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师傅和他的新伙伴

第2版()
专栏：河北通讯

乌师傅和他的新伙伴
在开滦唐山矿第四采区，提起共产党员、老矿工乌林贵爱护、关怀、教育新工人的事迹，没有人不夸。他领导的采煤小队，十二个人出勤好，安全好，生产任务完成得好，是矿上的一面旗帜。这三年，队里先后调来了六名新工人，现在都成了四、五级工，推车、攉煤、打眼、支柱，井下样样活计都干得了。新工人们说，“乌师傅待我们跟亲哥儿们一样。跟他一起干活，心情舒坦干劲大。”
1958年以后，开滦煤矿产量大增，两万多名新工人，离开农村和地方小工厂进了矿山。这些新工人，十之八九没见过煤矿是啥样子。新矿工们头几天下井，前边有老矿工领着，在巷道里走路还是高一脚、低一脚，磕磕碰碰地走不稳当。
新工人刚来小队那些天，乌林贵和其他几个老师傅，每次上班，总是等着他们来齐了，一个带一个，前后照应着下井。一路上，哪个是出煤的井眼，哪个是走人的、通风的井眼，一个一个指给他们。到了掌子面，凡是困难多的活计，像淋水大、顶板虚的地方，乌林贵总是自己钻进去，而把容易干的活留给新来的弟兄们，由别的老师傅带着去干；再不然，就是自己先把错乱的棚子支撑好，看看万无一失了，才让新工人进去。
上下班走道，班前班后会上，乌林贵常对新工人说，世上有两种粮食：一种是“白粮食”——人吃的；一种是“黑粮食”——工业吃的。工业的粮食，这就是煤。离了煤，火车开不动，电厂发不了电，炼钢炉炼不出钢。咱们矿工就是生产“黑粮食”的。他这种生动而又深刻的比喻，深深打动了新工人。作为一个采煤工人的光荣感，便悄悄地在新矿工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乌林贵看着新工人一个个年轻力壮、活蹦乱跳的，憧憬［chōng-jǐng］煤矿的发展前景，心里着实高兴。他和队里老师傅们商议，要用最快的办法把井下的全般活计教给新来的弟兄。老乌是小队长，队里的几个新工人都跟他学过徒。他手把着手教他们：攉煤，要学会左右开弓，用两只手攉才省力；推矿车，要分轻车、重车，直跑、拐弯，使不同的劲儿；打眼，要考究煤性软硬，什么钻头，什么角度；攉煤前要戴上手套，开钻前要取掉手套，免得出工伤事故……。
但是，乌林贵想，更重要的是应该让新弟兄们知道怎样对待生活——培育他们坚毅无畏的性格，勇于迎接困难。
乌林贵自己正是这样作的。他的体力并不算好，但平日分派活计的时候，从来是把劳动条件差的活、艰难的活留给自己。今年9月，有一个掌子的放煤眼，出煤时被砸塌堵塞了。这个放煤眼只能挤挤插插的容纳一个人，淋头水又特别大，站在那里工作，几分钟工夫就会把胶雨衣浇透，叫人冷得打颤。乌林贵小队被分配掏修这个煤眼时，老工人们争着要去，乌林贵都没有答应。他自己却一声不响地钻进煤眼，淋着大水，一筐一筐地往外掏煤。直到今天，他们小队的伙计们谈起这件事来，还是没有一个不感动的。
新工人开始下井，最耽心不安全。乌林贵很理解这种心情。他常常用自己的经历教育新工人：要安全，必须严格遵守操作规程。日常在班上，他也不放松每一个机会，对新工人进行安全教育。有一次，他们小队在别人掏修过的掌子面上采煤。新工人周志刚和王才攉煤攉得正欢，忽然轰隆一声，一架支柱和棚子倒了，几乎砸了人，吓得周志刚、王才冒了一身冷汗。当时，乌林贵一个箭步跑过来，忙问出了什么事。一检查，原来是上一班掏修棚子的工人，违反了操作规程，没有按照规定支架柱子。这里规定用七尺长的支柱，他们却用了六尺的。虽说只有一尺之差，柱脚却落在了浮煤上；煤一挖走，柱脚悬空，就垮了。幸好这一带顶板坚实，才没有冒顶伤人。乌林贵当时就抓住这件事，对王才、周志刚说：“这就是不遵守规程害了人。井下干活，千万糊弄不得。你糊弄它，它就一定要糊弄你；你按规程办事，事故就不会上门。”从这次事故以后，周志刚和王才干活都按尺寸，养成了遵守操作规程的好习惯。
乌林贵今年四十岁了。二十八年前，饥饿和贫困把他和父亲从农村驱赶出来进了唐山市。他花钱托情，好不容易才到开滦煤矿当上了一名矿工。那时候，有钱人骂矿工是“穷窑花子”，悲惨的境遇使得他至今回忆起来还是热泪盈眶。今天，自己成了矿山的主人。正因为如此，他珍惜今天的生活，热爱今天的矿山，热爱今天光荣的岗位，热爱今天一同劳动的阶级弟兄。
他时常到新工人的宿舍里摸摸他们的被褥是厚是薄；他把新工人的脏棉衣、脏被褥和工作服拿回家去，让自己的妻子拆洗缝补……。他说：“我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大？干活全在大伙儿。只要大伙儿干活有劲，能为国家多攉一锹［qiāo］煤，我什么都愿意干。”
有一次，新工人陈海丰病了。老乌带着煮熟的鸡蛋去看望他。这鸡蛋本来是乌大嫂舍不得吃，特意给老乌攒的，小陈坚决不收。两人推来推去，最后乌林贵说：“你一定要吃，病早一天好，为国家多攉几锹煤，这才是我的心意。”感动得小陈半天说不出话来。去年春节，新工人马金合要回家结婚。开滦煤矿离他家有六十里旱路。眼看第二天就是佳期了，小马还没有买到回家的车票。小马真急坏了。这事被乌林贵知道了，他立刻把自己上下班骑的自行车借给马金合，对他说：“你骑着回去吧。我跑几天路是小事，可不能误了你的好日子。”马金合十分感动，他没有等到婚假期满，就兴冲冲地赶回矿山，投入春节前后的采煤热潮了。本报记者　冯健　唐荧（附图片）
乌林贵（右）和青年工人王才在打眼　新华社记者　时盘棋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