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铸 |
1965-07-29 00:00 |
一定要演好革命现代戏 对观摩学习京剧《红灯记》的中南区戏剧界代表的讲话
第5版()
专栏：
一定要演好革命现代戏
对观摩学习京剧《红灯记》的中南区戏剧界代表的讲话
陶铸
我过去看的一些京剧现代戏，味道不大。去年在北京看了京剧《芦荡火种》，最近在北京又看了京剧《红灯记》，看了之后，我就非常心服。看了《芦荡火种》，我已不怀疑京剧能演好革命现代戏；看了《红灯记》，就更加拥护京剧演革命现代戏了。
既然京剧都能演革命现代戏，还有哪个剧种不能演呢？粤剧不能演吗？粤剧很早就演过现代戏的。桂剧、湘剧、汉剧都可以演。豫剧不是演得很好吗？湖南的花鼓戏更适合演现代戏。演革命现代戏，京剧是个最大的堡垒，这个堡垒一攻破，其它剧种就好办了。京剧的历史不短，程式比较严格，宫廷化又很厉害，改演现代戏是很困难的。现在京剧既然能够克服困难，演了现代戏，而且演得很好，那么别的剧种为什么不能演好现代戏呢？
现在大家看了《红灯记》，都说是地道的京剧，又好听，又好看，对原来的形式有所改变，但是保留了京剧的特色。这当然不是说《红灯记》就没有缺点了，到此为止了，不能发展了。这出戏还可以不断的改进，肯定会越改越好，越改越高。
现在有两种倾向，一是脱离现实；再就是把现实作自然主义的理解，舞台上出现了自然主义倾向。自然主义的东西缺乏概括力量，不能揭示事物的本质，不是使人感到沉闷烦琐，就是使人感到悲观，没前途，阴森森的，这是笨拙的缺乏思想的表现手法。我们提倡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要使人看了，觉得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新人物是很美的，给人以美的感受，不管耳朵眼睛都感到舒畅；还要使人看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油然而生，增强人的革命信心。这就需要有点夸张。服装也是这样，过去京剧叫化子的衣服都是很美的，《鸿鸾禧》中的叫化头子，也穿绸的衣服。化装方面，也可以把劳动人民打扮得好看一些嘛！为什么有些现代戏把劳动人民总是打扮得那么难看呢？
京剧《红灯记》出来了，它给我们以很好的示范，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中央指出，演革命现代戏，京剧是个大堡垒。这个堡垒突破了，其他就好办了。现在演不演革命现代戏，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干不干的问题，是思想认识问题。《红灯记》的演出，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现在，象《红灯记》这样好的戏，中南各省就没有，过去没有搞好，不能怪大家，要怪我们注意得不够，领导得不好。现在注意了，怎么个领导法？还讲不出道理。请你们来看《红灯记》，这就是一种办法；还有，就是中南局决定七月初会演。你们回去搞创作，到时再到广州来，我们自己比一下嘛！看我们搞不搞得出象《红灯记》这样的好戏。六月份我们蹲点回来，拿一段时间来看戏。看一次，议论一次，学学柯老的办法。“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我们中南五省（区），人材济济，狠狠地抓紧这件事，总会搞出好东西来的，会演结束，挑选一批好的剧目，再举行公演。这是我要讲的第一点。
第二，为什么现在要大演革命现代戏呢？大家都知道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是我国当前的主要矛盾。坚持社会主义，反对资本主义，这是十几年来我们党的一条基本理论和基本实践，离开它就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所以现在全国城乡都在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大讲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大讲兴无灭资的阶级斗争，大讲无产阶级专政。但是，舞台的情况怎样呢？前一段，舞台上演的却是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这同我们的革命目的和要求是很不相称的。我们一定要把资产阶级思想打倒，把封建残余思想消灭。怎样打倒资产阶级思想，怎样消灭封建残余思想呢？如果一方面说打倒资产阶级思想，消灭封建残余思想，一方面又在舞台上演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天天讲劳动神圣，而宣传的却是脱离劳动的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这同党的方针是背道而驰的。现在要彻底改过来。戏剧、电影、小说、诗歌、音乐、美术等都要改过来。要宣传社会主义，要表现工农兵先进人物。现在无产阶级的东西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过去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东西，在舞台上统治了几百年，现在封建地主阶级、资产阶级被推翻了，它们还是赖在舞台上不走。怎么办呢？请他们下来，让我们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东西上台来表演。对传统节目，要排排队，好的保留起来，还是可以演，只是暂时不要演。现在就是要大家都编革命现代戏，都演革命现代戏，提倡大家都看革命现代戏。
