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水 |
1973-07-29 00:00 |
巴茂大娘
第4版() 专栏:
巴茂大娘 江之水 远方的客人,当你在内蒙古草原上旅行,来到四子王旗白音希勒大队的时候,请再走上十几里路,务必到巴茂大娘家去作客。也许她正在棚圈里接春羔,也许她正坐在蒙古包前给小羊羔喂奶,如果你看到有一位满头银丝、穿着灰布长袍的健康的老人,那就是巴茂大娘了。 一见面,她会紧紧地握住你的手,细细地盯着你看,问你从哪里来,拉你到屋里坐。如今,巴茂大娘已经有了两间崭新的定居的房屋。她一定请你往炕里坐,孙女吉玛马上会给你敲砖茶。然后,黄澄澄的炒米摆上来,香喷喷的糕饼递过来,滚热的奶茶端上来,她还会诚恳地说:“同志,我摆上这些不是给你看的,是让你吃的呀!” 七十三岁的巴茂大娘是位新党员。她是两年前的“三八”节前夕入党的。那天,全大队的牧民们围坐在一起,静静地听着巴茂大娘对旧社会的控诉,听着她倾诉对党的深情和热爱。她说:“我的头发虽然白了,我的年纪已经老了,但是,我要紧跟着毛主席干革命,我要为党贡献出我的一切!”人们从心底里激动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巴茂大娘,不,巴茂同志,你一点也不老。 奴隶的女儿巴茂,九岁便成了一个给牧主放羊的孤儿。二十几岁,她背了一只小小的破旧木箱和三岁的儿子谢日布,开始在草原上流浪。黑沉沉的天啊没有个边,荒漠的草原啊没有个尽头,漫长的路啊,你叫一个背负着幼儿的年轻母亲往哪里走?那时候,她东要一块糠饽饽,西要一把馊炒米,尽是在别人的饭勺下讨生活。最后她在白音希勒住下来,终年给牧主放羊。风雪天,就把孩子扔在破蒙古包里任他哭,平时便把孩子带在身边走。辽阔的草原上只有母子两个人,孩子跟羊玩腻了,就躺在寒风中睡去了。巴茂真想唱一支歌逗孩子乐,但是,苦难的岁月压得她哪有心情开口,她只是盼啊,盼望着天能放晴,孩子快快长大……。 熬过严寒的人最喜欢红暖暖的太阳,从苦海里解放出来的蒙古族女儿最热爱毛主席。自从草原解放以后,巴茂愁苦的脸上展开了笑颜,她那郁积了多年的心中的歌,如今欣快地唱了出来。她在吆喝着公社羊群饮水的时候常常哼着歌,她看着儿子谢日布在教孙女吉玛学骑马的时候也想唱,她想歌唱牧民的幸福新生活,歌唱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白音希勒草原十年九旱,终年缺水,牧民们还没完全摆脱“逐水草而居”的原始游牧生活。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鼓舞下,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农业学大寨的号召,草原牧民们跃马扬鞭学大寨,人们到处找水源,开井引水。连从来也没有生长过树木的荒滩上,也已经长成了排排青树。人们正用自己的双手改变着草原的模样。巴茂大娘在一九六八年的冬天,也带领儿子、儿媳、孙女四口人在蒙古包后面试着打井。儿子在井下挖土,孙女铲土,儿媳在上面吊土,大娘背起阿篓到三里以外的河槽里一块块地背回砌井的石头。一家三代人,共打一口井,水井终于打成了。消息传到了大队和公社,传到了附近的草原,人们奔走相告,飞马前来参观。这是巴茂大娘一家人紧跟毛主席革命路线,自力更生学大寨的结果,因此人们给这口井起了个名字叫革命井。从此,巴茂大娘又盖上了新屋,傍井而居,于是,招待远来的客人喝奶茶,也便由蒙古包而移到明光光的热炕头上来了。 入党以后,巴茂大娘的精神更加健旺了。春天,造林季节到了,她往返十几里路去挖坑种树;夏天,她又带上蒙古包到几十里路以外的夏季营盘去放牧羊群;秋天,割草季节到了,她每天往返二十多里路到饲草基地参加割草;冬季,冰雪封了大地,她带头破雪放牧,破雪搂草,战胜雪灾。她常常参加共青团的会,给青年牧民讲述当年牧主的罪恶,提高青年们的阶级觉悟。去年夏天,在全旗的那达慕大会上,她还跟吉玛和女民兵们,一起执枪表演射击。巴茂大娘和年青人一样地焕发着革命的青春。 巴茂大娘心里总是想着革命,想着党,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共产党员。每当听到大队要开党支部大会,她不管天多么晚,气候多么不好,只要一得到通知便即刻启程。儿媳妇要给老人套上那辆小马车,巴茂大娘不肯坐;孙女吉玛牵来骆驼要送奶奶上路,巴茂大娘不肯骑。她只用双手梳拢一下白发,用毛巾扑打一下身上的沙尘,便健步踏上山坡。她多么想快一点知道毛主席又发出了什么伟大的号召,党又给牧民们提出什么新的战斗任务,草原上又出现了什么新鲜事物。 支部大会散会之后,夜已深了。满天是闪烁的繁星,草原上分外谧静,巴茂大娘呼吸着草原的清香空气,踏着皎洁的月光矫健地走着。这草原是多么的丰盛,云天是多么的高爽,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战斗的路程又是多么吸引着人啊…… 山坡下就是自己的家了。远远望去,似乎有一个光亮正在房前闪动,她想,那一定是共青团员的孙女吉玛提着油灯在查看棚圈,或者正在给骑马喂饲料。吉玛学着奶奶的样,把心都拴在公社上了。想到这里,巴茂大娘嘴角上浮起一丝愉悦的微笑,不由得更加快了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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