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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焘 1950-11-28 00:00

从布拉格到柏林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访问记之一

第4版()
专栏:

  从布拉格到柏林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访问记之一
吴文焘
一九五○年五月十六日夜里,我从布拉格的马萨利克车站搭车,去访问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在布希米亚的起伏的丘陵里,火车一直朝北开;虽然只有星星在闪烁,你也可以看到沿途是连绵的杉林,昂然巍立着。约么两个钟头的行程,就是以前所说的“苏台德”区——德国的边境。从布拉格到柏林,只有八小时的火车行程。就是经过这条道路,一九三九年三月希特勒匪徒侵占了布拉格。一九四五年五月九日,在科涅夫指挥下的雷巴克和列抑辛克的坦克兵团在直捣下柏林之后,又兼程挥师南下,也经过这一条道路解放了布拉格。就在动身去柏林的前几天,我在布拉格就曾亲身参与了捷克人民庆祝苏军解放全捷克斯洛伐克的五周年庆祝大会。
这时,我想起了一九四五年才第一次发表的一个历史文献,即是捷共领袖哥特瓦尔德在“慕尼黑”(一九三八年九月)前夜在捷克资产阶级议会上的演讲:“我们向全世界宣告:政府(指一九三八年捷资产阶级的政府)没有宪法上和政治上的权利来投降。人民要战斗,军队要战斗,全民族要用一切方法来保卫他们的国度。守卫的手段已经有了,军队已经动员了起来,在边境上有着优良的工事,……毫无疑问……下令投降的,是捷克斯洛伐克资产阶级上层反动势力(他们)为了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而牺牲了……共和国和全民族的利益。”
诚然,人民要战斗,军队要战斗……。根据捷克官方发表的数字,在一九三八年捷动员的军队有一百二十五万人,二十万匹马,七百辆坦克,三万三千三百辆汽车,六万二千挺轻机枪,五千七百门大炮与反坦克炮,六六○架第一线飞机。而捷克的军事潜力还是很大的,单以军火生产力而论,捷克的斯柯达工厂,就是当时世界三大军火工厂之一。而根据纽伦堡国际法庭的记录,希特勒的大战犯海尔得(Helden)和前参谋总长凯特尔(Keitel)都供出当时希特勒并无力量作战,只是恫吓……如果法政府遵守其对捷克的互助义务,希特勒决不敢对捷动武……
所有这些都是往事了。英勇红军击败了希特勒匪帮,捷克的解放与“二月事变”(一九四八年二月捷克人民粉碎资产阶级阴谋叛变的革命)中人民的胜利,以及一九四九年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成立,已经使捷、德人民之间的关系,起了根本的变化。不用说,和“慕尼黑”以前相比,欧洲的情势,也已起了根本的变化了。
一觉醒来,火车早已过了德勒斯登(Dresden),离柏林地区只有几十公里了。太阳从淡云里露出脸来,吐穗小麦显得格外爽朗。村落——一般都是一团团整齐的灰白色两层水泥小楼房——点缀在一望无际的油绿中,好像新洗刷过一样。战争的痕迹,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农村里,已经不易看出了。
到柏林的近郊渐渐有了楼房的骷髅。同时,远远地已望见那数不清的耸立的、喷着浓烟的工厂烟囱,我问列车员,“那是什么区?苏管区,还是帝国主义占领区?”“都是苏联占领区。”他说着,火车已经进了柏林苏管区的施莱资什尔车站。
依照和民主共和国宣传局的约定,我在这里下了车。宣传局的一个叫沃尔夫的青年早在等候着。我们坐车约十五分钟,到写着“台尔曼广场”的一个修饰如新的大房子前面下来。沃尔夫指着门口上挂的一个牌子说:“这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招待所!”
