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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 赵相如 1991-10-31 00:00

孔雀石之歌[报告文学]——江西铜业公司掠影

第5版(文学作品)
专栏:

  孔雀石之歌[报告文学]
——江西铜业公司掠影
马平 赵相如

桌案上摆着一块璞玉似的孔雀石,那幽幽的纹理比绿云般的文竹更能引人遐想……
这绿,似夏日浓荫下一泓泛碧的清泉,如苍凉夕阳下一座葱郁的翠峰,绿得清俊,绿得深沉,绿得雅洁;那隐隐显现着的细细密密的脉络,宛如流动着的绿的琼浆,绿的血液,滋养了一个神奇而远古的传说……
传说洪荒时代,九天之上有位绿衣仙女,忽然动了凡心,顷刻之间化做一只孔雀,翩然飞临人间,和一位炼铸工匠相爱。玉皇大帝震怒了,即令把绿衣仙女化为顽石,镇压在五岳之下。工匠获讯后挖山不止,可掘得的只是一块块闪闪发光的绿石。为了纪念这位冲破神魔枷锁的绿衣仙女,人们便称这种绿石为孔雀石。后来工匠含泪将孔雀石葬入炼炉,在浓浓烈焰的烧灼下,竟从炉口流出殷红的“血”,金属铜便这样诞生了。
神话是古代的人们对现实之谜的幻美超越,而现代科学证明,孔雀石确实是基性无水碳酸铜矿物,含铜品位为57.4%,是重要的铜矿石。
它也是人们寻找原生铜矿的标志之一。
历史的舞台,期待着中华民族迄今最优秀的代表——当今中国工人阶级的登场,去谱写新时代的孔雀石之歌。
  二
中国是有色金属矿产资源大国,却又是缺乏有色金属的国家。旧中国的铜工业几乎是一片空白。孙中山先生当年曾经为国家通用铜质钱币要从国外进口而深深苦恼过。1949年的矿产铜只有817吨。有色金属工业(包括铜工业)发展的黄金岁月是从50年代中期开始的。一个已经站起的民族,必然渴望强盛与富足。大工业建设的宏图激励着中国人民的心。
然而,“文化大革命”的动乱却阻断了实现宏图的道路。70年代末,当共和国终于从延续10年之久的那场恶梦中醒来,决意重铸自己的筋骨血脉,全面振兴民族的经济、文化、科技、国防……的时候,共和国最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疲累,体验到积重难返的沉重了……
那是百业待兴的时刻。
但也是百业俱兴的时刻。
那时,探明铜的可开采储量仅次于智利和美国的我国,每年所需精铜,竟有一半以上依靠进口。如不迅速改变这一局面,到本世纪末,我国铜的进口量将占世界精铜贸易总额的1/7以上。这不仅会刺激世界铜市场价格上升,对我不利;而且作为一种异常重要的战略物资,如此长期依赖进口,更潜藏着不小的危险……
再也不能忽略铜的声音了。
于是,共和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铜矿石储藏丰富并已有初步开采规模的赣东北那片既贫瘠又富饶的土地,投向了当时很少有人注意的德兴、贵溪、铅山、瑞昌……
被誉为中国铜业巨子的江西铜业公司就这样应运而生,呱呱落地在赣东北的怀玉山中。历史记下了这个时刻,那是1979年6月。
  三
鄱阳湖烟波浩淼,长江水滚滚东流,幕阜岭瀑布高悬,怀玉山峰峦连环。这是一片绵延起伏的红壤丘陵。入秋之后,山坡上田野里,到处可见一色淡蓝的名叫铜草花的小草,随风颤动。它们的家族繁衍得那么多那么密,即使间杂在青绿色的野草和鲜艳的山花丛中,也都可见它们那独特的风姿。只有经霜之后,它们才开放出一串串唇形的蓝紫色小花,散发着淡淡的薄荷似的清香。这种铜草花,是一味常用的中草药。但更可珍贵的是,它还是识别地下有无铜矿石的标志。因为铜草花最爱在有铜金属离子的土壤里生长。的确,在这片广漠的红壤丘陵上,只消揭去几十厘米厚的一层地皮,就能见到紫赤色的铜矿石来。这个地区包括德兴、永平、武山、东乡等地。据史书记载,早在晋朝,就有人在这里采矿炼铜,铸造钱币。后来,限于当时的生产技术水平,开采量日趋减少,地方官员只得向朝廷奏称矿源枯竭而停止开采。时间流经千年,往日的繁荣早被荡涤殆尽。解放以后,新中国年轻的地质工作者曾多次在此进行过全面勘探,使探明的铜储量不断增大,已经探明的铜矿地质储量占全国的1/5,工业储量占全国的1/3,均为全国之冠,被誉为“中国的智利铜带”。只是建矿开采仍局限在较小规模上。但是,从古远的年代留传下来的不少与铜有关的地名、村名,如“铜厂”、“铜埠”等,却总是在向人们展示着古老文明的悠远和期待。
如今,这片富含着铜之精魂的土地,是真正被唤醒了。
起步于12年前的江西铜业公司的事业,便是一次在更广阔的地平线上,向着现代工业即现代文明的艰难而光荣的进军。围绕着在本世纪末最终建成年产20万吨铜的采矿、选矿、冶炼和加工的综合生产能力这一总目标,奋战在各自岗位上的3万名江铜人,奉献给共和国的岂止12个被心血与汗水浇灌的寒暑,更有他们十二分的忠诚,十二分的创造与进取!