这样，有没有题材？题材多得很，问题是我们没有去挖掘，去发现。千里马多的是，就是伯乐太少了。千里马很多，要伯乐去发现。今后只要我们真正下去参加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真正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就能发现很多宝贵的题材。但是不能拣便宜，不能偷懒，要经过加工、提高，还要使它变成群众所喜爱的艺术品。这个工作当然不容易做，但是我们一定要下决心把它做好。我们有毛泽东思想，真理在我们手里；我们有广大劳动人民所创造的伟大业绩，有无比丰富的创作泉源；我们的国家是最先进的无产阶级领导的国家，一切文化工具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没有理由搞不出好的东西来。我们有写不完的好题材，又有政治条件，又有物质条件，一切条件都很好。所以现在一定要下决心编好革命现代戏，演好革命现代戏。
暂时不让演传统戏，现在只许编、演革命现代戏，这样说，算不算简单粗暴？其实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不逼一下是不行。这个时候一般就是不让演传统戏，逼大家演革命现代戏。梁山一百零八将都是逼上去的，有哪个是自觉的？宋江是自觉的？林冲是自觉的？还不是火烧草料场逼上去的。卢俊义就更是逼上去的。逼一下有好处，可以推动大家搞好点，搞快点嘛！新中国建国十五年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正热火朝天，思想战线要配合上去，一定要把思想战线上的锣鼓打响，使无产阶级思想阵地更加巩固。
有没有权利这样做？完全有。历来的统治阶级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我们无产阶级反而不能这样做？他们为了少数人的利益，为了巩固他们的人剥削人的制度尚且可以这样做，我们为了消灭阶级，为了实现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共产主义社会这一光荣伟大的任务，为什么反而不能这样做呢？戏剧就是要为我们的无产阶级事业服务。过去，写革命小说，演革命戏是不允许的，要受到摧残的，还有杀头的危险；而蒋介石却搞他的什么“新生活运动”。今天我们为什么不能大张旗鼓地宣传我们的伟大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呢？
第三，发展革命现代戏，在方法上、步骤上，不能简单化，要付出巨大的劳动。不演旧戏，烧掉旧书，拆掉三元宫，这是很容易办的。我看旧戏中好的传统剧目还是可以演；旧书不能烧；三元宫不必拆，留着，可以用它来办个群众俱乐部嘛！最重要的是拆掉人们思想上的“三元宫”。所以不能采取简单化的做法。要全党全民重视，要开展文艺战线上的兴无灭资斗争。我们是无产阶级专政，有政治上的条件，有思想上、经济上的条件，又有一个文艺队伍，有这么多好条件，应当创作出好的剧本，演出好的戏，拿出好的东西来，让人民群众看我们反映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思想的东西，不看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东西。
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就是要把群众发动起来，把一切积极因素调动起来，把一切资本主义思想和封建主义残余思想打得落花流水。这就要求我们到群众中去，发掘革命的先进人物，把革命的先进人物表现在我们的戏剧、电影、小说、诗歌、音乐、美术中去，“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如不信，可以一边演《红灯记》，一边演《武家坡》，看看有没有人去看《武家坡》？可能还有些遗老遗少去看。薛平贵那样的思想感情有什么感人的力量？最伟大最动人的还是共产主义思想！我们拿出好东西来，所有的妖魔鬼怪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见不得人了。他们是不敢比的，一比就要垮。
革命现代戏要有鲜明的艺术形象，又要有正确的思想内容，才会有感人的力量。这当然不容易做到。但是不管怎样困难，必须这样做，而且是可以做到的。问题是我们下决心。“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嘛！什么都要下决心。只要有决心，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下面有大批革命的先进人物，怎样写？怎样写得好？这就要下点工夫了。凡是好的东西，都是经过辛勤劳动得来的。《南海长城》《带兵的人》《珠江风雷》，都是花了一些工夫的。李准同志写《李双双》，下去生活几年才写出来。要下去深入生活，体会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才能写出好东西来。如果下去只是看看，东拼西凑，抄一点，偷一点，是不能写出好作品来的。当然，下去也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困难，把心一横，就下去了。我们过去也天天讲下去蹲点，天天下不成，也确实有很多日常工作纠缠着你，忙得很，下不了。后来中央指示，非下去不可！这样一来，许多日常工作也甩开了，忙也下去了！下去很有好处。下去，可以改造我们的思想感情，可以减少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东西，可以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目前，劳动人民的生活比起解放前是大大进了一步，但是还不算很好，我们有的同志，这不满足，那不满足，下去看看劳动人民是怎样生活的，对我们很有好处。
