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希凡 |
1965-08-30 00:00 |
把侵略者埋葬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重看反映抗日战争故事片后的几点感想
第6版()
专栏：
把侵略者埋葬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
——重看反映抗日战争故事片后的几点感想
李希凡
为了纪念伟大抗日战争胜利二十周年，文化部正在主办电影展览。故事片中，除新创作的《苦菜花》，重映的影片有一大部分是反映抗日战争的。这些影片思想艺术水平虽然有所差异，但是，它们都再现了那革命风暴的伟大年代，热情地歌颂了为着自己民族的生存而奋斗的抗日英雄们。这些影片里所表现的艰苦卓绝而又光荣伟大的岁月，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是永远不会，也不可能忘记的。
抗日战争的整个进程，完全证实了毛主席《论持久战》的人民战争的伟大的战略思想。这些反映抗日战争的影片，虽然在深度和广度上还不足以概括这次伟大人民战争的全貌，它们却反映了中国抗日军民在毛主席思想指导下怎样创造了打击、消灭敌人的奇迹，用它们的动人的画笔绘出了一幅丰富多彩的人民战争的画卷。
一切帝国主义侵略者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过低地估计被侵略的人民。日本侵略者依靠他多年储备下来的力量曾经狂妄地叫嚣，三个月就可以灭亡中国。他们所看到的，只是在国民党腐败统治下落后而贫穷的中国，却没有看到，一个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正在民族觉醒的曙光里升起。野蛮的侵略，残酷的屠杀，只能燃烧起遍地仇恨的烈火，加速觉醒的进程。
的确，我们并没有精良的武器，只有小米加步枪，甚至在八路军、新四军战士的手里，也没有足够的子弹。年轻的董存瑞（《董存瑞》中的主人公）在刚一入伍的时候，还曾经为了这少许的子弹而闹了一场误会。革命军队给予革命战士的教育，是“子弹出膛就要消灭敌人”——“三发子弹要打死一个敌人，五发子弹要缴获一条枪”。想得到精良的武器，就必须有本事从敌人的手里拿。坚守在狼牙山上掩护部队转移的五壮士（马宝玉、葛振林、宋学义、胡德林、胡福才，《狼牙山五壮士》里的主人公），手里只有步枪和手榴弹，却牵制了日寇三千多兵力，抗击了五百多日伪军的轮番进攻，侵略者甚至还动用了飞机和大炮，而五壮士却一直屹立在棋盘陀的最高峰，坚持到子弹打完用石头打击敌人，最后是砸枪跳崖，气壮山河。敌人的精良武器在这样战士面前能起什么作用呢？
广大的民兵也许连八路军、新四军手里那样的武器都没有，而杀敌的决心，复仇的怒火，却激发起革命人民的无穷的智慧，他们和敌人展开了机智勇敢的搏斗。《平原游击队》里的李向阳，不过是千百个英雄的游击队长中的一个，李家村，不过是千百个开展过地道战的村庄中的一个，他们的神出鬼没，他们的机智勇敢，直到今天还能在我们的心中激起新鲜的战斗的热情。
《地雷战》里的民兵英雄赵虎，也不过是抗日战争中间创造土地雷的千百个英雄人物之一，我们没有精良的武器，有的却是革命人民的勇敢和智慧。那些唯武器论者，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不就叫嚣在装备精良的日本侵略者面前，中国只有灭亡的前途吗？事实证明，在革命的人民面前，一切精良的武器，掌握在侵略者手里，最终都会变成“纸老虎”；相反的，掌握在人民手中的土制武器，却可以成为侵略者丧魂落魄的“真老虎。”狡猾的松井（《平原游击队》中的日本侵略者），手里的武器要比李向阳的精良得多，但是，他却不能避免被埋葬在地道战的烟雾里；狠毒的中野（《地雷战》中的日本侵略者）掌握着现代化的工兵，而赵家庄革命群众巧妙地创造出来的种类繁多的铁雷、石雷、炸雷、飞雷、真假雷、土化学雷……，却使他的测雷工兵无能为力，直炸得敌人寸步难行，无法逃脱陷于灭顶之灾的命运。
李向阳和赵虎，并不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他们摆的是真实的可以置敌人于死地的地雷阵、地道阵，而不是莫须有的吓唬敌人的八阵图（注一）。他们所以能够战胜拥有现代化装备的日本侵略者，是因为在他们的背后屹立着觉醒了的普通农民。毛主席说得好：决定战争胜败的是人民，而不是新式武器。发动非正义战争的侵略者，尽管拥有精良的武器——当年的日本侵略者拥有飞机大炮，今天的美帝国主义拥有核武器，在坚持正义战争抗击侵略者的各国人民面前，终究要被打得一败涂地。日本帝国主义者在中国的失败，是前车之鉴。美帝国主义者在越南、老挝、刚果、多米尼加，正在陷入日本帝国主义者的覆辙。它最终的惨败的命运，不可能比日本侵略者的结局更好。只要被侵略受压迫的亚非拉美人民都觉醒起来，貌似强大的美帝国主义，终究要被埋葬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只有那些被美帝国主义的核讹诈吓破了胆的现代修正主义者，才不懂得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