江铜人是开采和冶炼地下宝藏的。他们的心灵深处也有一个丰富的精神宝藏。当祖国的宝藏长年沉睡在崇山峻岭之下,一切都凝结着的时候,为了开采出来,必须在没有道路的地方开辟道路。祖国一声令下,江铜人就像一台台强大的挖掘机、推土机、压路机出动了,于是一条道路出现了,不见天日的铜矿石凝聚着江铜人赋予的力量与光芒投进了共和国的熔炉里……
  四
创业的艰难犹在目前。
这儿是著名的老区。当年方志敏在这一带建立过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山连山、山套山。山顶虽然没有积雪,却也高峻入云霄。乐安江似丛山中的白练,曲折盘旋,水流湍急。我们还记得9年前初来这里时的情形。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往返缠绕,越过一个个寂静的山头后,忽见前方像变魔术一般出现了车辆如梭、机器轰鸣、人们匆匆奔忙的景象。这里是德兴铜矿工地。就在工地上,我们访问了副矿长任英仲。他出生在上海,参军在上海。复员回上海时,当上了一个工厂的车间主任。后来,组织上动员他支援内地建设,到德兴来开采铜矿——那时候已发现这儿有铜矿,要办一个采矿厂。条件很艰苦。人员来自四面八方,住的是山顶茅棚,吃的是盐水泡饭,十天八天就要跑坏一双“解放鞋”,天若下雨,人就像钻在水帘洞里。有病的爱人远在上海。他除了要承受两地分居的相思之苦,还要承受政治上的误会。原来,他因接济过有历史问题的岳父被组织上取消了中共预备党员资格。可他坚信自己的行为并没有错,党最终会了解自己,依照惯例,每月发了工资,仍把应交的党费积起来;仍然像党员一样要求自己,起劲地干着组织上交给他的分管设备的工作。他说:“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那是渺小的;为国家的事,就得拚命干。”20年后,他的党籍终于恢复了。他含着热泪,把积了20年的党费交给了党组织。江西铜业公司成立后,他担任公司所属的德兴矿副矿长,心气更高,劲头更足。还是一身工装、一辆自行车、一个工具袋,来往于工地,和工人吃在一起、干在一起,一丝不苟地履行着一个共产党员的天职。有一次,他去验收花费大量外汇引进的牙轮钻,发现设备加工十分粗糙,外形还有锈斑。他很恼火,立即向上级报告。可有人竟说他这样干未免小题大作。
“什么?几千上万的美金还是个小题?”
任英仲更火了。他和同伴们硬是把锈蚀的零件一一拍了照片,给外国的生产厂家寄去,请他们来现场检查,并就赔偿问题进行谈判。他的要求正义凛然,毫不含糊。不久,外国厂家派人来了,在事实面前不得不认帐,并赔偿现金近8万美元,调换6000多个零件,并将零件的保用期延长1年。任英仲胜利了。他的行动甚至赢得了外国专家的称赞。一个名叫爱德华夏的副总裁说:“任先生真是个人才!”
