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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韦 1951-03-31 00:00

白云山十一昼夜——汉江南岸战斗纪实之五

第1版()
专栏:朝鲜通讯

  白云山十一昼夜
——汉江南岸战斗纪实之五
本报记者 林韦
这里记载的是汉江南岸白云山地区十一昼夜阻击战中的若干英雄战斗事迹。这些战斗响亮地告诉全世界人民:胜利地打击了美国侵略者的中朝人民部队,正不断给予美国侵略者以更沉重的打击。我们是从胜利走向胜利。敌人的垂死挣扎——冒险反扑,决不能挽救他们最后的惨败。
白云山地区南北长十公里,东西宽十五公里。东西两面紧靠水原通汉城的公路和铁路。另一公路,由水原直通白云山主峰山下。各高地间大路纵横,宽沟相通,地势极便于敌人的车辆运动。山后不远,就是汉江平川。从军事上看,这个地区并不利于防守。但因地势较高(主峰拔海达五百四十公尺),对控制左右公路铁路有重要价值,所以成为汉江南岸阻击战的一个最主要阵地。
一月二十五日以后,以美军为首的二十多万侵略军冒险向汉江南岸反扑,声言要在七天内夺取汉江南岸中朝人民部队的全部阵地。他们用在白云山地区正面的兵力,每天平均不下三个师,五、六万人。他们以大量的飞机、大炮、坦克为步兵开路,每个士兵都带着自动火器。白云山地区的守卫者,则仅仅是人民志愿军某部只有轻武器装备的一个团,人数不及敌人二十分之一。这个团的原定任务是阻敌七天,但是,激战进行了十一昼夜,这个团仍然屹立未动。直到二月五日夜上级下令主动转移,他们才撤出来。在这里,美军二千四百多人葬送了他们可耻的生命。
一、振奋全团的战斗序幕
守卫白云山的英雄战斗,从主动猛袭进攻的敌人开始。第八连十八勇士袭入水原,把城南城北的敌人戳得稀烂。这是振奋全团的战斗序幕。对于本来就不高的美军士气,则是一个沉重的锤击。他们在精神上被勇士们根本压倒了。
美军重新进入水原这个真空城市,是在一月二十五日夜,水原城内外驻扎了美军二十五师一个整营,约五百人。英雄第八连接受上级任务:由三营副营长戴汝吉率领,侦察敌情并实行袭击,打乱敌人的计划和部署。
夜漆黑。城北大道两旁高地都有敌人。勇士们无畏地沿着大道,笔直地插向城关。美军第一道岗喝问口令,勇士们不理。二道岗继续问口令,勇士们仍不理。卡宾枪迎面打过来,勇士们腰也不弯,照常行进。左前方两挺机枪撕破夜空惊叫起来,三个同志负伤了,这一下激怒了勇士们。为首的两位猛扑上去,轰轰两声手榴弹就把两挺机枪打跑了。大家继续前进。
在城门附近,戴汝吉随身常带的一支小小的牛角号吹起雄壮的冲锋号。敌人的自动火器和英雄们震撼大地的“冲”“杀”声一齐吼叫起来。为首的十八位勇士(几个班排干部和十来个战士),在城上城下连成一片的火光弹雨中穿进了水原城。他们和后续部队失了联系,但他们头也不回,像利刀一样在强盗们的巢穴里纵横进击。他们插到城西,又插到城南,到处寻觅敌人。
在一个十字街上,一辆坦克正在轰隆轰隆地发动。冲在最前头的戴汝吉副营长扑上车去就打。坦克猛一开动把他摔在地上,他爬起来追上去用手榴弹猛打。坦克逃跑了,他又去追打汽车。汽车逃跑了,他们冲到一所亮着灯的大洋房院里。那里停着七辆吉普,装满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判明确系美军之后,他们便用冲锋枪、手榴弹朝屋里猛打。敌人一阵阵怪叫,乱哄哄地往外跑,但却三五成堆地被冲锋枪打死在院里。三排副吴亮带着战士冲进屋内,寻找活的,被暗藏在屋角的敌人打伤了。副营长问他:“还行吗,吴亮?”回答:“行!”包扎一下伤口,马上又冲了进去。吓昏了的和躺着装死的六、七个美国兵,全部被勇士们活捉住了。
同一时间,各处敌人从睡梦中惊醒,乱糟糟地东奔西窜,空手逃命。跑到这所大洋房附近来的,被我们封锁路口的机枪扫死在路上。
勇士们从下午九点一直闹到午夜以后,月亮升起来了。屋内敌人一个宪兵排被全部歼灭,院里七辆吉普车被全部烧毁。时间所限,勇士们一个人背着好几支卡宾枪,押着俘虏,穿出东门,胜利而回。此时,南城美军正在向北城美军轰击,打得北城美军一阵阵尖声嚎叫。勇士们一面走,一面连声喝采“打得好!”
