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章和他的藏族妻子

第4版()
专栏：西藏通讯

李炳章和他的藏族妻子
西藏农科所七一农场党支部副书记李炳章的藏族妻子次央瘫痪25年了。在这漫长的日子里，次央一直得到李炳章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夫妻之间恩爱相处，被传为佳话。
李炳章1948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今年62岁。他入伍以来，曾经荣获“生产模范”、“行军模范”和“模范共产党员”等称号。多次受到团、连的嘉奖。1951年，他和进藏部队指战员一道，背着背包，长途跋涉来到拉萨，1953年转业到七一农场当管理员。
七一农场有位藏族姑娘，名叫次央。她是奴隶的女儿，老家在昌都，因不甘忍受封建领主的欺压，13岁时跟着哥哥流浪乞讨来拉萨，给一家商人当了佣人。1952年七一农场成立时，次央当了农场的工人，从此获得翻身解放。李炳章调到七一农场后，次央见这位为了百万农奴的解放事业而远离家乡来到西藏的汉族大哥，平时言语不多，下地干活卖力气，为大伙办事热心公道，不禁暗想，如果有这么一个爱人该多好啊！与此同时，李炳章也从心底里对这位纯朴热情的藏族姑娘产生了好感。汉族翻译看出他俩的心事，出面当“红娘”，他俩在1954年春结了婚。这是七一农场第一对藏汉结合的夫妻。婚后，一有空，李炳章就教次央学汉文汉语，次央教李炳章说藏话。一年后，次央生了一个胖儿子，夫妻俩的日子越过越甜蜜。
1955年4月，拉萨河谷乍暖还寒。一天，刚满产假的次央正在大田里浇水，忽然发现水渠决口了。她毫不犹豫地跳入齐腰深的水中，搬石铲土，奋力抢修，一直干了4个小时，才把缺口堵住。回家后一连十多天吃不下饭、泻肚不止，腰部和双腿渐渐失去了知觉。后来，她的全身便瘫痪了。
眼看次央病倒了，李炳章心里真象针扎似的难受。他赶着木轮马车赶了20里路，护送她来到拉萨自治区人民医院就诊，以后又转到部队医院治疗。1967年和1972年，李炳章先后两次送次央去成都治病。在成都，次央每次上医院门诊，都是李炳章背去背回。经过多方治疗，次央的病情有了好转，腰部以上逐步恢复了知觉。但是，下肢仍然瘫痪，不能下床活动。
次央瘫痪25年来，李炳章象一位热心的护士，殷勤地照顾着她。次央该吃药了，李炳章就把开水和药递到她的手中，次央要吃饭了，李炳章就做好饭菜，打好酥油茶，送到她的床前。多年来，次央大小便失禁，经常弄脏床单和衣被。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李炳章总是一声不吭地拾掇干净。李炳章的邻居们都晓得，一年四季，他为了坚持按时上班每天早上都要比别人提前两个钟头起床，为次央提水烧茶，升火做饭，端屎端尿，洗晒尿布。李炳章生怕次央卧病在床，感到孤单寂寞，特意给她买了半导体收音机。遇上农场放电影，他也总要用小车把次央推去看。
10年前，有一次次央突然药物中毒，病情恶化，昏迷不醒。李炳章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一直守候在她的床前，直到次央被抢救过来，这才舒了一口气。次央含着眼泪望着李炳章说：“我这样不死不活的，实在太连累你了！”李炳章连忙安慰她：“谁能担保自己一生始终一帆风顺？作为夫妻，就要一辈子同甘共苦，我照顾你是完全应该的啊！”有多少回，次央深情地对李炳章说：“我这一辈子真幸运，遇上了你这么一个好心眼的人！要是在旧社会，我早就被人抛弃了，我这把骨头也早喂老鹰了！”李炳章听了这些话，总是笑着说：“我们都应该感谢党，是党解放了我，也解放了你，才有我们今天幸福的家庭。”
李炳章热爱次央，次央也心疼李炳章。次央见李炳章整天忙于工作，又要照顾她，生怕累坏了他。有时，她就叫别人帮助把洗衣盆放到床前，趴在床上洗自己的衣服，千方百计为李炳章分担一点家务。
新华社记者衡志诚
（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