃人的旧社会里,国民党和财主们,是人群中的豺狼。它们把“蛮人”那血腥的字眼,烙印在我们的脑门上,荒山老林是我们死里逃生的地方。那时要活下来多么艰难呵!只有最坚韧的生命才能活下来。因为侵害我们生命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有凶恶的敌人,还有无尽的风、雨和疾病。那时在我们看来,那无穷无尽的山岭,绿色的森林,住人的石洞,都是最美好的了,因为在我们眼里的世界,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东西。大地虽然这样宽广,可是我们生活在世界上好像没有插足的地方,更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明媚的春天。而我的民族又何尝不然!那时,我那苦难的祖父,除开这支竹笛,再也没有别的,他以这支竹笛,在那阴森的十万大山下打发艰辛的岁月,从这山吹到那山,以笛声来抒发内心的苦楚,吹出不满和反抗。吹呵!吹呵!吹不尽的仇恨,吹不尽的痛苦,吹不尽的忧伤!当我的祖父在悲凉的笛声中,走完了他苦难的一生,把这支竹笛连同悲歌留给我的父亲。而我呵!又在父亲的手里继承这支竹笛和他们的歌声,歌唱着那受难的人生,歌唱着受难的土地,歌唱着受难的民族……笛声吹走了我幼年的光阴,悲愤的歌曲成了我童年的课本。
现在,当我在天安门前,用这支竹笛吹出欢乐的声音,谁会想起这支竹笛和它的主人走过一条漫长的充满血和泪的历程!谁会想起吹笛的人过去是奴隶的子孙(现在成了大学生)。而我过去那受难的民族呵!如今在共产主义春天阳光的照耀下,又是何等的繁荣和昌盛!吹呵!吹呵!往昔的艰辛和仇恨,今天的幸福和美满,未来五彩斑斓的前程,是我永远吹不完的歌曲。我多么愿我的生命真正像一支竹笛,吹出对党对毛主席的感激,让笛声充满整个大地,回荡在所有人们的心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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