为什么在国民党的战线上，有着现代化武装的军队一溃千里，而武器弹药不足的八路军、新四军，以至于小小村庄里的普通游击队员，在残酷的斗争中却表现了气壮山河的英雄气概？毛主席曾经做过这样的概括说明：“这个军队之所以有力量，是因为所有参加这个军队的人，都具有自觉的纪律；他们不是为着少数人的或狭隘集团的私利，而是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就是这个军队的唯一的宗旨。”“在这个宗旨下面，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注二）
反映抗日战争的故事片，都在不同程度上真实而生动地表现了抗日健儿的英雄气概，有的影片还创造了无愧于现实生活的英雄典型，至今仍然对我们有着深刻的教育意义。
帝国主义者和一切反动派统治阶级的愚蠢在于，他们永远也不会理解，决定战争的是人，而不是武器，在战争中人的因素第一。不代表人民，不懂得为什么而战的士兵，不管你的装备多么精良，也只能吃败仗。请看，铁道游击队队员们，平原游击队队员们，狼牙山五壮士，董存瑞、郅振标，以及大摆地雷阵的男女民兵，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又是极普通的中国工人农民，他们没有象日本侵略军那样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在此以前，或许对战争也是完全陌生的。但是，侵略者的烧杀抢掠，祖国大好河山的被蹂躏，却不能不激起他们的复仇的怒火，迫使他们拿起武器，进行无畏的战斗。昔日的日本侵略者，今天的美帝国主义者，依照他们的强盗逻辑，都以为只要进行残暴的屠杀，就可以把人民吓倒，而历史对他们的判决永远是无情的。中国人民决不会为侵略所屈服，世界人民也决不会为侵略所屈服，一切侵略者都只能在觉醒的人民的铁拳下，被打得头破血流。
小兵张嘎（《小兵张嘎》中的小主人公）、放羊娃海娃（《鸡毛信》中的小主人公），都不过十一、二岁，乳毛未退，稚气十足，但却正是这两颗革命的种子，把大群的日本侵略兵置于死地。如果张嘎和海娃生活在今天，或许还带着红领巾在学校学习，而当年的张嘎和海娃，在残酷的斗争中却成长得很快，在他们的幼年时代就进行了无畏的战斗，拿着鸡毛信活跃在枪林弹雨里面。在抗日战争的年代何止一个海娃；失去了亲人，怀着杀敌复仇的愿望，长途跋涉投奔八路军、新四军，又何止张嘎一个小兵！那血与火的岁月，为中国革命培养了真正的红色接班人。张嘎和海娃，就是我们今天少年儿童的榜样。小同学张璎说得好：“当时的小朋友，现在也该是大人了。我们应该接他们的班了。”柏初霓小同学也说得好：“我们要向他们学习，主要是学习他们的阶级立场鲜明、爱憎分明的态度……世界上帝国主义还存在，一定要提高警惕，学好本领，将来象嘎子和海娃那样，勇敢地打击侵略者。”（注三）
美帝国主义者说：“共产党中国向儿童散播仇恨的种子，宣传战争。”我们没有必要向你们隐瞒这一点，只要是战争根源的帝国主义制度在世界上还存在，我们就不会让后辈忘记战争，不会不向他们“散播”仇恨帝国主义侵略者的种子。你们不就是把美梦做在我们的第三代吗？你们妄想所谓第三代的中国人民也象现代修正主义者那样，用妥协投降去换取和平主义的幻想，对于你们的美梦，张嘎和海娃做出了最明确的回答。我们只能给你们留下这样的第三代，不止在今天就认识到美帝国主义是最凶恶的敌人，而且要在他们的脑子里留下深深的印迹，使他们在长大以后也有能力、有雄心把帝国主义送进坟墓，为世界人民造福。
