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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 1951-04-30 00:00

歼灭性的打击

第4版()
专栏:

  歼灭性的打击
新华社特派记者 华山
二月十一日,正是二十三万敌人全力北犯的第十八天,美、李匪军又遭到一次歼灭性的打击,一万二千九百人只一昼夜便在横城地区覆没了。
这一打击是在敌人中部战线的进攻主阵地上进行的。当时汉江前线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正以英雄式的抗击战,把敌人主力箝制在西线地区。越过横城以北的敌人的战线,已经成为暴露的侧翼,可是敌人仍旧疯狂地沿着原州——春川公路猛犯着。到了十一日中午,其前沿部队已经越过横城以北五十里的公路交叉点。远射程炮队已经在侧后二十余里的交叉公路上向北轰击。李承晚匪军第八师全部及美侵略军第二师的一部已经在这三条公路间的圣智峰展开其主力了。
圣智峰的丛山峻岭纵横二三十里,两座主峰高达八零零公尺和七七三公尺。敌人依托主峰天险,背靠交叉公路,自以为像满张着虎口的一把老虎钳—进可以泻出成千发的炮弹,用所谓“毁灭的轰击”给进攻矛头“肃清道路”,退则前沿山头阵地如同虎口的门牙,可以在同样的炮火支援下掩护主力从容撤回公路逃跑。
这就是美国侵犯军所拼命吹嘘的“力争战术上的主动”。侵略野心使它如此贪婪,以至它硬把过去三次战役注定的失败看成“战术上的错误”。可是,正义的惩罚终不是借助于任何“战术”所能逃脱的。正如志愿军某部战士们经常所说的:“你叫杜鲁门,我叫‘比你强’!”当他们突然在敌人面前出现的时候,他们不仅有本事一举敲断敌人的进攻门牙;而且有本事从虎口硬插进去,把敌人的退路一举切断。
强登六座鱼脊高峰
又要迎头痛击,又要断敌后路;三个半钟头打透了纵深二十余里的山岳阵地,不等敌人混乱就攻占其侧后的指挥中心广田台——这样横扫一切的英雄进军,不说打仗,光走路也是侵略军的将军们所无法理解的。
拿高达七百多公尺的鹤洞南山为例,这是敌人的前沿进攻阵地之一,六座山峰好像六个馒头,山坡都像鱼脊梁骨那样陡,用战士的话说:“人站着,嘴就啃到地皮了”。山路这样窄,并排站两个人就没处落脚,攻击部队只能一个跟着一个冲。山坡这样陡,朝山头打枪就能伤着前面的自己人。整个突击连只有头里几个人可以发挥火力。可是,初春的积雪这样滑,两手攀住树枝岩石,双脚还要往下溜,更不用说一面打枪一面冲锋了。勇士们干脆大背起枪,腾出双手,那怕没有树枝岩石,也要把手插到雪里往上爬,直到敌人狙击的子弹老在脚边溅起雪花碎石的时候,才找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就地踏个雪窝,站稳双脚,摘下枪来还击几下,又赶紧大背起枪继续攀登。而下山的时候,勇士们便连跑带滚地前进。有的叉开两腿坐着往下溜,有的骑着木棍往下飞跑,有的抱住武器一溜风滚下几百公尺的雪坡,有人甚至把松树连根撞倒了也顾不得停下脚来。
当时正是午后五点钟,总攻击的排炮开始向敌人阵地猛轰。敌机正在仓皇地寻找突然出现的人民志愿军的炮兵和不时横过公路的后续部队。红色的曳光弹满谷乱飞,岩头迸着火星,炮弹爆炸时扬过来满头冰雪。在这战火纷飞的陡岩上,志愿军突击连想的不只是六座山头,而是要歼灭整师敌人。打不开这个缺口,主力就无法打进敌人腹心,兄弟部队就不能顺利地断敌后路。突击连长说:“是刀山也要打开个缺口!”战士便说:“冲上山是胜利!”他们那怕累得昏倒了,昏厥中还是忘不了攀住树枝,握紧武器,只是吮吮岩头的积雪,缓一口气,张开眼睛又爬起前进了。
