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荻 魏秀兰 |
1979-03-20 00:00 |
艺术与友谊——记世界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在中国
第5版()
专栏：
艺术与友谊
——记世界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在中国
三月十六日中午，世界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先生率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结束了在上海的访问演出，乘飞机到达北京。他和乐团首席小提琴手约瑟夫·西尔沃斯坦稍事休息之后，便前往他们将要为首都人民演出的剧场——红塔礼堂，同即将合作演出的中央乐团交响乐队的演员们见面，并马上开始了指挥排练的工作。
小泽征尔指挥中央乐团交响乐队排练了贝多芬《第五交响乐曲》和美国名曲《星条旗永不落》，以及由美国小提琴家斯维尔斯坦独奏、中央乐团乐队伴奏的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这位杰出的国际指挥家在指挥时，全身都活动在鲜明的节奏之中，音乐感很强。他用准确的动作来解释作品内容，用心灵去倾听来自各方的乐音，全神贯注地去组织各个声部，使之成为和谐的一体。他的指挥是那样富有艺术感染力，首先感染了乐队，然后感染了听众。人们赞叹说：小泽征尔的指挥本身就是一首音乐。
首都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一千七百多位音乐工作者怀着极大的兴趣，欣赏了小泽征尔的指挥艺术。当排练在轻快的进行曲声中结束时，剧场舞台上下掌声和欢呼声雷动。小泽征尔在受到中国音乐工作者们如此热烈的祝贺时，他没有忘记他的中国同行老友。他四处寻找中央乐团的指挥李德伦和韩中杰。当他从观众席中发现了李德伦时，立即跳下舞台，把李德伦拉上台去，在掌声、欢呼声中和他拥抱。这两位生活在不同制度国家中通过音乐而建立起如此难忘的友谊的指挥家，这时都激动得控制不住眼泪了。
东西方音乐的结合
这是小泽征尔一年之内第二次访问他诞生的国土。第一次是去年六月。他来华访问中央乐团，并指挥乐团交响乐队演出了中国作品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弦乐曲《二泉映月》、日本现代作品《伐木歌》以及欧洲古典交响乐作品。演出结束后，小泽征尔见到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的作曲者吴祖强时，紧握着他的双手说：“我非常喜欢这个作品。第一次听到它时，我就下决心一定要自己来指挥演奏它，今天这个梦想实现了。”
小泽征尔是一位富有责任感的音乐家。他曾经说：“我是日本人，又是中国出生的日本人，同时代表西洋音乐。我的经验是富有感慨的。”他认为，使东方音乐和西方音乐结合，正如使古典音乐和现代音乐结合一样，是他的责任。因此，当他一九七六年第一次重返他诞生的国土，听了中央乐团演出的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就认为这部作品是“东方音乐和西方音乐结合的良好开端”。他回国后，对乐团赠送给他的这部作品的乐谱进行了认真的研究。他努力去理解作品的内容，掌握中国民族音乐的风格，发现疑问立即给李德伦写信咨询。因此，当他去年访华指挥演出这个作品时，他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作曲家称赞小泽征尔对这部作品的理解相当深刻，处理很有特色，比较准确地表现了中国民族音乐的形象。
一年前，小泽征尔实现了他亲自指挥中央乐团演出这部作品的愿望；现在，他又实现了他的另一个愿望：在中国指挥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这部东西方音乐结合的作品，由中国琵琶演奏家刘德海担任独奏。这就是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在北京举行首场演出的节目之一。演出进行中，小泽征尔把他对这部作品的感情渗入到整个乐队——一个从未演奏过中国作品的西方乐队，使全体演奏员全神贯注地努力通过不大熟悉的音乐旋律来表达中国人民的思想感情。这是一次东西方音乐结合的、通过音乐语言沟通中美两国人民友好感情的成功演出，受到了听众的热烈欢迎。小泽征尔的下一步计划是，邀请刘德海去美国演出。他希望通过琵琶协奏曲的演出，发展和加深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同时，通过这一演出，让更多的朋友对他所进行的使东、西方音乐结合的实践活动有所理解。
良师和益友
三月十八日中午，小泽征尔在首都体育馆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的排练演出之后，已经很疲劳了。但是，他仍然决定放弃休息，应邀去中央音乐学院为指挥系学生讲一次课。
他受到学院师生的热烈欢迎。他们把他请进了学院礼堂。在这里，音院附中的“红领巾乐队”已作好准备，由指挥系学生来指挥排练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曲》。排练开始后，小泽征尔在观众席中听；过了一会，便走上舞台。他站进乐队中心，面对指挥者蹲下，认真地观察这位学生的指挥情况。他发现这位学生的指挥动作未能表现作品的内容，也没有音乐感。他起身走到指挥者旁边，耐心地启发他指挥时如何做到准确地表现每一个乐句的内容。他特别强调指挥者要用心听，要用情动，不要追求形式上的动作。他一次又一次地以身示范，手把手地一连指导了三个学生。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许多坐在台下的乐队指挥也深感受益。
小泽征尔对中国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这种感情，表现在他对中国音乐事业的关心上，也表现在他对中国音乐界年青一代的关怀和培养上。去年访华回美后，他曾积极协助中央乐团在纽约选购了优质乐器。他十分注意发现人才和培养人才。在上海，他发现了两个有才能的青少年大、小提琴手。他看到中央乐团指挥力量不足，便决定为该团培养一个年青指挥。他放弃休息、不辞辛劳地为音乐学院指挥系学生上课。他把许多珍贵的音乐资料和乐器赠送给上海和北京的音乐院校、音乐团体。这次他率领著名美国波士顿乐团来华访问演出，又为中国音乐工作者提供了观摩学习的机会。
小泽征尔先生的友谊，深深印在中国人民心中。中国音乐工作者不仅赞佩小泽征尔先生的艺术造诣，而且还深深为他的忠于音乐事业和努力工作的精神所感动。许多音乐家称赞：小泽征尔先生是我们的良师和益友。
新华社记者潘荻 魏秀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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