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特之家——巴黎流浪汉中心

第7版(国际)
专栏：国外剪影

南特之家
——巴黎流浪汉中心
本报记者张启华
在巴黎，人们常能见到一些衣冠不整、精神沮丧的人，他们或是倒卧在地铁坐椅上，或是手握酒瓶蹒跚而行，这就是游离于社会的、失去工作、爱情、家庭和住所的流浪汉。但人们可能不知，巴黎还有一处欧洲最大的流浪汉收容中心——“南特之家”。笔者不久前经巴黎市警察局认可访问了“南特之家”。
“南特之家”坐落在巴黎西郊的小城南特。这个机构虽命名于六十年代，但自一八八七年兴建至今却有整整一百年的历史了。早年，法国有“根除行乞”和“惩罚流浪汉”的法令，此地便是流浪汉的监狱。后来，当局施行人道精神，把“苦役监狱”改建成流浪汉的避难所。目前，有一千二百多名医生、护士、心理学家、社会学家、公务员在这里，怀着让这些“对国家无用的人”获得新生的崇高目标，为改造流浪汉而工作。
院长安娜·玛丽·阿贝加西斯女士陪我们参观了这个“家”。她说：“我们这里像个小世界，什么都有。”“南特之家”占地十二公顷，这里有一所设备现代化的医院，拥有五百六十七张病床，还有一个拥有五百三十个床位的孤寡病残老人的养老院，住着六十岁以上的无家可归的老人，养老院的房间设置多样化，有单间、夫妻屋和三四人合住的宿舍，这里的设备也很齐全，有食堂、咖啡室、浴室、洗衣间、理发室。小花园、小教堂和墓地使绿树掩映下的“南特之家”显得格外宁静。
改造流浪汉是一项艰难的工作。流浪汉往往酗酒无度，无视一切，他们开始总是拒绝收容，对工作人员持敌对态度。为这些人服务，是不容易的，有时不得不采取强制办法。“南特之家”每晚开五趟班车，到地铁把流浪者拉到这里，先让他们洗澡、理发，为他们洗涤衣物，进行高温消毒；为体弱多病的人检查治疗，每月约达五百人。因为经费有限，不能都留下，其中大部分人第二天干干净净地离开这里。
流浪汉问题是一个很复杂的社会问题，流浪汉来自社会各个层面，他们原有职业、文化各有不同，沦为流浪者的原因也各异。去年《巴黎竞赛画报》介绍了一位名叫德古尚齐的人自写《地带》一书，书中有一部分题名是
“我当流浪者的初次经历”。他说自己是一个
“没有房子，没有爱，没有明天的人”，“曾想自杀又不想把灵魂交给魔鬼”，只有“学习如何生存”。前途是“再无希望了”。而今西欧有一千多万失业者，不少是有文化、有技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失业者往往在长久的失望和沮丧之后，加入了流浪者的行列。“南特之家”的医务人员，可以治愈流浪者的心灵创伤，却无力改变产生流浪汉的社会现实。
“南特之家”最多时收容五千多人。该机构年需三亿法郎的经费，现经费不足，已不采取全包下来的办法。院方分情况采取不同措施：原享有社会福利的人由社会福利部门拨款；失业流浪汉目前的工作单位也应向这里转帐，实在没有依靠的，才由国家负担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