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逊的两个形象

第4版()
专栏：随笔

约翰逊的两个形象
乐山
美国总统约翰逊为了要在即将到来的大选中夺取下届总统的宝座，竭力为自己塑造一个既精明能干而又廉洁奉公的“形象”。他不仅打起了“精简节约”的招牌，喊出了“向贫困宣战”的口号，而且还煞有介事地采取了一系列“整饬政风”的措施，诸如禁止政府官员乘坐华丽汽车和参加晚会等等。好像约翰逊真的是一个百世难逢的贤明的领袖人物，美国的选民们在选举中要是不投他一票，就实在是有眼无珠了。
不幸的是，在华盛顿闹得满城风雨的“贝克案件”却令人遗憾地把约翰逊卷了进去，弄得他十分狼狈。
参议院多数党秘书罗伯特·贝克的贪污丑闻，是由一个名叫希尔的自动售货机公司老板控告他骗财的一场官司暴露出来的。贝克曾经帮助希尔取得与防务有关的一家公司的订货，而按月从希尔那里领取六百五十美元的报酬。后来贝克又打算把这笔订货转给他自己占有大量股票的另一个自动售货机公司，因此希尔向法院对他提出诉讼。结果贝克营私舞弊的事情就一件一件地被揭露了出来，其中还包括贝克专为华盛顿的大官们开设淫窟的秽闻。真是越揭越臭。
贝克不仅是一个善于钻营的能手（他从议会中一个仆役爬到了参议院多数党秘书这样的重要地位），而且又是一个最会投机和舞弊的行家。贝克利用他在议会中的有利地位以及他同许多议员的“特殊关系”，干尽了各种贪污敛财的活动，在十年之间把私人财产从一万美元增加到了二百多万美元。他常以低价收买股票，然后运用自己的影响进行幕后活动抬高股票价格，从中攫取暴利。例如贝克曾用四万八千美元购买了一批股票，不到两年，就把它的价值提到了四十万美元。他还弄虚作假为自己开设的企业从政府的“小企业管理处”领取大批的“救灾”贷款。
贝克怎么能够这样神通广大呢？原来他同许多参议员和政府官员有着一种不能为外人道的暧昧关系。他经常为他们充当做买卖的掮客，而且是他们的贪污活动的牵线人。他曾经同现任商务部长的霍季斯合伙经营过旅馆业，曾经替参议员斯马瑟穿针引线在佛罗里达州导弹城卡那维纳尔角从事房地产投机。为了逢迎华盛顿的达官贵人，贝克在国会大厦附近买下一所公寓开设了一家所谓“定额俱乐部”，为他们举办荒淫的晚会。因此，贝克的贪污案就牵涉到了许多议员和政府官员，而约翰逊也不能幸免。
约翰逊卷进了贝克案件中，不仅因为贝克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而且还因为他同贝克有着纠缠不清的密切关系。一九六二年夏天贝克在华盛顿郊外开办一家豪华的汽车游客旅馆，当时任副总统的约翰逊夫妇曾亲自出席它的揭幕典礼。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交情”之深厚了。起初约翰逊对于贝克案件还竭力想装聋作哑，认为只要贝克一辞职，事情就会不了了之。不料在调查贝克的过程中，这个贪污犯越来越多的劣迹被揭露出来，而且他的一些贪污活动牵连到约翰逊。一个曾经与贝克合伙的保险商雷诺斯供称，在一九五九年经办约翰逊的人寿保险，贝克曾让他向约翰逊送了一架昂贵的立体声电唱机。这个保险商人说，他把电唱机的货品样本交给贝克，由贝克转请约翰逊的妻子按照样本亲自挑选。同时，约翰逊在白宫的主要助手詹金斯（目前约翰逊在白宫的头号倚重人物）曾打电话给雷诺斯，要他拿一千二百美元购买约翰逊家里经营的电视广播公司的广播时间，“作为一种回扣”。
这样一来，约翰逊就想置身事外而不能了。在美国的报刊上，约翰逊的名字常常同贝克的名字连在一起。而共和党人更是乘机就此对约翰逊进行攻击。这迫使约翰逊不得不出来说话。他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无可奈何地承认了他曾接受过一架昂贵的立体声电唱机，但是他说这是贝克自愿奉送的，而不承认庇护贝克进行的各种营私舞弊的勾当。他对詹金斯打电话向雷诺斯勒索的事情更是避而不谈。
但是约翰逊手头不干净已成为华盛顿官场中的话柄。约翰逊苦心为自己塑造的“清廉”的“形象”，不免露了尾巴。一月三十日的《华尔街日报》就写道：“林登·约翰逊的最大的政治问题，是他有两个不同的形象”。这家报纸指出，除了绞尽脑汁塑造的总统“形象”以外，他还有“精通政治权术、不是献身于原则而是追逐个人野心甚至个人利润的一个机会主义者的形象”。摆给人看的是假象，背后露出来的是真相，约翰逊想以假掩真，毕竟是徒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