东城外沿路高地也驻有美军,但他们只敢远远放枪,炮击,没有一个人敢来追打。沿路敌人的军用电线,也被勇士们割断了。
爬过第三个山头,忽然发现对面山上有敌人的炮兵阵地。黑鸦鸦一堆人,向这边开了火。勇士们冲下山坡,在开阔地上拖着俘虏,匍匐前进。敌人的手榴弹打到三排长陈友智身边,他敏捷地抓起来回敬了敌人。
戴汝吉二次吹起牛角号,勇士们齐声喊杀,一涌而上。敌人从山背后一溜烟跑了。山顶扔弃着八二炮、六○炮和成堆的炮弹。未挖好的工事旁边躺着洋镐洋锹。
当美国飞机打下一串串照明弹寻找夜袭者的时候,勇士们正在自己阵地前面一个小山上吸着美国香烟,吃着美国罐头,谈论美国兵装死和逃命时的怪样子。他们发出一阵阵不能抑止的笑声。
二、东远里七勇士
去冬连续三次战役,把侵略军打得一泻数百里、溃不成军的时候,一个在睡袋里被俘的美军少尉不服气地对我说:“如果摆开阵线,正规地打,美军不一定会输。”他觉得美军所以败北,仅仅是由于我军使用夜战、近战和迂回包围战术,使他们的优越武器不能发挥威力。但是,东远里小树林的战斗,却使这种说法不攻自破了。
东远里在白云山东面公路上,沿大路向西北可以直抄白云山侧背。正西经过丘陵地带,可以侧击白云山重要前卫阵地兄弟峰,并可与西面公路上光教里的敌人共同构成对白云山的包围形势。能攻能守的英雄第七连守卫在这里。东远里前面有片小树林,比平地稍高一点,是这块前哨阵地的一个小哨岗。守卫者是七连一排长韩家桢和二班班长,五个战士,共七人。
沿公路北犯的敌人,用一个整连的兵力专门攻击这片小树林。攻击者充分地发挥了近代武器的威力。从清早开始,他们便用八架飞机和十二门大炮对小树林集中轰击了整整两小时。地面打得像开水锅一样,沸腾起蔽空的烟云。树枝树干飞起又落下,地面变成了大蜂巢。可是,敌人终于不能“打到士兵可以背着枪、吸着烟去占领阵地”(美军吹牛语)的程度。在他们的步兵接近到离勇士们五十公尺的近处时,有十八个人被一阵机步枪打倒了。其余敌人连尸首也不拖,掉头就跑。
飞机大炮夹着坦克炮,又猛轰了半个钟头,敌人发起第二次攻击。这次他们分成正面、左面两股,由四辆坦克导引,汹涌而来。这时候,七勇士已有二人负伤。但其余五人却更沉着了。他们一直等敌人接近到三十公尺,才扔出准备好的手榴弹。轰轰几声,敌人倒下十四名,又跑了。
这一来,敌人指挥官气疯了。六架轰炸机一齐飞来,投了大量的汽油弹和毁灭钢骨水泥建筑用的一千公斤重磅弹。阵地上一片山崩地裂的轰鸣,遍地起火,黄土变成了黑土。然后,四辆坦克单独先上,钻地一公尺的坦克炮弹一堆一堆往下打。它们爬上阵地,把残破的工事反复压过好几遍。
这样,敌人以为这块阵地上绝对不会再有活人存在了,步兵大摇大摆往上走。但出乎意外,一阵机枪手榴弹不知从那儿打来,又把敌人揍倒八个。步兵惊得乱逃,坦克也跟着跑了。
这时候,勇士们是在右侧较高处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弹坑里隐蔽着。他们的机步枪手榴弹专门从侧面瞄准坦克后面的步兵打。他们只剩了三个人:排长韩家桢、班长崔洪成和战士高喜有。
打退敌人第三次冲锋后,他们一面监视敌人,一面胜利的说笑着:“我们自己不退,敌人永远没有办法!”“我们不怕敌人,敌人就怕我们!”排长总结说:“美国兵的特点,第一是只要阵地上还有一声枪,他就不敢来;第二是打倒一个,别人全跑。”高喜有补充说:“瞄得准准地,一梭子就管事!”崔洪成坦述自己的心事:“我入党以后还没立过功呢,这回一定要多把敌人打死几个!”
