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旺的形象及其他

第7版()
专栏：

　　小旺的形象及其他
　　张井连
在我看来，《北国江南》是一部好影片，是应当被肯定的。
本文试图就围绕小旺的一系列事件来讨论一下影片是
“如何反映时代精神，如何反映阶级斗争的。”
董小旺的父亲受尽地主压迫剥削而逃亡他乡；又由于小旺伯父董子章不愿收留他，所以他是在吴大成的革命家庭中成长的。小旺的社会环境除了大成以外还有其伯父富裕中农的影响甚至反革命分子钱三泰也经常起作用。
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小旺，按照有些人的看法是：“这样的青年，本来应该成为一个革命的接班人”，因此，使他们遗憾的是：“谁知竟会如此莫名其妙地就被那位富裕中农的大伯董子章拉了过去……。”
不知我是否误解了这些人的意思，照他们的说法推论，在革命家庭中长大的青年似乎“应该成为一个革命的接班人”而不可能有另外的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社会主义的阶级斗争还有多少严重意义呢？那倒才不必贯穿“阶级斗争的红线”。以这种“自然红”的观点，而不作具体的阶级分析来评论《北国江南》中争夺青年一代的问题，当然在有些人看来是不可思议、“莫名其妙”了。
相反，影片却成功地刻划了小旺的思想转变过程。吴大成、银花对小旺，平时总是溺爱他，使他思想上产生了贪图安逸、轻视劳动的想法；以后随着生产斗争的深刻、尖锐化，阶级斗争——这里反映在争夺青年一代上——也显示出来了。他伯父董子章从自己的阶级利益出发，企图拉小旺离开农村，让他逛城市、送皮鞋给他，还请他喝酒……这种潜移默化的作用恰恰是揭示了农村中的阶级斗争是多么尖锐、深刻；无产阶级不去占领阵地，资产阶级便会乘虚直入，甚至把小旺拉向资本主义的泥坑。对小旺这样的人物形象的塑造是否典型、真实？有人是有疑问的。
小旺之被拖下水有一个过程，但要他觉悟转变也有一个过程，而不是如有人所说的是靠了“银花的眼泪”或“发脾气冒火”“哭鼻子抹泪”“打架动武”“躲在一边干着急”……
事实上大成也对他进行了正面的教育，银花之用眼泪回忆往事难道不是活生生的阶级教育吗？还需指出的是，虽然小旺当时留了下来但编导并没有认为他已幡然觉悟，他这种转变不是巩固的，不是一下子所能完成的，因此才有董子章被反革命分子砍伤、公社仓库失火……等一系列事件，这现实的斗争促使小旺从中锻炼、考验并受教育从而真正觉悟。如果我们真的相信了有些人所说的小旺的转变仅靠了“银花的眼泪”那才是怪事呢！富裕中农董子章的转变我们也只能这样理解，而不是如有人所说的影片在宣扬什么“良心”“人性”及“抽象的感情”，相反，我们看到的是阶级斗争的事实。
因此我们在《北国江南》中看到的正是两个敌对阶级的你死我活的斗争，而在这斗争中革命的阶级总是促成事物发生革命转化的决定性力量，而这种转化也正是通过激烈的斗争手段的。影片并不是如有人所说的没有表现斗争。
在讨论从小旺身上体现阶级斗争的时候，大家也许会记起话剧《千万不要忘记》中的丁少纯及《年青的一代》中的林育生。同样地，按这些人的概念，那么工人阶级出身的丁少纯理应成为一个“革命的接班人”了吧！更何况革命家庭出身的林育生。丁少纯打野鸭而沾染了资产阶级的丑恶思想；林育生逃避斗争、贪图安逸，浸透了浓厚的个人利己主义。他们并没符合有些人的公式：“革命家庭中成长的青年应该成为革命接班人”。
还需补充的是，对我们观众，在银幕舞台上看到小旺、丁少纯、林育生的变化当然是一目了然的，可是在舞台上的人物如大成、丁海宽、林坚等革命者是否也一下子嗅出其实质来呢？生活表明，这是一场潜移默化、无形的斗争，但却是尖锐、深刻的斗争；也唯其如此，所以我们才需从艺术形象中受到教育，得到启发，并从中汲取力量。
还需指出的是有人指责小旺之所以逃离家乡，大成、银花应负责任，并说影片在这个问题上歪曲了党员的形象。我不以为大成、银花在这个问题上做得完全正确；但我以为：我们党历来重视思想教育，事实上，大成、银花以自己的行动，革命的志气、勇气，大公无私及敢于斗争的精神难道不在年青一代身上发生作用吗？我们看到明新、凤兰一代正是踏着父辈足迹，接革命班的青年一代；而小旺却一味追求个人享受而不顾大成的教育、帮助。问题不在生长在什么家庭，而决定一个人的生活命运的是自我改造、自我教育、自我斗争，党的教育必须通过自己内心的斗争才能生效。也正是在这样的问题上，影片向我们揭示了一个人的自我改造和自我教育是多么重要！
我初次看《北国江南》便觉得编导抓住我们时代的精神，把反映争夺青年一代的斗争所表现的阶级斗争及时、敏捷地反映出来。
至于吴大成的艺术形象是否典型？是否深刻有力地体现我们今天的时代精神？以及银花这个共产党员的形象是否“苍白无力”甚至有“资产阶级的人性论观点和腐朽的人情味”呢？笔者拟另文专述，不过在这里附带提一笔的是，认为影片在处理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上，正是反映了周谷城美学思想的典型的看法是值得商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