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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世铎 1991-05-30 23:00

爷爷教我栽梨树

第8版(副刊)
专栏:

  爷爷教我栽梨树
杨世铎
那时候,我在大庙里念“人之初”,
 穿一身石榴根染的黑衣裤。
 庙前头有我家一块高岗地,
 阳春里,弥漫着乳白的雾。
 爷爷说:“走,到庙前头接梨树。”
 祖孙俩拿上小锯、长刀、利斧,
 一团棉絮,一缕麻丝,
 再提上一把盛水的黑陶壶。
 “坐下,跟爷爷拉锯。”
 汗水伴着锯末落,“呼呼,呼呼”。
 鞭杆粗的杜梨树倒下,
 树根部嫁接上刚冒芽的梨木。
 过些天,梨树芽拱破新土,
 毛茸茸,顶着晶莹的露珠。
 再过些天,小树似片片绿帆,  
随着波滚的麦海摇曳、飘浮。
 我和小梨树一起成长,
 打柴、拾粪、读书……
 梨花初开,爷爷就含泪去了,
 留给我的是热切的嘱咐:
 “栽树为后人,勿惜磨筋骨,
 根要正,干要直,做人也像树。
 结了梨,要给过路人解渴,
 过节时,别忘送给你姥姥、大姑……”
 至今我一吃梨子就想爷爷,
 爷爷的梦系着我辈幸福。  
树叶哗哗仿佛是爷爷的笑声,
 他一直在谆谆嘱我栽树,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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