太阳快下山了,排长和班长站起来观察敌情。不幸被炮弹击中,重伤倒地。排长在断气时命令高喜有:“剩你一个人也要坚守,不准让敌人占这块阵地!敌人退了才回去报告!”
一阵炮轰过去,敌人第四次冲来了。这次是坦克步兵一齐上。高喜有从弹坑里转到一个土棱背后,沉着地打出最后的几发子弹。敌人倒下两名,又逃走了。高喜有开始利用空隙,将身边的铁锹在石头上磨得快快的,准备敌人再来时劈他几个。可是,卑怯的敌人吓破了胆,再也没敢来冲锋。这一天敌人在这片小树林里被杀伤的总数是四十二名。这就是“摆开阵线正规打”的结果。(⑴⑷)
三、争夺兄弟峰
白云山正面前卫阵地兄弟峰的几块不大的高地,经常的守备部队不过百余人或数十人。敌人每天在狂炸狂轰之外,经常用四、五百以至一千人的兵力实行猛攻。可是,从二十六日一直打到三十一日夜,敌人始终不能达到目的。二十八日以后的四天中,敌人曾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每天夺去一两个山头,但每次夺去的都是相同的山头。这是因为英勇的守卫者们每天夜里(有时是白天)实行猛烈反击,将敌逐回原处。敌人只好第二天从头再攻。二营副营长李盖文和六连连长郭家兴领导的一次反击,曾一直从兄弟峰插到公路上的敌人据点杜陵,歼灭美军一个营部,烧毁汽车五辆,打死敌人数十名。在杜陵背后的山头上,郭家兴带着一个通信员独自冲到六十多个敌人跟前。起初用手榴弹打,接着用驳壳枪打,以后用通信员背的步枪打。一切都打光了,他用没刺刀的枪击倒一个敌人。后来,他不幸负伤,壮烈牺牲。他一个人在这个山头上打死敌人二十多名。守卫兄弟峰的英雄们,自始至终充溢着这种无畏的进攻精神。
兄弟峰争夺战的最后一天,一月三十一日,敌人的轰炸炮击从清早七点钟开始。密集的炮弹炸弹,把几个山头打成了一片火海。十倍于守军的美国步兵,以二十辆坦克和十多挺重机枪掩护,向兄弟峰前面的山头包围上来。敌人的冲锋,现在已经不能以次数计算。这边把敌人逼退几十公尺,敌指挥官马上逼着士兵从别处往上爬。在形势已经十分危急的时候,二营副营长李盖文在电话里回答营长:“你放心!有我李盖文在,兄弟峰丢不了!”