为了这次胜利,各种炮也在同样的路上前进着。炮兵们把炮卸开,拴上绳子,一件件地用人扛着,前面拉,后面推,绳子不够长就用人连成“人索”,架起“人梯”,和悬岩陡坡搏斗着,用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把炮运向前去。等到马匹又驮上武器弹药追上了突击部队的时候,连他们自己也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连人带炮翻过山来的。
顷刻之间——第一颗手榴弹打上山头,突击连的勇士们立即沸腾起来。映红了伟大祖国安东市的新义州的大火,从鸭绿江到汉江的千里废墟,在公路边扯着母亲血尸的朝鲜婴孩,死在美国兽兵尸体怀抱中的朝鲜少女——在进军的悲愤日子里所燃起的种种仇恨和誓愿,此刻都凝结成了一句最简单的战斗号召:“实现决心的时候到啦!”冲向敌人的勇士们互相鼓舞着。爆炸的浓烟刚刚弥漫山头,突击班已经冲到敌人身旁。双方的自动步枪正在猛烈对射,机枪射手已经绕到阵地后方,陡岩上找不到射击阵地,他们就抱起机枪当冲锋枪扫射。六零炮也赶上了手榴弹,小炮手就地踏开个雪窝,用脚蹬住炮盘,用手抓住炮筒当炮架,让炮口直冲着天,在不到七十公尺的短距离内猛打起来。
这是短促而激烈的山头争夺战。突击连攻占了六座山头。连长、指导员和四个排长先后负伤了。前面还有六座高峰。同志的血不能白流。这个说:“我代理连长!”那个就说:“我带突击班。”新的突击组刚刚组织好,机枪组又收集了满袋的子弹。战士李才的肩头负了重伤,仍然坚决挣脱卫生员的手,一面冲一面说:“消灭了敌人再给我包扎。”直到他射倒了四个敌人,随身的子弹全打光以后,还拿着空枪捉了一个俘虏。脚背突然负伤的班长孙福堂,一栽头,又猛爬起来:“中国人怎的也不能向敌人低头!我爬上去也要消灭敌人!”他跛着脚冲上第六座山头。激战在鹤洞的最高峰沸腾。就在鲜血正从他脚上流出的时候,卡宾枪又在他手中嘶吼着,他冲进敌阵,一口气射倒了十几个敌人,而他脚下的血印就像一支胜利的箭头指向南方——缺口打开了。突击连以付出四十九个伤亡的代价,在两个钟头内毙伤敌人六十余,俘敌十余,但主要的是他们毕竟打开了一条进军的道路。
尖刀猛插三十里
当前沿争夺战开始爆发的时候,在相距不到七里的两颗“门牙”中间,又一支突击部队冲过了公路,插进了雪谷。
他们前进得这样迅速,肃静得这样出奇,以致走在公路上的敌人搜索大队还只管抽着烟,哼着下流的歌曲,不知道自己的游动哨已经被插断过好几次。而走在行列尖端的志愿军某部第八班,当他们以突发的火力冲垮了拦路的敌人时,副班长王步祥拦腰抱住一个伪军,一把把他摔倒地上,忽然又松开双手,只踢他一脚,便追赶队伍去了。他想起自己的任务不是抓一个俘虏,而是抓住整师敌人。
这是自报奋勇首先插进敌人心脏的“尖刀部队”第八班。他们在突击营的突击连里争到了突击任务,这就成了整个部队的“尖刀尖”。“迅速勇猛大胆穿插,不能中途卷了刀尖。”这是一个艰巨的光荣任务。早在中午敌人炮火集中轰击的时候,他们便在掩蔽部里乐着说:“杜鲁门啊杜鲁门,你没开戏就敲锣打鼓,怪热闹的,咱一出场,你又要唱哑巴戏了。”总攻击的信号刚刚升起,他们就躲过敌机的搜索,通过了二十里山地,开始从敌人的“牙缝”钻进深沟,把敌人吹嘘的“火力封锁带”扔在脑后了。
