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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连兴 1982-04-30 00:00

访回归定居的范寿康教授

第3版()
专栏:

访回归定居的范寿康教授
本报记者 张连兴
报国应忘老,人间爱晚晴;
欣逢中兴日,愿作鼓吹声。
范寿康教授离美前,在朋友为他举行的饯别宴会上,即兴写了这首诗。
范教授暂住北京饭店,生活由他几个儿子、媳妇照顾。他今年八十六岁高龄,眼不花,耳不聋,身体硬朗,精力充沛,连续接待客人几个小时,毫无倦意。他说,我的身体完全可以到全国各地走一走,听一听,看一看,把三十多年来祖国大陆的建设成就写出来,报告给台湾同胞和海外侨胞,为祖国做些事情。我相信有生之年能看到祖国和平统一。
范寿康教授是浙江省上虞县人,曾毕业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获硕士学位。抗日战争前曾任中山大学秘书长、安徽大学文学院院长、武汉大学哲学系主任。“一二·九”运动时,他同情和支持进步学生运动。抗战期间,毅然辞去教职,出任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副厅长兼七处处长。当时周恩来同志任政治部副部长。范寿康先生在周恩来同志领导下,和郭沫若同志一起工作。1938年他随周恩来同志从武汉撤退,在长沙适逢大火。在那样危急情况下,周恩来同志指挥若定,妥善处理善后事宜。范寿康先生对此十分敬佩。1975年,范教授通过在美国的三儿子范樟年带来口信,向周总理和郭沫若同志问好。范老告诉记者,这次回国定居,没能见到周总理和知友郭沫若、茅盾先生,非常遗憾。
1945年,抗战胜利,范教授赴台湾参加接收工作。在台湾,日本侵略者统治五十多年,实行奴化教育,只准台湾同胞讲日本话(即使在家中也不许说中国话),看日文报,读日文书。范教授任职的台湾长官公署教育处,针对台湾当时的状况,提出一切“中国化”的号召,组织国语推行委员会,普及国语教育,提倡讲中国话,看中文报,发扬祖国文化,宣扬血统一致,为祖国统一事业做出了努力。
新中国成立后,海峡两岸隔绝。在这种情况下,范教授十分关注祖国大陆的建设。除了看台湾报纸歪曲的宣传外,看不到大陆的真实情况。为此,范教授就订阅各种外国出版物,从这些报纸、书刊上间接地了解大陆的情况。每看到一条祖国建设成就的消息,他都暗暗地为祖国的发展而高兴。后来范教授到了美国,能看到的资料更多了。他研究了介绍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许多资料,得出结论,人民政府短短三十年的成就,超过了解放前一百多年的建设成果。祖国前进非常之快,成果非常之多。他认为,最显而易见的就是铁路。他说,近几年党和政府总结了三十年的经验,找到了建设富强国家的正确国策,我年纪这么大了,遇到这样的中兴气象,非常高兴。
由于对祖国的热爱,近几年来,范教授经常教育出国留学的子女,不要忘了自己是中国人。1978年他亲笔写信给当时还在美国的小孙子范文俊,鼓励他学好中文,信中说:“你的中文信写得很好,可见你平日很用功学习,我和你奶奶看了十分欢喜。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都应该学中国文,对不对?”他的小儿子范乐年、儿媳王侨生在大陆工作很好。他知道后,非常高兴,特地写信鼓励儿子和媳妇:“你回祖国,能学以致用,服务社会,我非常满意。侨生亦能夫倡妇随,为国家工作,殊属难能。”
范教授对祖国大陆,有深厚的感情,去年,他从美国写信给在大陆的亲人说:“我虽年逾八旬,对于祖国,亦深为怀念。如身体许可,极愿回国观光、省亲或定居。因为祖国泥土,在游子心目中,芬芳无比,不可与异国土地同日而语。”
范教授是去年中秋节由二女儿亲往台湾接到美国的。在那里,他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他们都很孝敬他,特别是三女儿女婿,为他生活安排得很周到。儿女们希望他在那里颐养天年。但是,经过多年来对大陆的了解,儿女们为他安排的舒适的美国生活,已经挽留不住他了。正在美国探亲的小儿子告诉他,祖国大陆虽然变化很快,但生活上与在美国比,还有不少困难,您能适应吗?他说:“我能适应。”他告诉在美国的儿女们:我一定要回到大陆去,你们想我,可以到祖国去探望我。
在回来的短短几天里,范教授就感到了祖国的无比温暖。从下飞机至今,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有党和国家有关部门领导人,群众团体负责人,也有他的老朋友、学生和晚辈。从这些接触中,更加证实了他在国外对祖国中兴气象的分析。他“欣逢中兴日,愿作鼓吹声”的信心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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