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流浪民族——吉普赛人

第6版()
专栏：

欧洲的流浪民族——吉普赛人
乐山
最近，西班牙政府废除了十九世纪制定、一九四三年由佛朗哥政府重新修订的一项歧视吉普赛人的法令。这个法令规定西班牙乡村警察要“严格搜查吉普赛人，审查、核对他们的身份证，注意他们的服装，调查他们的生活，弄清他们的工作和行动，了解他们要到哪里去和为什么要去”。巴黎出版的《国际先驱论坛报》十月十日在报道这个消息时，用了这样的标题：《旧法令的废除也许有助于消除对西班牙吉普赛人世世代代的偏见，但历史成见将继续存在》。
吉普赛人是欧洲的一个流浪民族。由于数百年来欧洲的文学、艺术和音乐广泛利用他们的流浪生活和一些特点作为题材，因此人们对吉普赛人有一种历史偏见。十九世纪法国作家梅里美以吉普赛女郎“卡门”为主人翁的小说，被法国作曲家比才改编为歌剧《卡门》以后，热爱流浪生活的香烟工厂女工、吉普赛女郎卡门的悲剧形象就广为流传。梅里美说：“对卡门所属的这个民族来说，自由就是一切。他们只要能够一天不坐牢，放火烧掉一座城市也愿意。”
吉普赛人是世界上很吸引人们注意的一个民族。关于吉普赛人的传说、故事等的著作为数甚多。一九一四年欧洲出版的《吉普赛书目》罗列的书籍，达四千五百七十七种之多。自那以后虽然没有出版新的《书目》，但有关的书籍却有增无减。不过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一本关于吉普赛人种族起源的可靠的、权威的科学著作。
根据一般的说法，吉普赛人最初是印度北部的居民。大约在十三世纪，他们从印度移往伊朗、亚美尼亚、叙利亚、埃及、北非。十四世纪时移居欧洲。欧洲不同的国家对他们的称呼不一样。例如在英国叫他们为吉普赛人，在法国称为波希米人，在苏联叫做茨冈人，在北欧称为鞑靼人，在荷兰干脆称为“异教徒”。
吉普赛人到底有多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确切资料，这是因为一方面一部分吉普赛人过着流浪生活，另一方面在美洲、欧洲城市里的吉普赛人一般都取得了所在国的国籍。根据最新的估计，现在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的吉普赛人共约二十五万，苏联六万，希腊、土耳其约二十万，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约十五万，南斯拉夫约十二万，美国二十万，法国和西班牙约五万。过着流浪生活的吉普赛人大都充当农业季节工。他们还会一些传统的手艺，例如铁工。吉普赛人喜爱音乐，能歌善舞。有些吉普赛人仍然靠算命、看手相等迷信行业为生。在英国、法国、西德、荷兰、波兰以及匈牙利的部分地区流浪的吉普赛人，还没有放弃他们的传统的交通工具——大篷车。阿富汗、土耳其等一些地区的吉普赛人住的是帐篷。希腊、西班牙的流浪的吉普赛人以驴子为交通工具，在印度他们用牛车，在中亚细亚地区他们用骆驼。拉丁美洲的流浪的吉普赛人，居住在旧的军用帐篷里，移动时用大卡车。吉普赛人不吃马肉。还严禁捕猎。关于这种禁忌，吉普赛人是这样说的：“不许猎取任何象我们吉普赛人一样自由的、野居的动物”。流浪的吉普赛人还存在着许多迷信和别的禁忌。他们在本民族中受到的最重的惩罚是被驱逐出吉普赛族。
在美国和西欧一些大城市里生活的吉普赛人，绝大多数充当马贩子、铜匠、铁匠、提琴制造工人、驯兽师、餐馆酒吧的表演者、算命者。还有一些人当乞丐。居住在马德里的吉普赛人约有百分之三十四是收买旧废品的商贩。
吉普赛人移居欧洲以来，不断遭受迫害，有些情况是骇人听闻的。例如一四九九年，西班牙国王菲迪南和王后伊萨贝拉下令所有吉普赛人必须有固定住所，否则，要在广场当众受鞭笞，男子一百下，妇女五十下。鞭笞以后如果还没有住所，就割掉两只耳朵并驱逐出境。一七二五年普鲁士国王弗雷德里克·威廉一世，竟下令对年满十八岁以上的吉普赛人不分性别，一律处以绞刑。二十世纪，德国纳粹在虐杀犹太人的同时，疯狂杀害吉普赛人，据估计约有五十万人被杀害。
民族问题归根结蒂是一个阶级问题。现在，长期受歧视的吉普赛人对此已有所认识。西班牙的一个吉普赛诗人说：“吉普赛人的整个问题是资本主义社会里受歧视的阶级的问题”，“吉普赛人是游民无产者，他们开始认识到自己的权利”。（附图片）
流浪的吉普赛人和他们的大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