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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长庚 1950-10-30 00:00

我参加的第一个攻坚战

第3版()
专栏:

  我参加的第一个攻坚战
阮长庚
一九三五年九月中旬,红二十五军到达陕北刚刚五天,以王亦泽为首的蒋匪西进部队就开始了对陕北苏区的第三次围剿。王匪命令他的师长高大肚子率领一○七师主力先锋,由洛川进占了道左铺镇,构筑堡垒,修寨子,安下据点,企图待后卫部队赶到再继续前进。这是匪徒们在江西苏区五次围剿时曾经使用过的老办法。他们认为红军不能打攻坚战,只会在野外运动中作战,因此就采取这种“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
红军为了保卫当时的陕北苏区,实现抗日主张,坚决粉碎敌人的进攻,就动员一切力量展开反围剿斗争。于是红军二十五军受领了歼灭道左铺镇的敌人的任务。那时,我在二十五军二○三团一营三连当机枪班长。我团担任攻击道左铺以北的三个大寨子,二○五团一部担任攻击该镇河南的几个据点。我们的主力则准备着巷战。
我们利用敌人立脚未稳的弱点,采取远距离奔袭:一夜里走八十里的山路,拂晓前就要展开战斗。
黄昏前,部队怀着紧张兴奋的心情,照着自己的目标分路行进了。虽然道路非常难走,天色又黑,但我们仍然保持了一小时七、八里的速度,爬过三、四个大山,涉过了数条小河,向前行进。
北国秋天的夜风把树叶吹得乱飞。被风刮倒的谷子参差不齐地躺在路上,很多战士被它绊倒,但立刻很快地爬起来,把脚抬得更高一些,继续大步前进。连长跑到一个小沟里,在手电筒的亮光下看了看表,他马上跑到前边,对尖兵班说:“已经两点了,距敌人还有二十多里,走快些!”五班长听到连长的命令后,就告诉向导说:“你走快些!”老乡不懂他的话,只是张大着眼睛看他。班长就用手推他跑了几步,他才知道是叫他走快些。
天快拂晓了,担任攻击的前卫连,已经接近了敌人。精神紧张的突击队员们,一个个躺倒了在谷子地里爬着前进。周围更肃静了。前面传来了口令:“肃静,不要咳嗽,前边就是敌人的寨子。”不一会,突击队全部接近了敌人。连长忙着看地形,布置火力,指示冲锋道路,教突击队爬寨的方法。我班三挺机枪组织了一个火力群,直接掩护突击。东方开始发亮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只盼望着营部发出攻击的讯号。
五点三十分,信号弹在敌人阵地的上空发出红色的火光,号声不停地叫起来,战士们立刻风一样地向敌人冲过去。机枪、手榴弹响成一片,慌忙应战的敌人乱成一团。很多手榴弹连盖也未揭开就从寨墙上扔下来了!突击队的手榴弹已经打尽,战士们就拾起敌人的炸弹还击敌人。一排长接住敌人投来的炸弹,未等它爆炸又扔到敌军的人群里去了。仅仅经过十分钟的战斗,突击队就开始爬城了。有的用梯子,有的用刺刀扎到土墙里当梯子,从几个地方同时爬上了一丈五、六尺的高墙。登城讯号已经发出,只用五分钟的时间就占领了第一个寨子,守敌一个连全部就擒。俘虏们除了哨兵、带班的班长和四个打牌的穿着军服以外,其他连长以下一百一十余人,却只穿一套衬衣,或一条裤叉,光着脑袋打着赤脚。其他两个寨子和几个炮楼的守敌也同样被歼灭。外围战斗便在上午九点钟全部结束了。仅一营就俘掳敌人五百余。
这时,高大肚子带着一个卫队营在道左铺镇还进行着垂死的挣扎。下午,徐海东军长亲自把巷战的任务交给了一营,并把匪军师长的像片从俘虏身上搜出来交给我们,要我们去把他活捉。
激烈的巷战展开了。我们一步步从四周逼近敌人固守着的土窑。敌人卫队营终于在我们的大刀和手榴弹进攻下被擒了。我们从俘虏群中找出了那个穿着士兵衣服的敌人师长——高大肚子。伟大的歼灭战就这样在黄昏时胜利结束了,来援的敌军也被我们的友军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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