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

第3版()
专栏：军民鱼水情

脚印
冬天又降临到长白山区，这里驻军某部二连的冬季野营训练也紧张地展开了。他们走了一地又一地，换了一村又一村。
有一天，八班的房东汤大娘看见司务长带领一个战士忙着挨家挨户检查群众纪律，知道部队又要离开村子，继续往前走了。她想到八班的同志个个可亲可爱，心里总舍不得他们离开。
八班野营刚来的时候，汤大娘害风湿性腰疼病起不了床。八班战士象亲生儿子一样，在紧张的训练空隙里，一面热情地围着大娘问寒问暖，一面纷纷给自己的家乡写信，给大娘打听好药方。过了不几天，从浙江寄来了膏药，从江苏寄来了草药，从黑龙江寄来了民间药方。班长宋贵华亲自为大娘煎汤熬药，战士们都争着把药水送到大娘的炕前。又过了不几天，大娘的病好了，能下炕干活了。平时，这些战士还打水扫院子，喂猪拾柴禾，啥活都帮着干，跟家里人一个样。现在这些同志就要走了，汤大娘怎么不揪心呢！
傍晚，当儿媳妇刚从地里劳动回来，大娘就拉着她悄悄地说：“桂英啊，部队明天就要走了，咱们送点啥东西表表心意？”桂英想了好大一阵说：“同志们冬天行军训练，天寒地冻的，咱就给每人做一双鞋垫吧。这东西垫在大头鞋里，走起路来又得劲又暖和。”大娘高兴地连连点头。
人的脚有大有小，打量每个战士脚大小尺寸的事儿把婆媳两个难住了。她俩想，要是明问，那就“泄密”，战士们肯定不让做。她们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稳妥可靠的办法。
吃罢晚饭，战士们三三两两地回来了，婆婆偷偷地跟在后面，把看得清的脚印一个一个量下来。有几个战士抄起扫帚扫院子，媳妇躲在一旁暗暗地盯着，当同志们一走，她赶忙跑过去把脚印划下来。还剩下几个战士挑水去了，婆媳俩又悄悄地跟了出去。就这样，她们把八班战士穿鞋的尺寸都量了下来。当晚婆媳俩掌上灯，开剪裁布，飞针走线，连夜把九双鞋垫做成了。
第二天一早，部队要出发，汤大娘把早已准备好的鞋垫挨个塞到八班同志们的手里。同志们不收，她就说：“这九双鞋垫针线不好，可缝着俺们全家的心意！如果你们不收，那就是嫌大娘的心不诚！”战士们听大娘这样说，只好收下。随后，他们悄悄从供销社买来了铁锹和镐头，硬是当作回礼送给了汤大娘。队伍出动了。汤大娘站在门口望着，望着，一直到队伍看不见了，又去看那留印在村道上的熟悉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