守卫兄弟峰的第六连五十多位英雄,这时大部失掉了工事的依托,弹药也渐渐少了。为节省弹药,现在射击敌人的距离不是五十、四十公尺,而是三十、二十甚至五公尺了。
中午以前,营指挥所的电话联络也断了。李盖文下令叫大家三个五个分散开,各自寻找有利的地形地物,到处打冷枪,消耗敌人,疲劳敌人,以待晚间反击。这以后,勇士们一直在石旁、树后、弹坑里和炮弹死角上顽强地坚持着。下午,敌人又增兵三百多,下决心夺取这块阵地。但一直打到天黑,还是敌人被打退了。
六连指导员熊家兴和三个战士自然形成的一个战斗小组,坚持在山后较高处的小树下,大石背后。一个人监视着一个方向。敌人三十个、五十个、后来是一百多个从这里漫山往上爬,每一次都被四位英雄揍了下去,倒下一片。最后一次,指导员只剩几个手榴弹和驳壳枪了。他右手打手榴弹,左手装驳壳枪,然后右手打驳壳枪,左手又揭开手榴弹。终于将敌击退。直到下午三时,敌仍无可奈何。这时,英雄们所有的弹药完全打光了,便利用打退敌人的空隙在地面上寻找。正着急时,营部通讯员忽然不知从那儿钻上山来,带来八十枚手榴弹。他们用二十多枚把敌人两次新的冲锋打退以后,敌人疲惫不堪,坐在半山打起盹来。指导员此时有恃无恐,便恶作剧地拣个子弹朝敌人放一枪,骂着:“狗×的攻不动了,偏要你们攻。”敌人像疯狗一样扑上来,又被打倒一片。
五十多个同志,就这样在近千敌人的猛攻下一直坚持到天黑,杀伤敌人三百多。阵地屹立未动。敌人退走以后,李盖文开始在各处布置哨岗,向团里请示夜里和明天的方针和任务。
四、白云寺的英雄们
日日夜夜战斗在悬殊的兵力和装备下,英雄们的心境多么清明,多么爽朗啊!在白云山西端侧翼阵地白云寺战斗中负伤的三营副营长戴汝吉,曾经从医院写给团首长一信,其中写道:
“……在水原,在东远里,在白云山西端,同志们在历次战斗中表现着勇猛顽强的硬骨头劲。记着你们的号召,记着党给咱们的任务,心里亮堂堂。
“党给咱们的教育,千万烈士给咱们精神的感召,永远不会忘记。在战斗最惨烈的时候,我们想起董存瑞(这是一九四八年承德外围隆化战斗中的爆破英雄。他左手托炸药包,右手拉导火线,轰毁高处碉堡,自己也壮烈牺牲——记者)想起入朝以来所见的惨景。我们红了眼,劲头不知那儿来的会这么大。)以下均写白云寺战斗情景——记者)陈维德(七连新任的二排长——记者)提着冲锋枪喊叫着:“狗操的你敢来!”一梭子打出去,美国少爷兵滚下去一大堆。一梭子,一梭子,少爷兵上不来。只好用炮轰,烧。陈排长,勇敢的人呀!微笑着牺牲在岗位上。陈国栋(七连三排副排长——记者)负伤不退,子弹打光打手榴弹,来回鼓励着同志们。许端平(通信班长——记者)在弹雨里火堆里来回传达上级命令,鼓励同志们发扬二班的光荣(指东远里七英雄——记者),负重伤没有叫苦。身旁手榴弹打完了,万不得已,把才发下来的反坦克炸药狠心投出去。轰声震天;雪也着火,石头也着火,少爷兵不知是什么宝贝,再也不敢接近。
“宋指导员,无产阶级的硬骨头,伟大的共产党员。腰里横插着四个手榴弹。卡宾枪被炮打坏了,换了支冲锋枪。什么火烧不烧,子弹不子弹,跳到东又跑到西:“同志们,同鬼子拚了吧!”喊声振奋着各岗位同志们的心。敌人不分路数的向我平推,宋指导员跳过来对我喊:“首长,拚了吧!”我说:“对!就剩咱俩也要拚!注意公路!”他咬着牙,提着手榴弹走了。阵地上一阵炮轰,冒着红红的火苗,浓烟布满山头,从此再没有听到宋指导员“同鬼子拚了吧!”的响亮的声音。宋指导员可能牺牲了,宋指导员的声音和名字永远在我们的心头。(团政治机关注:“宋确实牺牲了,光荣的牺牲了!优秀的连队政治工作者,永垂不朽!”)
