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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琹 1946-08-27 00:00

死亡线上的河南人民——蒋家暴政实录

第2版()
专栏:

  死亡线上的河南人民
——蒋家暴政实录
晓 琹
“河南四灾,水旱蝗汤”。尤其在三八年夏天徐州失守的时候,国民党当局不顾人民的死活,把黄河决了口,整整八个县,二百万人民遭受到黄水的灾害,大水后几年,又遇到两次严重的旱灾,加上苛捐、杂税、兵役、差务、勒索、摊派,有的竟全家自杀,有的拿自己的儿子换粮食,连树皮、草根、泥土、鸟粪都作了食品。抗战八年中,除了共产党八路军解放的地区外,河南人民的灾难是与日俱增的。
去年八月,敌人宣布投降后,人们喘了口气,眼睛里放射着欣慰的光芒;大家都庆幸着祖国的胜利,祈求着战后安定的生活。
但是,胜利带给河南人民的是什么呢?是大军云集,是军粮就地征购,是流亡出去的人回来没法过日子,只好在一片荒土上,渡着原始人的生活,而另一些人则在抢窃、勒索、奸淫、辱侮,重重负担的威迫下,离开家园,连开封出版的中国时报也这样说:“胜利后百万大军不能立即复员,且军纪不成体统,征军粮,急如星火,辗转中饱,黑暗无穷,缴尽了农民收获,抽干了农民血液,尚不足供应。过去是人民生活赖土地,现在是土地征课逼走人民”。这正是很好的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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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项太大了,人都不能活了,青年人都跑到外边去啦,我们年老的只有等着死”。这是汲县某老先生的忿慨之词,然而这也是全县人民的哀语。仅据该县粮食科的材料:公粮从去年十月到今年三月共一百五十万斤,军粮更不计其数,去年八月到十二月一共四百万斤,今年三十军借军粮五十六万斤,三路纵队借粮二十万斤,屯积兵粮五十四万斤,共七百万斤,除掉这些经国民党县府征借的,还有许多是军队直接向保甲要的,这个数字较前者还要多,从去年胜利到今年五月,汲县国民党区人民所出粮食总数在一千五百万斤以上,人口以十万计算,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贫富平均起来,每人要负担一百五十斤粮。这还不算,粮食之外,每天要送一百八十万斤柴火,最近又要修碉堡一百六十个,每座三万元计算,合起来就是四百八十万的支出,加上“办公人员”的从中渔饱,老百姓的血汗也就榨得可以了。
汲县如此,别的地方也是一样,修武是灾情很严重的地区,别的负担不算,只驻军强索的衣服鞋袜,即价值一千二百九十万元。全县三十八保,一保就出一百万。辉县红庙靳村史恒田有地一百二十亩,平常年景,一年两季才能收入八十石,而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三月即出粮食八十四石。
城市里的情况,也使人难于乐观:安阳城里,一个资本仅十万元的小卷烟铺,一月到六月,即出小夫洋五千,保款一万,卷专费五千,每份丁洋又是二、三万,再加上下层人员的勒索,以及门牌、户口、电灯、灰渣、煤炭等捐税数目字就相当可观。尤其给商人威胁最大的,是官僚资本的垄断市场,操纵物资,通货恶性膨胀,于是弄得大小买卖都是摇摇欲坠,不可终日。现据调查:半年来花布杂货店关门的有二百多家,占百分之二十;缩小营业,兼并门面的二百多家,而坐贾改为行商,行商改为小贩的为数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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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发救济物资,大家像大旱望云雨,眼巴巴的等待着,但是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救济品发下了,真正衣食无着的人却依然哭丧着脸,没有得到一点东西,物资救济谁了?五月四日,安阳行总豫分署急赈三组解答了这个问题:据调查,林县难民领回面粉后,县长程万宝又派人每户追回半袋,说是要抵地方团队的军粮。该县干事张伟登记难民时,每人勒索登记费百元或千元,也有缴好几千的,钱多了就可以捏报户口或多报人口。这还不算,程万宝在分配面粉时,临时顾了好多人冒名顶替,把救济物资稳稳当当入了自己私囊。林县难民一二三户中,某报记者给做了个统计:百分之二十是公务员,百分之四十是捏造户口,百分之三十是殷商富户,里边有十几户是拥有妻妾的。更离奇的是某县县政府竟把自己团队的士兵化装成难民,赶着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去领救济面。某专署的副官也被造在难民册子里,县党部书记长的老太爷,县长的弟弟也列到难民队里领救济粮,所以老百姓说国民党的所谓救济,实际都是“救己”。难民只有望梅止渴。
× ××
民间流行着一段“县长的天地”,颇能反映出一般官僚群的荒淫无耻和所谓“吏治”,现录如下:
未上任,穷天穷地。
一上任,欢天喜地。
上任后,花天酒地。
吹牛皮,谈天说地。
办事情,欺天骗地。
发脾气,咒天骂地。
要贿赂,瞒天瞒地。
对百姓,凶天恶地,
动公愤,哭天泣地,
请你走,谢天谢地。
从四,五月间河南的参议会的质问中也可以看到那些自称“民之父母”的老爷们在干着什么勾当,上下层之间又是如何狼狈为奸,互相包庇,勾结。在四月三十号的会议上参议员郭海长说:“有许多县长或因贪污有据撤职,或因控告而押解来省,只说一解到省了,也就没有下落了。如前获嘉县长张某,四区专署秘书,都解来了,可是现在他们那儿去了呢?……沈化南参议员说:“前光山县长,沦陷时,有渎职守,被撤职查办了,也不知真的办了没有,现在却又委为商邱县长,而且是大县。”参议员张××说:“县长交代不清,前任影响后任,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前夏山县长庞某擅离职守,自田粮处提款数十万,现在不知去向,也没人追问。”由于吏治不清,相互纵容包庇,毒品也因而充斥,参议员苗某提出:“乡镇长有抽老海的,县政府科长有抽老海的,甚至连省府派出的禁烟委员也有抽老海的。这毒品是那里来的?是走私商人运来的?乡镇长包庇他们?公安局长包庇他们?国军比较好些?”白宗德接着说:“毒品充斥全省,它来自开封朝鲜人手中,朝鲜人大多与省垣要人有关。”另外某参议员提出各县买卖乡镇长情事,据说贫乡二十万,肥乡有到二百多万的。这些发言,自然还不足以暴露国民党官场的千分之一。但可以帮助我们了解为什么胜利后,国民党区老百姓仍过着使人难以置信的痛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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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署名苦水的写了一首诗,题名“饥饿线上”主要叙述胜利后河南人民在国民党统治下的惨状。兹抄在下边,作为本篇的结尾!
水灾、旱灾、蝗虫,
苛捐、杂税、兵差,
忍饿受饥。
在敌人的刺刀下,
这不是人间;
这是地狱的生涯!
如今,
河山已光复,
物价应下跌,
负担应减轻,
民生应安定,
那知道?!
粮价如往。(其实反攻后粮食已涨了四五十倍了)
百物高昂!
那知道?!
要款又要粮,
摊派仍照常!(事实上,何止“照常”!)
修堡又抓丁,
城乡受灾殃,
“朱们酒肉臭,
路有饿死骨,
老弱转沟壑,
壮者跑四方。”
问苍天,
那里是我们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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