可是,紧跟着第八班前进的突击连长张洪林,当时的心情却是特别紧张的。大荒沟夹在两大主峰之间,南北两端的沟口都和公路衔接,中间却横着一道七百公尺高的大山脊,仅有打柴小路可走,深沟底下连住在沟口的朝鲜向导也迷路了。伪八师的两个团,就在两侧大山丛中,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和死寂。他拿着指北针,掌握着整个部队的方向,只觉得阴冷的峰峦黑影如同潜伏着的怪兽那样。突然的激战随时可能在身旁爆发。冲垮阻击的敌人——凭着这样的志愿,战士们只要他喊一声“实现决心的时候到了!”那怕是刀山也要冲垮它的。可是决定的战斗还在后面,沿途多流一点血或耽搁一分钟,都要影响全局。当一个战士决心把生命献给祖国,投身朝鲜战场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多杀几个敌人,多打几个胜仗,为世界和平创造更多的功绩呢?突击连长感到手里握住的不是指北针,而是全连人的生命和荣誉,千头万绪的紧张心情,都贯注到一个决心上了:“迅速猛插,碰不上敌人只管前进,碰上敌人就边打边前进!”他一路上这样鼓动着。而冲在头里的尖刀班长周祥双,当他发现山庄上闪着烟头星火的时候,依然继续前进,直到几个敌人跑下来用朝鲜话向他打招呼时,他才喊一声“展开!”端在胸前的连发卡宾枪也同时猛扫起来,一口气射倒四个敌人,就势追上山头。猝不及防的敌人垮了下去,又反扑上来。射手刘树木已经抢到班长侧翼,他端着机枪迎头射倒四个敌人,尾追下去,又抓了四个俘虏。等到突击连的猛烈火力变成了零碎的搜索枪声时,后续部队已开始从山庄安全通过了。
突击连就是这样迅速勇猛地前进着。陡岩上有的战士攀不动了,他们便说:“占领了山头,主力通过没问题,鼓把劲就是胜利。”路旁大山上盖下来狙击的火网,他们便说:“不怕侧射。咱上不去,敌人也下不来。前进就是胜利。”来路上爆发了混战的激烈枪炮声,他们便说:“后续部队一定能打过来。咱们的后路切不断,敌人断了后路就乱了。猛插就是胜利。”堵击的敌人被冲垮了,他们便说:“不抓俘虏不要枪,更大的胜利还在前头。抓住大头就有大胜利。”以第八班为“尖刀”的突击第七连,就是这样地成为一把锐不可当的尖刀,沿途打垮了四次阻击,在当晚九点三十分占领了广田台侧后由西向东的公路的沟口,打通了整个突击部队进入敌人心脏的道路。
午夜十一时半,志愿军与李伪军第十团争夺主峰八零零高地的激战正在猛烈展开,而强攻李伪军第十六团七七三高地的战斗还未打响。这时公路上忽然出现了一溜几里长的汽车灯炬向东驰来。
这是美军第二师重野炮营和李伪军第八师师部的汽车。远离车群的第一辆车冲过了沟口驰向广田台,显然敌人还以为这条深藏在两大主峰阵地侧后的公路,依然是远射程炮队的良好阵地。直到进至广田台的志愿军第八连将第一辆汽车击毁,所有火炬才突然熄灭,汽车停住了。
但是马达声并未停止,相反地却轰然吼动起来。三辆重型坦克在头里,发射出密集的扇形火网向前滚动。汽车上和榴弹炮牵引车上的自动火器也向公路两侧猛烈扫射起来。
敌人要突围,要冲向直通原州的南北公路。突击营的轻重机枪,抢占了沿着沟口的一溜小山。突击第七连先头冲向公路。尖刀第八班在前面插到路北的沟沿。经过了三次战役的勇士们,都以同样的美造自动火器,发射出更加猛烈的狙击火力。突击排的爆破手,就在双方交织的火网下扑向坦克,把房样高的第一辆坦克炸得不动了。
英雄营长与英雄战士
可是,突然间那辆不动的坦克又喷出火舌,嘶声震吼起来,猛然冲过了七连的火网,又冲过了八连的狙击阵地,拚命逃向公路交叉点。其余二辆也乘机逃脱了。
后面汽车上的自动火器和轻型曲射火器,这时也拚命猛射起来。坦克上的榴弹炮朝着空气乱轰一顿。五里长的摩托行列如同一条浑身冒火的怪蛇,紧跟着那二辆坦克冲向广田台。这就是敌人吹嘘的“炮火优势”。必须打掉它这个“优势”。八连的共产党员于水林拿起反坦克炸弹就冲上公路,第二辆坦克却擦身滚压过来了。在这万分危险的顷刻间,他没有被滚动的齿轮卷倒,却就势扶着它,跟着跑了几步,借着炮弹射出的弹光,看准要害,顿时把重型坦克炸起大火,跟着又把同样的第二辆炸个重伤。满载着美国兵的一辆大卡车,也叫他用两颗手榴弹炸毁了。
