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似海

第3版()
专栏：越南通讯

情深似海
本报记者　胡本英
南海的北部湾，像一面友谊的镜子，映现着中越两国渔民的深情厚谊。无论在阳光灿烂、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或者在狂风怒吼、惊涛骇浪的险境里，两国渔民都是互相支援，密切合作。这种同欢乐、共患难的动人的友谊故事，简直像翻腾的浪花一样，是叙说不完的。这里记载的只不过是这种深情厚谊中的两个插曲。
1961年7月的一天，北部湾海面上万顷碧浪，波光闪闪，中越两国渔船在这大好天气里，忙碌地追逐着鱼群，喜悦的歌声和吆喝声，在海面上回旋荡漾。突然，无线电里传来预防风暴的警报，渔船必须在三小时之内进港避风，不然，就有遇难的危险。这时越南海防市罐头鱼厂所属捕鱼队“越德号”渔轮，也同其他渔轮一样，急忙收网驶往会门港避风。
“越德号”正在全速返航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浅滩上搁浅了一艘中国渔轮。由于这艘渔轮吨位重，尽管中国船员们使用了各种救险办法，但是，渔船还是不能脱离浅滩。“越德号”船长胡春宣看到这种情况，非常着急，他想：风暴就要来临了，中国兄弟的渔轮如果不能进港避风，风暴袭来，那是很危险的。于是，他决定用自己的渔轮去拖救中国渔轮。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渔轮太小，恐怕难以为力，但不管怎样，要用尽一切办法帮助中国兄弟。
“越德号”驶近了中国渔轮，立刻把一根粗重的缆绳抛到中国渔轮上，然后开足马力向前拖拉，但是，“越德号”渔轮到底太小了，它无法拖动中国渔轮。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这时海面上波涛喧腾，风暴的脚步声越来越迫近了，这该怎么办呢？胡春宣和他的船员们在危急中决定：“决不能让中国兄弟遇险”，胡春宣多次设法联系，终于又召来了另一艘越南渔轮，于是两艘越南渔轮一起将中国渔轮拖出了浅滩，脱离了险境。就在这时，两国渔轮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一边是祝贺，一边是感谢，虽然他们语言不通，但兄弟间的深情激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越德号”搭救中国渔轮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今年4月间，记者在访问海防市时会见了胡春宣。他是一个矮矮个子、面孔黧黑的小伙子。那时，他由于在工作中创造了优异的成绩，已经被提名为全国劳动英雄。在回忆起这段友谊事例时，他激动地流露着无限的深情说：“我和我的船员，只不过做了一件应做的事情；中国同志帮助我们的事情多着呢！”胡春宣告诉记者，他曾被派到中国广东学习，中国朋友把他当作亲兄弟一样看待，教给他技术和经验。在海洋上捕鱼时，中国朋友还毫无保留地把发现的渔场和鱼群告诉越南同志，以便共同完成捕鱼任务。他表示，正是这种兄弟间的深厚感情，促使他和他的船员们尽管在危难中也要奋不顾身地搭救中国渔轮。
1962年1月间，越南鸿广区康海市医院收到中国渔民吴晋生的一封来信，信中说：“敬爱的越南兄弟姐妹：我这次生病，得到你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们的恩情使我永远忘不了，愿你们的祖国永远富强，愿越南人民永远过着美好的生活……”
吴晋生是怎样被送进越南医院的呢？
去年12月间，广东省东兴县企沙人民公社的一艘渔船正在北部湾上捕鱼时，渔民吴晋生突然患了急性关节炎，脚部肿得厉害，痛得他不住地喊叫。但这艘渔船离开祖国太远，送他回国医治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呢？中国渔民决定就近靠岸，请求越南朋友帮助。于是，这艘渔船就在康海市靠岸了。
吴晋生被送进了康海市医院。这所医院的越南同志一听说是一位中国渔民进院，立即把他安置在最好的病房，并马上进行了紧急治疗。但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吴晋生的病情突然恶化起来，脚肿得更加厉害了，如不抢救，生命是很危险的。医院的大夫、护士都为吴晋生病情而焦虑。决定进行抢救治疗，治疗中需要大量抗生素，但医院里存量不够，药房里的同志就到处奔走寻找，保证了治疗上的需要。大夫、护士昼夜守护着吴晋生，分担着他的痛苦。经过一番抢救，吴晋生的病情终于好转了。
为了使吴晋生早日恢复健康，护士黎氏兰想了许多办法，让他在医院里生活得舒适、愉快。吴晋生的胃口不好，她就到处买一些可口的东西给他吃，并嘱咐炊事员做吴晋生爱吃的菜肴。她怕吴晋生想家，就学习着说广东话，同吴晋生交谈。吴晋生经常感动地说：“姐姐们、同志们对我照顾太好了，我感到简直像生活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在越南朋友的照顾下，吴晋生在康海市医院住了一个月，恢复了健康。1月27日，他怀着无限留恋和感激的心情辞别越南朋友乘船回国了。临别时，越南朋友还送给他鞋、帽子、手巾、衣物等，作为纪念。为了表示对越南同志这种兄弟般的深情的感谢，吴晋生给医院写了前面提到的那封信。现在，这段友谊故事在康海市已经成为人们传颂的佳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