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宝华 |
1978-06-19 00:00 |
走中西医结合的路 创造骨科新医学——记天津医院骨科专家尚天裕
第3版()
专栏：
走中西医结合的路 创造骨科新医学
——记天津医院骨科专家尚天裕
一九七一年二月六日，敬爱的周总理接见全国中西医结合工作会议的代表时，一面翻阅会议材料，一面同大家亲切交谈。周总理看到天津医院开展中西医结合治疗骨折研究的材料后，兴奋地说：“对小夹板治疗骨折，我很感兴趣。这是辩证法。……我感兴趣就是因为它说出了真理。”
四年以后，在全国卫生工作会议上，华国锋同志也赞扬说：“小夹板治疗骨折有西医的优点，有中医的优点，不就是中国骨科的新医学吗？”
得到周总理、华主席这样高度评价的小夹板骨折治疗法，是天津医院著名骨科专家尚天裕和他的战友们，沿着中西医结合的正确方向刻苦钻研的结晶。
一九六○年，尚天裕和他的战友们在中西医结合治疗骨折的研究上，经过三年的努力，初步摸索出了小夹板治疗骨折的新方法。以“动静结合，筋骨并重，内外兼治，医患配合”为特点的骨折治疗新理论，也已初步形成。但是，骨折治疗的新理论能否经受时间和实践的考验呢？某些复杂的骨折能不能找到理想的新疗法呢？特别是成人前臂尺桡双骨折，象一只拦路虎，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年夏天，尚天裕在一次学术讨论会上，向大家汇报了他们用中西医结合的新方法治疗前臂双骨折的初步体会。有的人告诫他说：“前臂双骨折采用手术内固定治疗，在国外早有定论，不要瞎碰了。”还有的说：“洋提琴和土琵琶弹不成一个调，别硬凑合了！”
尚天裕知道，成人前臂双骨折确实难治，因为成人的前臂有尺桡两根骨，它们折断后便变成四节，出现旋转、重叠、成角、侧移位等四种畸形和八个方向的变位。对这种骨折，多数骨科学家都主张开刀，在指头粗的两根断骨上，钻上孔，压上钢板，再铆上螺钉。然而，接受这种疗法的约有百分之十的病人骨折不能愈合，还有一些病人会发生再骨折、交叉愈合、神经损伤等合并症，更多的病人不能恢复前臂功能。作为一个人民的医生，能在这只拦路虎前退却而置病人的痛苦于不顾吗？尚天裕想起了自己选择骨科专业和走中西医结合道路的往事。
那是在抗美援朝的烽火年代。尚天裕参加了医疗队，奔赴朝鲜前线。一次，一个胳臂骨折的志愿军连长从火线来到了医疗队。尚天裕同医疗队领导进行了精心的研究，决定采用手术治疗。可是，手术以后，连长的骨折却久久不能愈合，只好把他转送后方。连长听说要往后方转，难过得哭了起来……。
在那些战斗的日日夜夜里，尚天裕多次遇到象这位连长那样的最可爱的人。每次，他都为革命战士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也为自己没有能成功地解除阶级兄弟的病痛而内疚。他向领导提出了请求，决心在创伤骨科领域里奋斗一辈子。不久，尚天裕就来到以骨科著称的天津人民医院，从事骨科创伤的研究。尽管医务人员满腔热情地为病人治疗，医院里象当年志愿军连长那样的事还是经常发生。尚天裕想，难道我们就不能找到一种更安全、更有效的治疗骨折的新方法吗？骨科学能不能来一个革命？
一九五八年，伟大领袖毛主席发出了“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的号召，尚天裕豁然开朗了：骨科学要革命，必须努力发掘祖国的医药学宝库，走毛主席指引的中西医结合的道路。于是，他向医院领导提出了向中医学习的申请。
“骨科副主任学中医了！”许多人为尚天裕的行动叫好。但也有人说：“老尚把手里的‘金刀子’扔了，去学捏骨匠，不知他咋想的！……”
尚天裕想得很明确：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创造祖国骨科的新医学！
回顾这一段历史，尚天裕决心和同志们一道迎难而上，一定要攻克成人前臂双骨折这只“拦路虎”。
为了攻下这个难关，尚天裕和同志们走出医院，到许多地方向各家正骨中医求教。一次，尚天裕向一位正骨老中医学习，发现他在整复前臂骨折时，有一个手指总是在尺、桡骨之间挤压。尚天裕想：这是无意义的细节，还是一种特殊的骨折整复手法呢？回到医院里，他和同志们一起琢磨。他们通过X光机对老中医的挤压动作作模拟观察，在标本上对这个动作作解剖实验观察……。经过反复地观察研究，终于揭开了这个秘密。原来，尺桡骨的特殊本质是旋转，骨折后出现的最难矫正的是旋转畸形。在尺、桡骨间挤压的时候，连接尺、桡骨的骨间膜便处于紧张状态，这时，尺、桡骨的旋转畸形便自动矫正，并把存在旋转畸形的复杂骨折，变成没有旋转畸形的容易整复的简单骨折。就是这个“细节”，打开了手法整复成人前臂双骨折的大门。
尚天裕很注重从群众的实践中吸取创造新医学的营养。在钻研前臂双骨折问题的繁忙日子里，有人发现平常争分夺秒的尚天裕忽然去逛公园了。原来，他是在为前臂双骨折的病人设计功能锻炼的动作。他发现太极拳“大云手”“小云手”的动作有助于功能锻炼，便向公园里的打拳者虚心求教。最后，在多种拳术中，选取了若干动作，加以改进，设计出前臂骨折病人的练功程式。
尚天裕通过临床实践，不断研究改进前臂双骨折的新疗法。他在研究中发现：有些接受新疗法的前臂双骨折病人，在整复时，骨折对位很好，可是，由于骨折类型不同，固定以后往往发生再错位。尚天裕发动医疗人员和病人一齐来攻关，经过数十次的实验改进，终于创造出既不用开刀，又不用打石膏，仅用手法整复和小夹板固定的治疗新方法。
前臂双骨折被攻克，震动了骨科界，也触动了那些原来持怀疑态度的同志。一位曾经对此摇头表示怀疑的骨科老专家在检查时发现，中西医结合新方法的疗效确实比他多年研究的手术内固定方法好得多。从此，他经常同尚天裕一起研究，给手法整复前臂双骨折找到了理论根据。
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骨折，都能运用中西医结合的新方法治疗了。特别是对陈旧性骨折、关节内骨折、脊柱骨折、感染开放性骨折等复杂骨折，都创造了许多具有我国独特风格的新疗法。这些新疗法，方法简便，骨折愈合快，病人痛苦小，功能恢复好。他们决心同全国骨科医务工作者一起，为迎接我国创伤骨科新医学的诞生而继续努力奋斗。 施宝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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