“首长:我们知道任务的重要。在战斗最紧张时,使出主力向九连增援。虽然子弹打光了,阵地被炸、轰、烧,剩不几个人,同样顽强地守着岗位。不论战斗中缺点漏洞如何多,七连没有打熊(未当“狗熊”之意——记者),只有更多的经验。
“……我的左手食指与姆指可能失去作用,现伤口正化脓。不要紧:右手还能写字,还能打手榴弹,打枪。我知道我的手是谁打的,死不了还要干,还要干得更凶。……我要争取很快回部队。”
二月一日上午,守卫白云寺的八连几个重要干部负伤了,整个阵地的形势突趋紧张。戴汝吉扔下饭碗,左手抓了一把干米片,右手抓了一把酸菜辣椒,喊过来两挺机枪,边吃边跑,一阵风到了白云寺。他的牛角号一吹,机枪一叫,整个阵地马上稳定下来,继续顽强作战。他指挥着十几个战士,一直和数百敌军对抗到下午三时。子弹快光了,敌人攻得更急,机枪连指导员劝他离开危险地段。他说:“我不退!我得打到底!我牺牲了,只要求党追认我是共产党员就够啦!”他用最后三粒子弹打倒两个敌人,余一粒准备必要时打自己。恰巧第七连赶到,立刻反击,把他们救了出来。此后他一直战斗在最前线。直到左手重伤。
七连指导员宋时运,三十一日指挥第七连在东远里激战一天,晚间接到紧急命令,叫七连到白云寺增援。没吃饭便行动起来。跌跌撞撞摸了整一夜,天亮时却错走到团部了。屁股没沾地,又往白云寺赶。下午三时赶到,八连正在危急。宋指导员马上率领队伍举行反击,以神速的动作一口气冲下五个山头,将敌逐退到公路上去。两天一夜没吃饭,没休息,战斗又这么紧张,他终于在第五个山头上晕倒了。抬下来没有休息,第二天这个钢铁的勇士又上了火线。
三日,敌人的进攻达到最高潮。在数百敌人不分路数平推上来时,他抓到冲锋枪用冲锋枪打,抓到手榴弹用手榴弹打。和戴副营长商定“拚到底”的方针以后,他穿过浓密的炮火,奔到阵地前沿,公路附近,最接近敌人的地方。拣起阵亡同志的一挺轻机枪,那边危急就跑到那边打。把敌人成堆成堆地打死在山坡上。侧后敌人围上来时,他的头部已经负伤。鲜血满脸,衣服也染红了。他抱着机枪回过头,咬紧牙关猛烈射击。最后腹部胸部同时中弹,这位二十一岁优秀的连队政治工作者光荣地牺牲在自己的岗位上。他的双手一直抱着机枪,枪口笔直地指向野蛮残暴的敌人。这时,一连的英雄们赶来了,随即以勇猛的反击将数百敌人重新逐回原地,又一连两次击溃敌人的反冲锋。
五、“美国人在和我们的工事作战呢!”
敌人对白云山地区的进攻,开始是集中兵力攻一点,攻不动;以后改为全面猛攻,仍无效;以后又专攻一点;又全面猛攻;攻法一变再变,最后均归失败。二月初,敌人采取迂回战术,猛攻白云山背后的古分岘一带,付出数百人的代价,结果毫无进展。在白云山主峰,今天猛攻不下,明天竟日轰烧,以后又是正面攻,侧面攻,同时攻。到二月五号,白云山顶的树根轰出了土,及膝深的雪轰得没了踪影,整个地形都变了样。在一个工事正顶,能落上九发、十二发甚至二十发炮弹。但是,敌人的步兵仍然只能一堆一堆被打死在山坡上,不能到达山顶。一切办法使尽了,敌人异想天开,用飞机载了女人进行无耻的广播,散发传单,并进行地面火线喊话,说“联军”那边“好吃好穿好女人”,什么什么地方已被“联军”占领……。白云山英雄们起初气得直骂,瞄准喊话者猛打。后来看惯了,便幽默地说:“你们的飞机大炮都不管用,这套鬼把戏还能成吗?”
二月五日夜,英雄们奉命转移到新的阵地去了。次日,指挥员和观察员们站在新阵地高头欣赏着,董吉诃德式的攻击:飞机恶狗一样哼哼着向白云山俯冲下去,又洋洋得意地浮上高空。好多飞机转圈打,机枪炸弹声一阵阵传过来。英雄们看戏似地说笑着:“你瞧你瞧,美国人在和我们的工事作战呢!”英雄们十一昼夜的战斗,把外强中干的美国侵略军吓昏了。战斗中被俘的美军官兵丧气地说:“我们的进攻没有希望。白天攻不动,晚上也不敢睡觉。爬山爬得脚上尽起血水泡,许多人都不想干了。大家都说进攻不如退却好:退却时能够坐着汽车飞快地跑呢!”(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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