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笑猪黑

第6版()
专栏：随笔

乌鸦笑猪黑
席林生
美国经济如何才能摆脱困境，美国人民十分忧心。可是，据说，正当美国人民“面对折磨人的衰退”时，经济学家却七嘴八舌，争吵不休，造成了一场喧闹的混乱。
吵什么呢？吵的不是如何解救经济危机，而是怎样诿过于人而抬高自己。
里根政府上台之初，崇奉供应学派和货币学派的理论，把它吹得天花乱坠。
但是，两年下来，经济不但未见好转，反而更形恶化。于是凯恩斯学派幸灾乐祸了。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金的凯恩斯派学者劳伦斯·克莱因挖苦说：“我们同供应学派的争论之点，就是认为他们的理论是一堆废物。他们可把美国公众骗苦了。因此，我常常想，如果要进行经济学家的纽伦堡审判的话，供应学派就应当被送上审判台。”美国的大量失业对凯恩斯派来说简直是个福音。另一名凯恩斯学派的头面人物也毫不掩饰地说，“在今后四五年间，问题是如何推动经济来减少失业。这时，我们将可以再来实施凯恩斯主义了。”
货币学派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一个背叛了供应学派学说的迈克尔·伊文思奚落货币学派的弗里德曼及其信徒“尽是一伙疯子”，竟然会相信冻结货币发行不会伤害经济。他说：“他们已经完蛋了。货币主义纯粹是经济学中的一堆垃圾。”
货币学派不肯示弱。他们把过失推给了联邦储备局，说它“没有真正听从他们的劝告”。弗里德曼甚至发誓说，如果联邦储备局现在搞的那套叫“货币主义”的话，“那我可不是一个货币学派”。
在这场混战中，美国经济学界又杀出一个可以姑且称为“合理期待”的新学派。这一派的主张，看来谁也说不清。但是这一派的头头却满有气魄地说：“‘合理期待’将在今后十年内成为一种主要的经济理论。”
这种七嘴八舌、相互攻讦，据说使里根政府的“政策制定者很难遵循一条明确的指导路线”。这可能是实话，但还不是问题的全部。倒是白宫经济顾问埃德温·哈珀，多少说到了点子上。他说：政府的政策“依赖于好多人出主意，因此很难用一种理论来加以指导和解释”。里根不是经济学家，所谓“里根经济学”就是包罗各派学说的经济大杂烩。要说美国经济失策，究其责任，谁也逃不脱。各派经济学家的争吵，不过是乌鸦笑猪黑而已。（附图片）
起初我是凯恩斯主义者……后来成了货币主义者……之后又成了供应学派……现在我是个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