  五
正是有了千千万万任英仲这样的忠贞于祖国利益、敢于拚搏、善于进取的建设者们的推动,显得沉重的历史才会加快现代化的进程。现在的德兴铜矿变得连我们都无法辨认了。她已经跃为亚洲第一大铜矿,成为世界十大铜矿之一。
如果你现在来到这里,可以看到,万山丛中,南边的三座山头已被啃掉,北边的几座山头也被剥去了绿色的浓装,像几个光着脑袋的顽皮的小和尚在朝你嘻笑。各种钻机朝着山肚子的深处打眼,然后放进特制的炸药。这一刻来临了。等哨声尖利地划破山谷的静谧,砰然一响,如惊雷震天撼地,地底的矿石冲天而起,然后像暴雨纷飞而下。巨型铲车开来了,深深地朝矿石堆里探下身子,好似猛狮咬住猎物,一铲就有13立方米的矿石,重约30吨。这时,轮子有两个人高、车身仿佛一幢三层楼的一辆电动轮汽车驶了过来。“咣当”一声,30吨矿石倒进去,也只占车厢的一小部分。等5铲矿石装满车厢,电动轮汽车才又风驰电掣一般朝山下冲去,如长空雷鸣,山摇地动。
国际上把日采日选5000吨铜矿石的矿山叫做大型铜矿山。
进入80年代,德兴铜矿已经有日采日选1万吨矿石的规模。
“我们还能不能再挖点潜力?”工地上,茅林、朱雷和宫象玮在一起商量。他们,一个是江西铜基地建设的总指挥,一个是副总指挥,还有一个是矿山冶炼总设计师。
跟着他们在工地巡视的德兴铜矿矿长费子文、副矿长吴一麟也深深地思索起来。费子文说:“我们有全国最大的电动铲,有全国装运量最大的电动轮汽车,条件是好的,扩大开采规模,关键在选矿厂,选矿厂跟上去,多出铜精矿问题不大。”“对!”吴一麟点点头。这两个50年代毕业的大学生,已经在全国几大矿山奋斗了20多年。
牛鼻子抓住了,就能牵动牛身子。他们马上集中力量,自筹资金,再建了一个日选5000吨矿石的选矿厂,终于使矿石一天开采达到1.5万吨。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一次,费子文和吴一麟在翻阅国外资料,发现澳大利亚有个铜矿,条件和自己的差不了多少,但日产日选却超过自己的4倍。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他们又议论开了:
“我们能不能也像他们那样赶上去?”
“为什么不能?”
“看来我们得搞个三级跳:从1.5万吨跳到3万吨,再跳到4万吨!”
“我看应该这样,也能够这样。我们有这样的条件,就看我们的努力了。”
这里,不必去细细叙述德兴铜矿的同志在几年时间实现三级跳过程中,如何绞尽脑汁,如何吃尽千般辛苦,如何废寝忘食,如何山上山下地奔波。总之,在进入90年代的时候,他们终于实现了日产日选4万吨的目标,这就是说一年要移走能够在地图上标有位置的一座大山。
现任德兴铜矿的领导人,都是40出头,正当盛年,他们继承了前任的好传统,继续开拓已成的事业不断前进。他们说:明年即可达到日产日选7万吨的能力,90年代中可形成10万吨水平,那时德兴铜矿将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铜矿了。江西铜业公司拥有的贵溪、永平、德兴、武山、东乡和银山6个铜金属矿山,好似沿着鄱阳湖排列着的一群星座,而居中的德兴铜矿就是星座中的北斗,特别显得明亮,特别为世人所瞩目。
  六
解放后,我国冶炼铜金属的企业,规模较大者不下15家,其中有的是50、60年代的重点企业。它们为国家创造过巨大财富。当中央决定要在江西贵溪县建一个生产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现代化铜冶炼厂时,他们毫不迟疑地选调了最优秀的技术员、工人、工程师前来龙虎山下报到。贵溪冶炼厂从无到有的过程,就是一首全国大协作,同心渡难关的动人的交响曲。
在一派现代化气概的贵溪冶炼厂厂区里,两位最初踏进这片土地的创业者向我们回忆了当时创业的情景。
当他们来到位于贵溪城外被勘定的这片厂区时,眼前所见,红土、红石、蒿草遍地。他们走过一丛灌木,突然“噗啦”一声,一只灰褐色野兔箭也似地窜了出来。于是,引发了他们如下的对话:
“你说,咱们未来的厂子里什么最多?”
“大概不会是野兔最多吧?”
