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美国的“选举”

第3版()
专栏：所谓美国的“民主”和“自由”

　　这就是美国的“选举”
侯祥麟
美国政治的黑暗和不民主，在未亲身经历以前实在想像不到。一九四五到一九五○年间我在美国，因为和一些美国人在一起生活，才体会到美国政治的黑暗。在这里讲我自己的一点小经历。
大约是在一九四六年，那时我在匹兹堡城的一个煤炭研究所做研究。同事有一位德培先生是个身高力壮的大汉。他收入虽然不多，但却喜欢喝酒，亦爱在外面找女人玩。这些习惯和一般美国青年差不多，不过他为人比较豪爽，所以较易和人接近亲热。因为我们在一起工作，亦常在一起吃饭，所以我们混得很熟。在十一月六日，就是美国公民投票选举的前一天，他来找我聊天。在谈了一些事情后他问我说：
“麟，有个机会可以让你很易的赚五块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考虑？”
我说：“怎样赚法？”
他：“明天午饭时我们要去投票，你可以坐我的车子一道去‘霍姆斯特’投一票，就可以得五块钱，花不了几分钟。”
我：“我又不是美国公民，怎么可以投票？”
他：“这你可不用管，只要你肯去投一投，各事都有人理妥，绝不会出毛病的。”
那时我对美国的政治认识还不够，以为美国统治者主要是靠欺骗和麻醉人民的方法来控制政治，不知道他们居然还公开作弊。这事对我实在是个新鲜的经验，因之慢慢和德培聊。才知道原来他们在选举之前，地方政府根据选民的登记预备好一份选民的名单，要单子上有名的才许投票。不过这名单很不确实，常有许多并不存在的选民的名字在上面。政党机构就雇用一些人冒名代替这些不存在的人们投票。德培是被雇投票人之一，他在明天将去各投票区域投二十几个人的票，每票他可得五块钱，这样他明天预备收入一百多元。他们的假名单里头有一个中国人的名字。据他说这个人原在霍姆斯特开洗衣店，但已在二十几年前去世，不过他们仍然替他登记，把他的名字列在选民名单上。因为中国人的名字不好意思让白人代替投票，所以要找个中国人去投。他因为和我感情不坏，所以想把这赚钱的机会介绍给我。当时我谢谢他的好意后跟他说这事和我为人的理想不合，请他另找别人，并问他这样冒名投票，是否觉得是不大好的行为。他和我解释说他们的选举只是一种形式。候选人都是政党机构提出来的，总是大老板的私人，选民虽不同意，但亦无法提出他们所要的候选人。所以他这样投票，只是赚点政党机构的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效果。我又问他这样作弊，为什么不怕人举发。他的回答是政党机构弊端重重，都不敢互相揭发。倘若有外人想举发，那是该那想举发人倒霉的。
事后我在认识的美国人中间探听，果然证实德培所说。有个附近的小城市比匹城糟得更多多。别处的选民亦大多对选举颇不热心，因为他们投票选举的对象是他们口头语所谓：“二个坏人中较不坏的”。这经验使我更认识美国社会的堕落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