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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 齐望曙 曹葆华 1950-07-31 00:00

论语言学的几个问题 答克拉舍宁尼科娃同志

第3版()
专栏:

  论语言学的几个问题
答克拉舍宁尼科娃同志
《论语言学的几个问题》一文,首先刊登在本年六月第十二期《布尔什维克》杂志上,嗣后转载在七月四日的《真理》报上。这里发表的中译文是依据《真理》报翻译的。
——编者克拉舍宁尼科娃同志!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一、问:你的文章明确地指出了:语言既不是基础,也不是上层建筑。那末,认为语言既是基础所特有又是上层建筑所特有的现象,是否合理呢?还是认为语言是一种中间的现象,更正确些呢?
答:当然,作为一种社会现象,语言是具有一切社会现象——连基础和上层建筑也包括在内——所固有的共同的东西,这就是说,它替社会服务,正如其他一切社会现象——连基础和上层建筑也包括在内——替社会服务一样。但是,一切社会现象所固有的共同东西,其实也就只限于这一点。再进一步,便开始了各个社会现象之间的严重的差别。
问题是在于:社会现象,除了这个共同东西之外,还有着自己专门的特点,这些专门的特点使社会现象互相区别,而且这些专门特点对于科学最为重要。基础的专门特点就是:它在经济上替社会服务。上层建筑的专门特点就是:它以政治、法律、美学和其他的观念替社会服务,并且替社会创造相适应的政治、法律和其他的制度。语言与其他社会现象相区别的专门特点是什么呢?这就是:语言之替社会服务,乃是作为人们交际的工具,作为社会中交流思想的工具,作为使人们相互了解并使人们在其一切活动范围中调整其共同工作的工具,这一切活动范围包括生产的领域,也包括经济关系的领域,包括政治的领域,也包括文化的领域,包括社会生活,也包括日常生活。这些特点仅仅是语言所特有的,而且正因为它们仅仅是语言所特有的,所以语言才是独立科学——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如果没有语言的这些特点,语言学就会丧失独立存在的权利。
简短些说:语言既不可以列入基础一类,也不可以列入上层建筑一类。
语言也不可以列入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中间”现象一类,因为这种“中间”现象是不存在的。
但是也许语言可以列入社会生产力一类,比方说,列入生产工具一类吧?的确,语言和生产工具之间存在着某种相似之点:生产工具,像语言一样,对于各个阶级表现着一种一视同仁的态度,能够同样地服务于社会各个不同的阶级——不管是旧的阶级也好,或新的阶级也好。这个情况是否就提供了把语言列入生产工具一类的根据呢?不,没有提供这样的根据。
有一个时候,马尔看到他的公式——《语言是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受到了反对,就决定《改造》一下,宣称道:“语言是生产工具”。马尔把语言列入生产工具一类,是不是就对了呢?不,他完全不对。
问题是在于:语言和生产工具之间的类似之处,只限于我刚才所说的那一点。但是语言和生产工具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差别。这个差别就是:生产工具生产物质财富,而语言则什么也不生产,或者只是“生产”词而已。确切些说,有生产工具的人能生产物质财富,但是同样的这些人,如果只有语言而没有生产工具,那就不能生产物质财富。不难了解:假如语言能生产物质财富的话,那末夸夸其谈的人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富的人了。
二、问:马克思和恩格斯给语言下了一个定义,说它是“思想的直接现实”,是“实践的……现实的意识”。马克思说:“观念是不能脱离语言而存在的”。依据你的意见,语言学应当在怎样的一种程度上来研究语言的涵义方面、研究语义学和语义史学以及文体学呢?或者只有形式才应当是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吗?
答:语义学是语言学的重要部分之一。词和语的涵义方面在研究语言上有着重大的意义。因此,应当保证语义学在语言学中应有的地位。
然而,在研究语义学问题和使用它的材料时,千万不可过高估计它的意义,尤其是不可滥用它。我是指某些语言学者,他们过分地沉醉于语义学,轻视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是和思惟不可分离地联系着的,他们把思惟同语言分割开来,硬说:语言在消亡着,没有语言也是行得通的。
请注意下面马尔所说的话:
“语言之所以存在,仅仅是因为它以声音表露出来;思惟的活动没有表露也可以进行。……语言(有声的)现在已开始把自己的职能让给那些绝对战胜空间的最新的发明了,而思惟则从它未加利用的过去积累的东西和新获取的东西而上升着,并且能排挤和完全代替语言。未来的语言就是在完全摆脱自然物质的技术中成长起来的思惟。在它面前,任何语言都站不住脚,甚至有声的、仍然与自然规范相联系的语言,也莫不如此”(见马尔《选集》)。