在三层楼上一间朝着台尔曼广场的房间,我被安置下来。窗子的正对面,炸药的爆炸声,电钻和拉废墟的轻便小火车的叫声,青年联盟的“建设啊,建设啊!”歌声交织在一起。望过去,约有四十个男女在清除一座倒坍了的巨大建筑物。这座建筑的前半临街的部分,只剩下纷乱的钢条和肢解了粗大的洋灰体,中间四个高可三层楼的巨柱,勉强支持着一个残破了的大厅,柱子下面的十几层石阶还隐约可见。后面是望不透的断垣颓壁……沃尔夫见我望得有些出神,便笑问说:
“同志,你知道对面的房子原是什么处所吗?”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来柏林呢!”我回答着,和他共同靠近窗子。
“那就是过去希特勒的总理府!”他指着左前方,接着说:
“那边,隔着几座房子,是戈林的空军部,戈培尔的宣传部就在招待所的右边,斜对着希特勒的总部。这条横街原名威廉街,现在和广场都改用了台尔曼同志的名字。”
我愤恨地打量了这个“总统府”一回,很想让沃尔夫讲些英勇红军如何最后摧毁这个法西斯心脏的、解救了柏林、解放了德国和为全人类开辟了解放大道的故事。但是,他说他从很小就被迫流亡到瑞士去,战后和亲属回到美占领区的故乡,但是在那里,纳粹瘟疫又随着星条旗蔓延起来。半年以前,才搬到柏林的苏管区来。“谁晓得呢?听说希特勒是烧死在这座房子里了。”
吃过中饭,德意志通讯社(ADN)的记者来访,随后宣传部新闻局的副局长乍代克也来了,他是那样热情地欢迎着新来的中国记者。我们定了一个月的参观日程,之后,乍代克谈起一九四八年的华沙国际青工大会,和一九四九年布达佩斯的青年节来。这两个国际进步青年的大集会,他都去过,最近才从自由德国青年联盟中央调到宣传部来工作。他很吃力地拚出了一个“张”、“常”之间的音,问我认不认识这位中国青年代表,又说在匈牙利参加过中国的一位青年将军的招待会。他问我认不认识他们。我说:“都认识,而且这两个会我碰巧也都去参加了,前一个是蒋南翔,现在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的副书记之一,后者就是萧华将军。”
听了这些话,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又握着手,说:“我们是老朋友了。”回忆着布达佩斯的青年节大会,乍代克接着说:“我们永远也忘不了那些情景:我们自由德国青年联盟的队列和你们的队列并站着,我们欢呼‘毛泽东!毛泽东!’,你们回答‘皮克!皮克!’我们大家又一同喊‘斯大林!斯大林!’……”
本来,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难免有些不习惯的地方。但是乍代克同志这一席话,马上使我感到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正如从布拉格、莫斯科到北京,都是自己的家一样,都一样的亲切。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沃尔夫带着我去逛大街。据说,柏林各个区原有的房子,在战争中约有百分之三十到五十被毁了。我们沿着台尔曼大街走到对面横行的一道宽阔的大路,两旁行人道和中间的空地上,栽着笔直的四排像白杨又似家桑的树,颇觉纤弱秀丽。这原来就是诗人哥德所歌颂的菩提树,这条街就是菩提树下街,位于柏林的中心区,纳粹的很多机关曾设在这里。现在,从炸毁了的建筑物中,已经修起了工人宿舍和俱乐部,自由德国青年联盟的总部和青年文化宫等。
从这条街和台尔曼大街的十字路口向西约有一箭之地,是一个洋灰筑成的类似北京的单牌楼的大门。沃尔夫指着那至今仍被称作“弗列德利大帝门”说:
“那就是柏林的赤白交界处。再西,包括旧国会在内,是英占区,以南是美占区,北面是法占区。这三个区实质上是一个帝国主义的占领区,就在那里,以华尔街老板们为首的战争贩子们进行着破坏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破坏世界和平的阴谋。”
是的,像全德国一样,柏林是横被帝国主义者分裂了。归途上,我们开始谈起两个柏林的截然不同的情况来。 (本文完,全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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