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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园 1980-03-31 00:00

春回大地——书林漫步

第8版()
专栏:

春回大地
——书林漫步
柏园
春回大地,这是一句老话,本来不过是严冬已经过去、大地重又发放春的气息的意思。但是春节前捧读昆明寄来的十几部记录各民族长篇叙事诗的小册子时,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总是闪着“春回大地”这四个字——并且从内心的深处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味道:辛酸的回忆,未来的希望,失而复得的欢乐。
这十几部长短不等的叙事诗,是傣族、彝族、纳西族……漫长岁月艰苦生活的反映,是关于民族起源和开天辟地的质朴的传说,是对爱情、友谊和人类一切美德和美好愿望的颂歌。当然,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遗产的瑰宝。它们一代传给一代,口口相传,每一个口传者都加上一些新的装饰,但是它们很少有文字的整理和记录。解放了,它们这才有机会被发现而记录成书。记得十多年前,外国友人从我手中接过《阿诗玛》的插图本时,他们是多么激动呀!我记得他们说过:这是民族“史诗”;无愧于《卡列瓦拉》,无愧于《沙逊的大卫》、无愧于《虎皮骑士》,无愧于许多民族的各有特色的“史诗”!谁知十多年前大灾难降临时,这些仅仅真实记录了民族悠久的社会生活和良好愿望的诗篇,顷刻之间被诬蔑为“封资修”大杂烩,遭到回炉、禁锢、散失的厄运,自然连同它们的整理者们,比如给傣族《线秀》写过序言的散文家李广田,也顿时被打入地狱,随后消失了。现在我重读李广田分析深刻的序文时,人已不见,但春天毕竟回来了。
要给这些因民族解放而能广为流传的叙事诗加上罪名是很容易的,只须打出在十年动乱中谁都搞不清确切意义的“修正主义”这四个汉字就行。至于这些口头传诵的韵文究竟“修正”了什么?谁也说不清,也不让你讲清。只要什么人嗓门大,“有了权便有了一切”,说你“修”,你就仿佛“修”到家了。然而它们被扼杀了没有?没有。野草是烧不尽的,“春风吹又生”。它们本来在口头流传,那时无非又从文字退回口头罢了。它们是扑不灭的:因为这是生活,是民族的社会生活,是民族命运的传闻(如《一百零一朵花》),是爱情与友谊的歌颂(如《线秀》),是人压迫人制度下爱情的悲剧(如《阿诗玛》),是冲破重重压迫得到胜利的一种愿望(如《缅桂花》)——总之,是对旧秩序的控诉和对春天的憧憬。
春回大地,这些艺术是纯朴的、思想感情是健康的诗篇,
“象最香最美的鲜花,四季在人间开放”(《一百零一朵花》)!我为整理记录者祝福,为绘制了彩色的童话般的插图的美术家祝福,在这春回大地的时刻,他们的劳作又受到人们的称赞,正如罗曼·罗兰说的,“经过痛苦的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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