如果把这种施展“魔力”的玄妙莫测的话译成普通人所讲的话,那就可以得到如下的结论:
(甲)马尔把思惟同语言分割开来;
(乙)马尔认为:人们的交际,不用语言,而借助完全摆脱语言的“自然物质”和完全摆脱“自然规范”的思惟本身就可以办到;
(丙)马尔既把思惟同语言分割开来,又把思惟从语言的“自然物质”下“解放”出来,他就陷入了唯心主义的泥坑。
有些人说:思想是在它们用言辞表达出来之前在人的头脑中产生的,是没有语言材料、没有语言外衣、可以说是以赤裸裸的形态产生的。这种说法完全不对。不论人的头脑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思想,它只有在语言的材料的基础上、在语言的术语和词句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和存在。完全没有语言的材料和完全没有语言的“自然物质”的赤裸裸的思想,是不存在的。“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马克思)。思想的真实性是表现在语言之中。只有唯心主义者才能谈到与语言的“自然物质”不相联系的思惟,才能谈到没有语言的思惟。
简短些说:过高估计语义学与滥用语义学,就使马尔走向唯心主义。
因此,如果保护语义学,不让马尔及其几个“门徒”把它那样地加以夸大和滥用,那末语义学就对语言学能有很大的益处。
三、问:你说得很对,有产者与无产者的思想、观念、风尚和道德原则是直接对立的。这些现象的阶级性质必然反映在语言的涵义方面(而有时也反映在语言的形式上——在词汇上——,如你的文章所正确指出的)。在分析具体的语言材料时,首先在分析语言的涵义方面时,可不可以说语言表现了概念的阶级实质?特别是在讲到语言不仅表现着人的思想而且也表现着人对现实的态度的场合下,可不可以说语言表现了这些概念的阶级实质,因为在这种场合下人的阶级属性表现得特别明显?
答:简短些说,你是想知道:阶级是否影响到语言?阶级是否把自己专门的词和语加进语言中去?有没有人们依据阶级属性而给同一的词和语以各种不同的意义的情形?
是的,阶级影响到语言,把自己专门的词和语加进语言中去,有时把同一的词和语理解得各不相同。这是不用怀疑的。
然而,不能由此就得出结论说:专门的词和语,如同语义上的差别一样,对于统一的全民语言的发展能有严重的意义,它们能够削弱全民语言的意义或改变它的性质。
第一,这种专门的词和语,如同语义上的差别一样,在语言中是如此之少,未必能占全部语言材料的百分之一。因此,所有剩下的占压倒多数的词和语,如同它们的涵义一样,是社会一切阶级共同的东西。
第二,在说话中应用具有阶级色彩的专门的词和语时,并不是按照某种“阶级”文法的规则(这种文法在天地间是不存在的),而是按照现存的全民语言的文法规则。
所以,专门的词和语的存在以及语言在语义上的差别,并不是否定统一的全民语言的存在和必要性,相反地,而是证实全民语言的存在和必要性。
四、问:你在自己的文章中对于马尔给予了完全正确的评价,说他是把马克思主义庸俗化的人。这是不是说:语言学家们,连我们青年也包括在内,应该抛弃马尔的全部语言学遗产?可是马尔仍然有一些有价值的语言研究(契科巴娃、桑日也夫及其他一些同志在讨论中都曾写到这些),我们是否可以在批判地研究马尔时采取他的有用的和有价值的东西?
答:当然,马尔的著作并非仅仅是由错误构成的。马尔把歪曲了的马克思主义因素灌输到语言学中去,他企图创造一种独立的语言理论,在这些方面他犯了极重大的错误。但是马尔有个别的、优秀的、写得很精采的著作,在这些著作中他忘掉了自己在理论上的狂妄倾向,诚实地而且可以说是很有办法地研究了个别的语言。在这种著作中,可以找到不少有价值的和值得学习的东西。当然,这种有价值的和值得学习的东西,应当从马尔那里采取过来,加以利用。
五、问:许多语言学家认为形式主义是使苏维埃语言学停滞的基本原因之一。究竟语言学中的形式主义表现在什么地方以及如何克服它?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很想知道你的意见。
答:马尔及其“门徒”责难一切不赞成马尔“新学说”的语言学者是“形式主义”。这当然是不严肃的和不聪明的。
马尔认为文法是一种空洞的“形式”,认为那些把文法构造当作语言基础的人是形式主义者。这是十分愚蠢的。
我认为“形式主义”是“新学说”的创造者们为了便利于同自己在语言学中的敌人作斗争而捏造出来的。
苏维埃语言学停滞的原因,并不是马尔及其“门徒”所发明的“形式主义”,而是语言学中的军阀统治制度和理论上的缺陷。马尔的“门徒”建立了军阀统治制度。马尔及其最亲近的战友们给语言学带来了理论上的混乱。要不停滞,就得把两者一起消灭。消灭了这些溃疡,就会使苏维埃语言学健康起来,使它走上康庄大道,使苏维埃语言学能够在世界语言学中占居第一位。?
约·斯大林
一九五○年六月二十九日
(齐望曙译,曹葆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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