负伤的坦克冒着火还要向前挣扎,迎面又挨了一支火箭。——刚才还在大山里和雪路苦斗的志愿军炮兵,已经沿着公路架起美制火箭炮、反坦克炮和步兵炮,迎头痛击起来。挤成一堆的钢铁残骸,把一百四十多辆汽车、坦克堵死在公路上了。车上的敌人已经被拦腰突击的步兵打得满地乱滚了这是缴获战利品的好机会。突击营长李玉才却说:“大炮汽车反正跑不了,消灭了敌人就都是我们的。继续前进!”青年营长李玉才曾经以勇敢与机智的果断指挥,在战斗中荣获英雄称号。凭着三次战役的经验,他看着山头的簇簇弹光,就像看见了狡猾的敌人。他们避开夜战,分散躲在山中,等待天明,好让飞机掩护着重新集结作战。本来紧夹着公路岔口的广田台的南山、北山和碧鹤山,就是李伪军第八师二十一团和美军第二师第九团等部的阵地,加上从汽车上逃窜的敌人,这一带最少密集了三千名美李匪军。在这段不到三里长的公路沿线,一处处起伏错杂的大小高地,都有血火迸发。突击部队正处在敌人优势兵力的包围中。必须迅速打乱敌人!突击营立刻一个连一个排地组织成许多独立穿插的突击尖刀,分头向着枪声密集的山头打去。可是插向广田台南山的“尖刀”第七连,没等发起攻击,便被突然加强的火力压在公路边了。
这是广田台一带的制高点。打不下南山,突击部队就难以展开兵力,从右翼迂回横城的兄弟部队就失却进军的屏障,坚决打下是不容迟疑的。可是“尖刀”第八班和突击排已经被三面火力制压在山麓的洼地上,抬不起头了。正是十二日清晨四点钟,亲自带领着第七连的英雄营长李玉才,面临着指挥员经常碰到的、也是最激烈紧张的战场考验。这是决心下达以前的紧张而又缜密的思考和突然出现的恶劣敌情在顷刻间所激起的强烈斗争。坚决打下,血没有白流。可是一个人民军队的指挥员,在战场上废寝忘食地日夜思虑的,不仅是为的打胜仗,而且是要打个伤亡很小、战果很大的漂亮仗。指挥员的责任心使他忘了子弹正在身边乱窜。他继续站在五二二公尺高的大山面前,凝视着七座山峰的黑影,审视着每一处疯狂喷射着的山头火力点。忽然他觉得爬在山上的是一群撅着屁股只管向公路拱着嘴巴的蠢猪。
“从屁股后给他一脚!”他果断地决定着。战士们便以英雄的战斗实现了英雄营长的决心。射手廖元本陡然从洼地上直起身来,跪着端起轻机枪就和山头对射。尽管三面火网顿时转向着他,这个勇敢的青年团员依然不放松对面山头上打得最急的重机枪。在身旁乱窜的子弹越飞越高,他就像看见敌人把头缩回在机枪底下似的,索性站起身来猛打。枪筒打红了,他也舍不得松开被烙疼的手,一口气打了八百七十三发子弹,硬把敌人的一面火力制压下去。当突击排安全地撤离了敌人的火力封锁地带,迅速转移到广田台南山的西北角以后,经过了一整夜激战的勇士们,又一口气攀越过三座山峰,向着正在抽烟的敌人发起突然的攻击。他们从敌人屁股后面连夺四座顶峰阵地,前后只花了一个半钟头。而首先冲上最高峰的仍然是英雄的尖刀第八班。尽管这个英雄班只留下班长周祥双,射击手刘树木等四个人了,可是四支枪的突击火力还是这样猛烈,不等敌人回过头来,他们就把敌人的阵地打乱了。
在敌人心脏围歼敌人
南山攻击战正在顺利发展的时候,广田台北山的东南端爆发了连续两小时的一场恶战。
这是楔入公路岔口的一条狭长的山腿子。从广田插到那里的二营五连的两个排,突然遭到了几十倍于己的敌人的反击。孙连纪和史玉保二勇士刚刚把冲到跟前的第一辆坦克击毁,公路岔口也被混战隔断。在坦克的熊熊大火中,一群群的敌兵在公路的沟沿时隐时现,朝东涌来。南北公路上满载敌兵的六十几辆汽车,正在向南急驰。路东碧鹤山上的敌人,也朝小山腿轰击、扫射起来。公路口成了三面敌人疯狂反击的焦点。
