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传统”一释

第6版()
专栏：

“老传统”一释
山曼
议论起干部转变作风的事，人们总爱把那些刺眼的现象和老传统作个比较，越比越怀念那些沁人心脾的革命传统作风：老传统，老传统，想一想人心里就起暖流。
或有人问：“什么是老传统？它怎样被一些人淡忘了呢？”思忖有时，竟难以言传。
最近看到一篇怀念彭总的短文，读过文中记述彭总说的两段话，倒象是得着了回答这个问题的钥匙。
有一回，彭总和一些同志谈话，人们都离他老远的站着，他说：“又不是城隍庙，二十四神，莫站那么远，靠近来，坐近些。”大家坐定了，他又说：“这就好嘛，这才是老传统嘛！”
戴军衔的时候，一位上将去见彭总，那时有套报告词，说某某某因什么来见某某，请允许等等。当时彭总很生气，说：
“哪里学的这一套！你坐下给我说，到底有什么事？”
读到这里，谁能不会心地笑起来。思想也就豁然开朗。
什么是老传统？“靠近来，坐近些”就是。
自古以来，民对于官，下对于上，或是惧而远之，或是敬而远之，总是“远之”的。直到有了革命队伍，“官”成了民的勤务员，上下之间都是革命同志，“官民”一家人，上下一条心，亲得很，近得很。由“远”变“近”的大翻身，在人们的精神世界里，确实是一个划时代的革命，因此使经历过这场变化的人，终生难忘这个老传统。
十分可惜的是，我们队伍里的有些“官”，后来被另一套东西缠住了。他们听到“报告词”一类的东西，非但不骂，且认为有助官威；听了直率的意见，特别是那些逆耳之言，心里总是十分不快，甚至有意无意地实行着报复。直言之路一经塞住，奉承之词便纷纷而入，爱听什么就有人说什么，喜做什么，就有人赞什么，再下去，刚说半句，就有人领命而去，一个眼色，就有人心领神会，到这时，官威足了，特权有了，几个心腹近了，真正的好同志却越离越远，于是，老传统也丢了。
所有尚能记得起老传统的“官”，倘若都下定决心，都招呼说真话的同志坐近些，而对那些妨碍亲近同志的东西狠狠批评，则老传统必如春风融融而归。
千百万人都是这样盼着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