“老兄差矣!我看是土馒头最多。我数了数,大小山包有七八十。不过,这点小意思不用担心。我看这儿的红石岩地质坚固,不比花岗岩差,安装大型机器最安全了,不怕地皮软坍。路面修整好也不致于坑坑洼洼。这荒地可是个很大的优点哩!”
后来几位外国专家来到这里,一个个倒吸着冷气:“在这样的不毛之地能建厂吗?”
“为什么不能?”我们的同志说。
“你们可是要建一座当今最现代化的冶炼厂呢!”外国专家还是不放心。
“不错。会很快改变面貌的。我们已经为这片不毛之地照了相,以免以后照不到这个背景了。”
信念和信心,便是这样同最初的蓝图诞生在荒芜的土地上,还有什么艰难困苦能够阻挡创业者们向着理想彼岸的行进呢?!
那时,全国各地陆陆续续来的大学生、工程师和技工,几乎把小小县城凡能住人的空间都填了个满。每天天刚亮,这些建设者便背着水壶,离开县城,来到未来的厂区工地。到了中午,就在附近村子里,由村干部安排,到农民家就餐。在工地上,施工的人们同大型的、小型的施工机械组成最活跃最雄健的方阵,数十辆强马力推土机,日夜不停地驰骋在红土岗上,要以最快的速度填平自古以来盘踞在这里的沉寂、封闭与落后,推出平坦、开阔与美好的未来。当连结浙赣铁路的那条专用线修通后,各种冶炼设备更是源源而来……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这样热气腾腾地干了不到一年,国家因资金的短缺,不得不决定贵溪冶炼厂缓建,每年只给2000万元用于价值数亿元进口设备的接运、保管、检验和维护之用。
真是晴天一声霹雳。贵冶的建设者们一时不知所措。但外国人是不管你调整不调整的,他们照常按原订的合同要求把设备运了进来。
怎么办?全厂单是各类设备就有好几万吨。这些引进设备,不仅在国内是最新最大的,而且具有国际先进水平,决不能让它们受半点损伤。可是江西气候变化大:黄梅时节雨纷纷,什么东西都会长霉,热天又热得人汗流不止,三九严寒红石会冻裂;风吹雨淋、日晒雾蒙、霜欺雪压,不用说最为精密的电子计算机受不了,就是一块铜板也会受到锈蚀。
盖一个简易仓库,把设备放进去,这当然可以。可是一算,要盖4万平方米,也得花几千万元,将来一旦工厂恢复建设,设备运走了,这么一个庞大的仓库难道只当室内运动场用吗?
江西铜基地党委会议室灯火通明。大家就如何实施上级关于贵溪冶炼厂缓建的决定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很快就孕育出了一个颇有创建性的从实际出发的方案:盖厂房!把维护设备的钱用来盖厂房,设备可以放进厂房里,还可以安装起来,经常试动一下,以防设备锈蚀。岂不是一举两得?!
就这样,在缓建的日子里,厂房一幢幢地盖起来了。设备一台台搬进去了,并按生产要求,定位安装。全部设备好比整装待发的士兵,就待一声令下了。
两年后,国家决定贵溪冶炼厂上马。
铜业基地全体职工兴奋异常。由于他们相机行事,建好厂房,装好设备,这就等于抢回来了整整两年的时光。这是多么宝贵的七百多个黄金般的日日夜夜呵!