日本帝国主义者的侵略，不只使幼小的张嘎、海娃睁大了眼睛，也惊醒了只相信命运的老一代。中国人民是不可侮的！影片里那些普通的老农民——《狼牙山五壮士》里的张大叔，《地雷战》里的石大爷，《平原游击队》里的老勤爷，在敌人面前表现得何等英勇！特别是《苦菜花》里的母亲，曾几何时，这位善良的农村妇女，还只相信命运。土地被恶霸地主王唯一抢走了，“是咱的命不好”，丈夫冯仁义被王唯一打死了，也是“咱的命不好”。但是，当她亲眼看见了娟子们的革命，把大仇人汉奸地主王唯一当众处死，她终于懂得了，穷人也完全可以有好“命”，那就得跟随共产党闹革命，打倒地主汉奸，消灭日本鬼子。懦弱的母亲在革命的影响下刚强地站起来了。她不但不再是儿女参加抗日斗争的绊脚石，而且成了积极的赞助者。多年来失去音信的儿子德刚，刚刚有了见面的机会，却又在见面之前牺牲了。当她知道了星梅失去的爱人就是他的儿子德刚，坚毅的母亲忍住了眼泪，象星梅一样把悲痛化为力量，坐在织布机上进行着紧张的劳动。凶残的敌人妄想用疯狂的屠杀，吓倒这个善良温顺的妇女，好从她的口里得到八路军隐蔽起来的兵工厂。他们却没有料到，血也会使善良的人民成为钢铁的战士。敌人用尽了一切酷刑，甚至以虐杀她的小女儿来威胁，可是，英雄的母亲，革命的母亲，并没有为血的恐怖所吓倒，敌人的凶残，只能在母亲的心里激起更强烈的仇恨。最后，这位从未放过枪的劳动妇女，也拿起武器打死了暗藏的阶级敌人王柬之。
“苦菜根苦，可开出来的花却是香的”！……这就是共产党和毛主席在中国人民身上唤起来的勇气、毅力和内心力量，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基石。
是的，一个只知道杀敌复仇，只知道赶走日本侵略者的人，还并不就是自觉的革命战士，只有如毛主席所说：“懂得为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着全民族的利益，而结合，而战斗”的人，经常自觉地“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努力奋斗，不怕牺牲，懂得“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的人，才能成为革命的战士。这虽然不是任谁都能够达到的，而我们党的威力就在于，能够运用毛泽东思想把普通人民培养成这样的无畏的战士。
不是吗？在“见习八路”董存瑞的心目里，想当“一个真正的战士”，曾经是“枪，炮，子弹，大打大干，走南闯北，东游西转，又光荣又体面”，可是，这同一个小“刺儿头”，参军以后，很快就在火热的战斗中，在党的耐心的教育下，茁壮地成长起来，最后是在战斗的决定性时刻，高呼“为了新中国，前进”，手托着炸药包与敌人堡垒同归于尽了！
“多少英雄鲜血，换得锦绣山河”（《狼牙山五壮士》歌词），那些为了民族的，阶级的解放而英勇献身的人们，永远是我们的榜样。革命的文学艺术家决不应当忘记他们，而是必须把他们永垂不朽的形象千秋万代地留给后辈。在伟大的抗日战争的年代，产生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涌现过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我们的电影创作，比起现实生活中无产阶级战士们所创造的英雄业迹，并不是拍摄得太多，而是这样的杰出的影片还应当拍摄得更多，才足以概括那整个英雄时代的精神面貌。
正当美帝国主义在越南进行疯狂战争的时刻，我们来纪念伟大抗日战争胜利的二十周年，在影片中重温那段艰苦而光荣的历史，有很深刻的现实教育意义。应当感谢革命的电影艺术家们，他们没有让火药和战尘白白地从心上吹过，他们忠实地记录了这次伟大人民战争的时代风貌，给我们留下了在民族危难时期前赴后继抗击日本侵略者的英雄形象，有的虽然已经壮烈牺牲了，但通过艺术创造，他们仍然活生生地生活在社会主义革命人民的斗争中间，生活在人民勇猛前进的精神世界里，成为我们仿效的榜样和推动我们前进的精神力量！
中国人民一向是热爱和平的，我们决不侵犯任何国家的主权，但我们也决不允许帝国主义者侵略我们。当反革命战争迫临到我们头上的时候，我们就会象对付日本侵略者那样对付他们。革命的文艺家有责任用毛泽东同志的思想给人民以充分的精神武装，警惕帝国主义的战争阴谋，以便于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迅速、有力地斩断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魔爪，把他们埋葬在人民战争的海洋里。
（注一）《三国演义》写东吴陆逊在大败刘备后，追到鱼腹浦，被诸葛亮在沙滩布下的石阵——“八阵图”所吓退，这实际上是小说为了神化诸葛亮而做的莫须有的艺术夸张。
（注二）《毛泽东选集》第三卷一九五三年第二版一○三九页。
（注三）见本报八月二十六日《当好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北京市少年宫小朋友座谈影片《小兵张嘎》和《鸡毛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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