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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耘 1986-01-27 00:00

我的第一武器是散文

第8版()
专栏:我与散文

我的第一武器是散文
黄秋耘
一个人要十八般武器都运用到得心应手的程度是很不容易的。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张翼德的丈八长矛,各有所长,假如调转来使用,或许也能杀敌制胜,但总会不那么顺手。
我这一辈子,拿枪的时间可能比拿笔的时间还要多一些。中年以后,基本上是投枪执笔了。我比较喜爱的和比较熟练的文学形式是散文。我的第一次排成铅字的处女作是散文,我的第一部文集《浮沉》也是散文,直到走上文学道路以后,我的主攻方向仍是散文。张光年同志在前年年底举行的中国作家协会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的总结报告《新时期社会主义文学在阔步前进》中把我列为散文和杂文作家而没有列为评论家,我承认,他的分类是符合实际的。宋遂良同志写的《血泪文章战士心——黄秋耘论》一文只谈我的散文创作,而不涉及我的评论文章,他的选择也是恰当的。
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写过不少文学评论文章,也写过一些政论、社论和杂文。记得有一次,领导同志让我写一篇抨击英法进攻苏彝士运河的社论,我用的题目是《不准他们放火》。社论照例是要送审的,领导同志的批语是:“立论正确,可用。但文体近似散文,不象社论,不必改了。以后要注意。”同事们都说我写的是“散文体社论”,不大符合正统社论的规范。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勇气写社论了,反正能写正统社论的人多的是。
有人认为,写小说难,写剧本难,写诗歌更难,而写散文是轻而易举的。我看,这种说法有点片面性。散文易学而难工,对此,我有过切身的体验。前几年,在一个严寒的冬夜里,我写了一篇《雾失楼台》的散文,有七八千字。从傍晚七点钟起,写了整整一个通宵,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才完稿,累得好象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全身的精力都消耗尽了,躺了大半天才恢复过来。过两天一看,还是很不满意,拿不出手,又修改了四五次,前后经过两个月才完成。别人花两个月时间就可以写成一部中篇小说了,我真是一只笨鸟,为了写七八千字,就费尽移山心力。
我以为,写散文一定要有感而发。正如罗曼·罗兰所说:“要散播阳光到别人心中,首先得自己心里有。”散文之美,在于情和文,而情是第一位的。抒情,就是作者把自己的光和热散播出来,借以打动读者的心。假如自己没有光和热,还是不动笔为好。为文而造情,即使有杨雄和司马相如这样的才华,也只能写出一些铺采摛文而昙花一现的汉赋,这样的作品是没有艺术生命力的。“羞赋《凌云》与《子虚》”,我想,任何一个真正的作家都会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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