我们要为劳动人民服务，可是服务得怎么样呢？这得要从我们如何做人说起。我们的文艺工作者，总不能在台上是“人类灵魂工程师”，而在台下却是乌七八糟，思想很糟糕，总不能自己的“灵魂”丑恶得很吧？没有革命先进人物的思想感情，怎能做“人类灵魂工程师”呢？拿什么去教育人民呢？所以，我们就提出了：要演革命戏，先做革命人。我们的文艺工作者，首先自己是个革命者。记得在大革命后期，有些人怕死，投靠了蒋介石；有些人不怕死，为革命光荣的牺牲了。投降蒋介石的叛徒，遭到人人唾骂；而光荣牺牲的烈士，永远为后人所景仰。人的生命有限，为什么不在有限的生命中拼命工作，多发点光呢？文艺界的同志应该有为革命事业贡献一切的决心，到人民群众中去，改造自己，提高自己的觉悟水平。没有革命的决心，没有劳动人民的生活，没有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怎么也写不出为劳动人民所喜爱的好剧本来的。
第四，我们希望要有一支政治上比较强、艺术上过得硬的文艺队伍，特别是编剧和导演的队伍。现在，演员有一批是不错的。演革命现代戏，最大的困难还是好剧本太少了，我们的创作队伍太弱了。要适当地有步骤地扩大队伍，挑一批愿意从事这一行、又有培养前途的人来培养。有的还要让他们在实际工作中锻炼一个时候，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培养他们对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只要脑子里真的有了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就能写出好东西来。脑子里没有东西怎么能写得出来呢？写作好比加工厂，没有原料怎能出好的产品呢？没有花生怎么能榨得出油？没有甘蔗怎么能榨得出糖？要榨，岂不是空榨吗？
当然，写不出来，还可以改编和移植。其实改编和移植也是一种创造，要有较高的思想才能改编得好，移植得好。光靠拼拼凑凑，靠简单的加工是不行的。要组织一支强大的编导力量，一方面创作，一方面改编、移植。
第五，正确对待变革与继承之间的关系。要敢于革新，敢于创造，敢于冲破老框框；但是变革，也要注意保持各种戏曲自己的风格和特点，要使各种戏曲的观众都爱看。《红灯记》有很多地方突破了旧京剧的框框，有些音乐就不是原来的调子了，但听起来并不难听，还象是京剧。这是革新，又是创造，使京剧发展了，而不是萎缩下去。戏曲总是要不断革新，不断发展的。京剧也不是从盘古开天辟地就有的，是慢慢发展起来的，为什么不允许变呢？要变！但是变了，它还是京剧，爱好京剧的人还是很爱看。对待原来的传统，合理的要保留，不合理的，不适合今天时代要求的，可以丢掉。一切事物都在发展嘛！没有发展哪能到共产主义社会呢？我们绝不可“食古不化”！当然，话说回来，变革不能为变革而变革，为创新而创新，要从戏曲的实际需要出发，也还要注意戏曲各自的风格和特点。
最后，谈谈文艺工作的领导问题。文化部门对文艺工作的领导，首要的问题是政治挂帅。我们这些人还要管党的政治工作，经济工作，农业、工业、交通、财贸、基本建设等，文化部门是专管这个方面的，要多想想这方面的问题，多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我们有坚定不移的方针政策，坚决大演革命现代戏，在文艺领域中开展兴无灭资的斗争，这是我们工作的出发点，也是我们检查工作的尺度。但是，我们在执行党的方针政策过程中，要讲究工作方法，不能简单粗暴。要作调查研究，听各方面的意见，同大家商量着办，要和剧团的同志、编导同志很好商量。要商量，要议论，还要有行动。干起来了，就应当一抓到底，抓住不放，认真抓好。好戏不演则已，演就要演好，各方面的工作都要作好，要讲究一些，力争达到高标准，尽量减少缺点，避免出错。
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我们的舞台，让资产阶级去占领，还是无产阶级去占领，这是一场严重的斗争。这个斗争刚刚开始，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最后决定胜负。在斗争中可能会有曲折，也可能出现反复。这倒不要紧。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把锣鼓打响，打紧，打在点子上面。这就要加强领导，亲自动手，全力以赴，要抓得紧，一抓到底，一点不能马虎。现在要领导做好这项工作的，首先是我们，其次是你们宣教部门的同志和文化局的同志，你们是专管这方面工作的，应当认真管好，作出成绩来。
（这是陶铸同志今年二月二十日的讲话，发表于一九六五年第六期《戏剧报》，本报有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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