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义周年访建侯将军

第2版()
专栏：

　　举义周年访建侯将军
李庄
去年今日，高建侯将军率新八军在邯郸举行反内战起义。西北军的历史，从此掀开了新的光辉的一页。
一年了，高将军在民主建国军通电上提出的反对内战、实现和平；反对独裁、实现民主和组织联合政府的主张，一条都没有实现。“高将军对这种情况有什么感想呢？”我怀着这样的心情去访问他。
高将军告诉我这么一件事：去年日寇投降，他率部渡河北上，沿途看见许多伪军穿日本衣服，戴日本帽子，却都成了“国军”，觉得非常刺眼。前些天去邯郸见到一个刚放下武器的蒋军军官身着美国制服，头戴美国大盖帽子，高将军猛然想起去年看见那些伪军时的心情，他痛心而卑弃的摇摇头：“这是军人的耻辱，国格人格都丧失无余了。”
高将军认为他的主张未能实现，都是美国和蒋介石造成的。“美国最初就不该到中国来受降。日俘早就送完了，美军应该马上走。美军不走，中国内战就不会停止。美军驻华违背罗斯福的政策，它想把中国变成它的殖民地，蒋介石把一切的一切都给了美国，希望美国帮他把内战打到底。”高将军说：“要求美军退出中国是正当的，应该的，需要全国人民一起努力。”他马上又补充说：“光美军退出中国是不够的。美国的政治压迫，经济侵略……都要退出中国。我们要一个真正的独立中国，我们不能受任何国家的牵制。”
“蒋介石的八项要求，彻头彻尾的破坏了政协决议。他想根据这八项要求重开谈判，全国人民绝不允许。今天八项，明天十项，后天二十项，还有个完吗？我早说过，这都是骗人的。”高将军说：中共中央十月十七日的声明，就是针对八项要求而提出。这个声明是最明确、最低限度的要求，彻底实现这个声明，才能取得真正的和平。”
高将军反对国民党召开一党包办的国大。“那些代表都是圈定的。抗战八年，有的当了汉奸，有的已经死了，这怎么能代表民意；只有成立了联合政府，经过普选产生的代表才是真的。”他主张“国民党如果召开不能代表民意的国大，解放区就应该召开真正代表民意的人民代表会议。”
高将军治军三十余年，足迹遍全国。他说：“我在旧社会里看到的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一切措施，均以压迫、剥削人民为能事。八年抗战的后三年，我在蒋占区看到的情形更糟糕，可说集历史上一切坏的大成。那里官无大小，都以刮钱多为光荣。弄得土匪如毛，老弱转乎沟壑，青壮挺而走险。”高将军面带戚色的叙述国民党军队的情况：“那里官兵对立，官长对士兵不当人看，十个兵有七八个是抓来的，逃之成风，战力战志惊人微弱。军民间横阻一道鸿沟，其对立情况实非一般人所可想像。”
高将军移驻解放区已经整整的一年，“这是一个新的社会，我在这里看到了三民主义。”他说：“这里初步实行了耕者有其田。人人走向丰衣足食，没有乞丐，没有无饭吃的人。可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官吏成为真正的人民公仆，从毛主席到村长，个人没有任何的私蓄或私产，终日勤恳俭朴、兢兢业业的为人民服务。”
解放区的军队也给了高将军许多新的印象。“这里的官兵是亲密团结的。带兵如带弟，尊干如尊兄。新战士自愿的参加自己的部队，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而参军，所以没有逃亡的现象。军民关系是融洽无间，军队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并抽出战斗与整顿的时间，帮助人民耕作。部队本身也从事各种生产，以减轻人民负担。在政府和人民方面则自动帮助军队解决各种困难，并十分注意优待军人家属。整个军政民之间，团结得像个和睦的家庭一样。”
说到民主建国军一年来的进步，高将军声调高吭，充满欢欣愉快的情绪。他说：“我们这个部队，在起义以前和国民党的部队是一样的。举议后经过一年的整训，在全军中已经树立了一个基本的观念：我们的部队是人民的武装，是为人民服务的。在农忙时候，全军上下一致动员帮助驻地群众秋收。民主政府和当地人民也多方帮助我们的部队。因此军民关系由过去的对立一变而为现在的融洽了。我们在部队中开展了民主运动，士兵有了说话的机会和地位，官长也尽心的爱护士兵。官兵关系也由过去的对立变得团结了。特别是最近半年以来，部队中和睦友爱的空气，更为过去带兵数十年来所未见。”谈到这里，高将军威峻的眉字间泛起一阵轻松深邃的笑纹，象征着民主建国军的前途，是无限的光明和久远。三五·十·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