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心恬 |
1962-10-22 00:00 |
风雨同舟——记慈溪人民抢救余姚灾民的事迹
第2版()
专栏：
风雨同舟
——记慈溪人民抢救余姚灾民的事迹
本报记者 伊心恬
狂风嘶吼，大雨滂沱。浙江慈溪县的几条河流上，四百多条船迎着汹涌的洪水，箭似地在往南驶去。船上的人个个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船尾的橹飞快地摇动，人们还拿出了扁担、铁铲当桨，一齐划船，汗珠、雨滴和溅起的浪花混合在一起，人们顾不得浑身透湿，他们只有一个心愿：赶快赶到余姚县灾区去。
这是9月6日午后发生的事情。今年第十四号台风中心穿过浙江境内，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雨，使姚江水位急剧上涨，一直超过历年最高水位的两尺三！姚江北岸地势低洼的城北区几百个村庄，大多被洪水包围了。晌午，中共慈溪县委接到余姚县县长打来的电话，要求毗邻的慈溪县派人抢险救灾。这时有病在家的慈溪县委副书记苏守山一面召开支援会议，一面紧急通知船只较多的浒山、长河、周行三个区，尽快赶去抢救。
消息迅速地传遍了三个区，几百个生产队都忙碌起来了。许多生产队忙着调配船只，立即驶向余姚灾区。县城浒山镇上的干部、工人也忙成一团，一箱又一箱的糕饼、面包、干粮抬上船；一捆又一捆的棉衣抬上船。慈溪县建筑工程公司的工人听到消息后，决定把一条运输大船开去抢救。公司正副经理陈绍明、程文清，谁也不愿留下，只好都去。炊事员许定海也跑到经理面前说：“船我会摇，水性我也识，我是共产党员，让我去吧！”船已开出县城了，后面又有一个人气呼呼地赶上来，他是请假回家探亲的干部、共产党员孙慧根。他追到船边只说了一句“我也去”，就跳上船了。
一小时以后，慈溪县三个区、十五个公社的三百多个生产队一共开出了四百多条农船，一千五百多农民、工人和干部，冒着狂风暴雨奔向余姚。风越吹越猛，雨越下越大。出了慈溪县境只见浊浪滚滚，四周茫茫一片，船上的人更加焦急地加劲向前划去。
慈溪县建筑工程公司的船一个劲驶过了三十多里，最早到达余姚县胜归公社。副经理程文清见人就问：“哪里水最深？哪里最危险？”他们顺着一个干部手指的方向划去。一进村，看到洪水已经漫过门窗。正想停船抢救，忽然有个社员大声叫着：“那边有个产妇，快去救人！”大船划向前去。程文清不等船停妥，扑通一声跳下水，涉水向屋里走去。陈绍明、孙慧根和建筑工人叶成煜、蒋孟先也先后涉水进屋。
这时生产队里也已经派人来抢救产妇，但人力不够，正在着急，见来了人，赶紧指着阁楼说：“上面有人。”程文清爬上去，只见年轻的产妇和刚出生两天的婴儿正躺在阁楼上。洪水不断上涨，房屋在风推浪击中随时有倒坍的危险，情况十分紧急！大家先用毯子把婴儿包扎好，叫人抱上船去。产妇不能着凉水，他们就取下一扇门板，先把它擦干，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再铺上棉被，让产妇躺在被上，又用棕衣盖好，程文清、陈绍明、孙慧根、蒋孟先四个人各抬一只角，四双手把门板高高举起，向门外走去。门外一片漆黑，狂风吹得他们眼都睁不开，齐胸的水使他们冻得发抖；脚下是高低不平的泥路，头上是需要时刻保持平稳的产妇。有人颤抖得摇晃了一下，但随即镇定下来。陈绍明不断叫着：“小心！小心！”他们知道，只要有一个人失足，产妇一落水，就有生命危险。水是冷的，凉风又吹得紧，但他们的心头是热呼呼的。艰苦的十来丈远的路程终于安全地走过去了。上了船，人们让产妇躺进舱内，小心地给她盖上防风防雨的油布。
陈绍明、程文清接着又分头涉水到其他人家去，背的背，抱的抱，先后抢救出二十多个妇孺老弱，然后迎着暴风骤雨，向余姚县城驶去。产妇被送进了医院，她眼里含着泪花，嘴里颤动着不知说什么好。她的丈夫激动地说：“你们是救命船，是救命恩人。”
就这样，在大风大雨中，慈溪县来的四百多条船、一千五百多人，散布在一百多个水淹的村庄，和当地干部一道，奋不顾身地抢救被洪水包围的社员和牲畜。头发灰白的浒山镇公社鸣山大队党支部书记马尧宝，一路上起劲地摇橹，半夜赶到丰北公社后，立即投入抢救。他水里进，水里出，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仍旧不停地一船又一船地救人。慈溪县来的人和当地的群众亲密合作，紧张的抢救工作进行了三天三夜，余姚县城北区被洪水包围的两万五千多名社员和一千六百多头耕牛，终于全部被送到安全地带。
当灾民坐上慈溪县来的船，当老年人伏在慈溪干部的背上，当小孩偎在慈溪伯伯的怀里，当人们吃到慈溪县送来的糕饼、面包、干粮的时候，他们心里是怎样的激动啊，老年人看到慈溪来的兄弟全身湿透，看到许多人一两天没有吃饭，心里十分不安。灶没有了，柴火湿了，他们也要搭起石头烧饭烧水给他们吃，拣出干衣服给他们换，再三要求他们休息。可是慈溪的工人、农民和干部宁可自己少吃不吃，也要把带来的干粮分给受灾的社员。有的老年人刚把慈溪送来的干粮放进口里，热泪就涌出来了。
洪水退了，慈溪县来的人陆续开船回去了。余姚的社员纷纷送出村外，许多人擦着眼泪，千百遍地说着同一句话：感谢大家，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
9月中旬，洪水退尽了。慈溪县的干部、工人和农民又组织了百多人的慰问团，随带了十多船干菜、腐乳、冬瓜和种籽，到余姚灾区慰问。他们说：“余姚的困难，也就是我们慈溪的困难，我们一定继续支援你们恢复生产。”现在，余姚灾区人民正在积极出勤，投肥投资，恢复生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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