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家庭会议

第2版()
专栏：湖南通讯

第二次家庭会议
李开智
一天的暑热被晚风吹散了，禾坪上坐满了歇凉的社员们。只有牛辛顺一家人正坐在堂屋里开家庭会，这是十天以来的第二次会议了。
牛辛顺，是郴县栖凤渡公社马家园大队第五生产队的社员。这是早稻预分通知单到户的一天。通知单上写得明白：他家六口人，两个劳力，1到7月份共做工分三千七百八十分，除分得的口粮外，还有一部分奖励粮。接到通知单后，全家人都高兴。过了一阵，辛顺把全家人喊拢来议论下半年出工计划，争取下半年更多出工。
“辛顺，下半年的五个月，我要做一百二十个工。你不是嫌我工分做少了吗？你是勤快人啰，工分总会比我多得多吧！”辛顺妻子杨元珠坐在饭桌旁边，边笑边瞟着辛顺说。她的眼光里显露着一种满意而又逗乐的神情。
一听妻子在说“俏皮话”，牛辛顺不禁想起上次家庭会不愉快的事来！
那天，生产队开完早稻预分的社员大会后，辛顺也像今天一样，想找家里人商量下半年出工计划。一开始，他就埋怨起他妻子来：“元珠，你看看自己的劳动手册，半年了，你怎么只做得八十五个工。”他带着不满的神情，瞪着元珠说。
元珠翻了翻劳动手册，心里默算了一番，果然只有八百五十分工，脸上火辣辣的感到不好意思。但立即想到自己并没有偷懒。记得春上插田时，队上说是按定额小段包工，但插秧小组评分到人时，男人们又主张妇女要按底分记工。当时，不也有你辛顺一份吗？越想越怄气。她低下的头一扬，没好气地顶了几句：“哼，眼下按工分分谷，嫌我工分少，讲起风凉话来了；评妇女的工分时，你是怎么讲的？”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打嘴皮“官司”，争得个面红耳赤。后来还是老母亲做和事佬，给解了围。但下半年出工计划却因此没订成。会议也弄得个不欢而散。可是，过不了几天，队里就发动群众认真清理起工分来了，决定给元珠补记了三十个工。元珠高兴极了。
辛顺想到这里，朴实敦厚的脸上泛起了歉意的笑容。他把大拇指一翘对妻子说：“好！有干劲。你做一百二十个工，我保证做一百六十个工。每天早出晚归，月月满勤。”
元珠说做一百二十个工，不是随便说的。打从队里认真清理工分后，队里做什么事，评工都是认定额不认人。她想到今年早稻预分，硬是坚持按劳分配，多做多分，没有半点假，心里越想越甜。就是辛顺不提出今晚开会，她也打算找他商量这件事。辛顺现在一夸奖她，倒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讲良心话，上半年看到同工不同酬，是没放劲发狠做。下半年要争取多做工分，你也要更加劲呵。搞好集体生产，才能大河涨水小河满。”辛顺的母亲李庚婆眼看着儿媳俩的高兴劲头，也笑眯眯地搭了腔：“搞生产也有我老婆子一份。我除了带好几个孙崽外，还可以帮队里做点事，下半年少说我也要做四十五个工。”
“好，好，太好了。”辛顺、元珠齐声答道。两口子笑得嘴都合不拢。辛顺想：党的政策力量真大，把我五十开外的老母亲的积极性都给调动起来了，今年上半年她才做了十三个工呢！（附图片）
河南省南乐县城关公社丁?固大队第三生产队，发动社员割贮青草。这是队干部和饲养员在给社员过秤，现款收购，或记工分参加秋季分配。　郭乃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