五六连的勇士们在三面火网下,一时插过公路口,一时追到沟沿,从敌群中硬打过去,又兜头猛打回来,打得敌人四散逃跑。可是跑乱了的敌人并没有被消灭。他们猬集在南山陡岩下的山麓、公路干线的沟沿和东侧的高地上。当三十几架敌机突然在清晨出现的时候,反击的炮弹顿时把狭长的小山腿子打遍了。敌人要大举突围。成千的敌兵涌上汽车,一面开足马力逃命,一面拚命向南射击。掠过山头的敌机在头顶急得团团乱转。碧鹤山的曲射炮一股劲往烟火弥漫的小山腿猛轰。尽管满地爬着的美国伤兵向着车上的伙伴扬手求救,但急驰的汽车仍然舍不得放过这突围的好机会。突然间,炮烟里又喷射出顽强的弹光,是志愿军勇士们冲出来迎头阻击了。头一辆汽车顿时一头撞到沟沿,第二辆猛然撞上前车,也不动了。
慌乱的敌人于是又滚下汽车,钻到沟里,重新集结起来,分两路夹着汽车行列往南冲,又被打垮了,又跑回去躲起来,又打炮射击,然后又上车,又冲。成千的美李匪军如此反复冲了四次,始终没能冲过公路岔口。反击的敌人越是来得多,迎击的战士越是打得猛。他们如此奋不顾身,在混战中往前猛冲猛插。一时收不回来。坚守着山头的只剩下连长李艺山和三个战士,他们依然充满信心。
“反正兄弟部队马上就会打过来,剩下一个人也要把这路口卡住。”李连长说着就一把夺过通讯员的马枪,带着三个人一样打垮了一次汽车上敌人的反击。他腿部的动脉被打断了,还在阵地上坚持指挥。通讯员两次跑来抢枪,要他撤离火线,他两次都坚决拒绝,并且命令说:“你到前面去叫突击排长继续打。”他直到牺牲也不肯放下手中的马枪,表现了共产党员自我牺牲的崇高品质。正是这种为了全歼敌人而慷慨流血的顽强战斗,硬把敌人从北向南和从西向东的突围孔道堵住了两小时。直到两个突击排长董玉庆,谢金桂和十几个英雄战士壮烈牺牲后,在混战中失散了的机枪射手林荣寿仍然和五个战士自动组织起来,在公路岔上打来打去。两挺机枪被敌人打坏了,他又找了第三挺继续战斗。机枪子弹打完了,又拿起卡宾枪和自动步枪顽强射击。
就在这个时候,全歼敌人的正义惩罚开始了:侧翼迂回的兄弟部队已经在南面的横城会师,正面攻击的兄弟部队开始在北面的大山出现。踞守圣智峰两大主峰的李伪军第八师第十团和十六团都漫山溃散下来了。仅仅是广田北面的城谷洼地里就挤满了一千多名美李匪军。
溃散在山丛中的美李匪军还拚命地发着无线电报,摆起对空联络布板,向满天乱飞的敌机求救。可是正如志愿军勇士们说的:“你在天上团团转,我在地上照样干!”勇士们只管投入猛抓俘虏的穿插战斗。从大山插向城谷的某部三连的尤风林班,扫射着冲进雪谷,硬把继续抵抗的五百多人的敌群分成两半,然后返回头又从敌群中打回山顶。突击营九连的姜玉泉班以一个钟头的混战,迎头挡住几百敌人。当敌人完全丧失斗志,只顾四散逃跑的时候,勇士们又用追击的火力截住去路,一股劲在逃敌的身旁扫射着,像一条赶着羊群的鞭子似地把他们赶成一团,再把他们俘掳起来。正如在公路口壮烈阻击的英雄连队所坚信的,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仅仅六个钟头以后,兄弟部队便抓到了李伪军七千三百多名和美军五百五十余名。摆在广田横城一线的大批胜利品中,有五百六十七辆汽车,十四辆坦克,和五十七门榴弹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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