  七
这里有一支优秀的工人队伍。
武山铜矿北坑口采矿队长、共产党员蔡仁华,就是这支队伍的优秀代表。
他的那双手,永远是黑亮黑亮的,因为无法洗净。他的手不断被矿石划破、撕裂,矿井的污水浸入肉里,满是疤痕。这是一双采矿工人的手。
有一次,武山铜矿井下一些采场自然起火,作业环境恶化,采矿生产陷入困境,连续几个月没有完成采矿计划。当时已担任防水队长的蔡仁华心里很焦急,饭吃不香,觉睡不安。他想:自己是个共产党员,又在井下干过十几年支柱工,还有在井下带班的经验。在困难的时刻应该挺身而出,为矿里分忧,为生产出力。拿定主意后,他分头去找自己熟悉的几个党员和老工人商量,动员他们一起重返井下。蔡仁华凭着多年井下生产的经验,向矿领导提出了整修铜矿石品位高、矿量多、作业条件最差的东三1号采场的具体方案,让他带领一支精干的强采队去承包这个采场。这个行动,得到矿里的支持。10名共产党员和老工人组成的强采队就在井下干了起来。
井下采矿是整个矿区最苦的工作。东三1号采场温度高达40多摄氏度,支柱被压得东倒西歪。采场底板高,顶棚低,人进入工作面要弯着腰走,有的地方只能蹲着走;最苦的活是躺在地上,仰脸干活,上面直往下滴含有硫磺味的水。身上全是汗水,工作服湿了换、换了湿,小腿上被中统套鞋的口子磨起了斑斑伤痕;处理顶棚时,滚烫的矿渣落在肩上、手上,立即烧起水泡;井下的二氧化硫气体,呛得人连声咳嗽直流眼泪。蔡仁华和强采队的队员们都忍受住了,争分夺秒地向新的纵深地带前进。
这个强采队很快修复了采场,并在当月拿出了矿量。建队5个月,采出的矿石含铜量,相当于矿里当年生产任务的1/7,使矿里铜金属生产超额完成计划,避免了亏损。
这个强采队连续四年在产量、质量、工效、文明生产和双增双节等方面,在全坑口近20个采场中名列第一,被评为矿和公司的红旗单位。蔡仁华也先后被评为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和江西省劳动模范,并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干一天活,就得洗一天澡。”蔡仁华谈起自己的劳动,总爱这么笑着说。一笑起来,他那满是油污的黑脸膛上,只见一口白牙在闪光……
  八
人类一从旧石器时代跨入青铜时代,文明便开始远离蒙昧的襁褓,终于披上了熠熠金属的光辉……
因此,对铜的发现与冶炼,就成为古代人类文明走向新的进步的重要标志。
时间也在不断改善着人类对铜的提取。
1000多年前,诗仙李白就曾在他的组诗《秋浦歌》中,这样描绘过当时铜矿冶炼工场如火如荼的劳动情景:
炉火照天地,
红星乱紫烟;
赧郎明月夜,
歌曲动寒川。
这也许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首冶炼工人的赞歌。
毫无疑问,这过去了的历史,早已把古代铜业工匠们的那种“烛天动地”的劳动业绩嵌进了古中国文明的浩瀚长卷。而在现代,在现代中国文明大厦的建设中,又何尝不需要更多更精粹的金属铜的投入与支撑呢?!这是远比古代工场劳动更为壮观、更为复杂和神奇,也更为科学化社会化的投入与支撑!贵溪冶炼厂的劳动场面就是一个生动的说明。凡是到过采用传统工艺的冶炼厂的人们,都害怕弥漫在厂区的灰尘与浓雾。烟囱吐着黑黄的烟龙,空气里仿佛有一根根针刺令人呛得生痛。可是你走进贵溪冶炼厂,完全是另一种感觉。空气新鲜清甜,湛蓝的天空明净高远,树木茂盛,小鸟在枝头欢跃。因为排放的废水,全都经过处理,清澈透明;废烟废气都被回收,而且很少听到噪音。倘若走进熔炉车间,只见精矿石奔进闪速炉里,经过两秒半钟短暂的瞬间,就变成了液体。这时,渣子浮了上来,再经过几个流程自动流到电炉里,进一步分离出金银等贵金属。铜水出来后,进入转炉,炼出粗铜,铸成一块块半张桌面大的铜板,然后再电解成精铜。这个过程全是高度机械化的,且有闭路电视显示,工人只需坐在操作室里操作……
经过10年的建设,江西铜业公司已成为全国最大的现代化铜工业基地,被誉为中国铜都。除新建了一座国内最大的铜冶炼厂——贵溪冶炼厂,还新建了日处理一万吨矿石的永平大型露天铜矿;德兴铜矿即将形成日处理矿石6万吨的生产规模,成为亚洲第一大铜矿;扩建和改造了武山铜矿、东乡铜矿、银山铅锌矿。整个公司生产能力由原来的采选1.05万吨,发展到现在7万吨的采、选、冶的系列生产,并即将形成11.5万吨的综合生产能力。从而使它的电解铜产量占全国的1/4,黄金、白银与硫精矿也在全国名列前茅。全员劳动生产率已超过北京、上海的平均水平。江西铜业公司的劳动者们,已经用自己滚烫的汗水、创造的双手,谱写了一曲高亢雄壮的创业交响乐,托起了一座光耀山河的金灿灿的铜城。
呵,历史将记住谱写当代中国孔雀石之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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