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防川

第8版(副刊)
专栏：

　　访防川
黎先耀
不久前在长春举行的关于东北亚经济开发的国际讨论会上，听到不少中外专家宣读的学术论文中，时常提到一个人们陌生的地名——防川。这座只有３０户人家的东北边陲小村，是中国通向日本海的唯一水上走廊。
“鸡鸣犬吠闻三国”的防川村，位于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珲春市敬信乡，离苏朝两国隔江相望的图们江入海口仅１５公里；晴天站在高处，可以望见波涛汹涌的日本海。我们冒着秋雨应邀访问了这座已引起世人瞩目的村庄。远处那横亘江上的苏朝大桥和耸立村外的张鼓峰，虽然笼罩在迷蒙的雨雾中；眼前边防哨塔下那中苏东部边界的最后一块界碑——“土字牌”（即俄文Ｔ字），却被雨水冲洗得格外清晰。当年爱国大臣吴大猷为抒发悲愤心情写下的“龙虎”篆字碑，现被筑亭保存在珲春市内，供人们摩挲凭吊。
防川临江近海，往昔是一个渔村。自从日苏爆发“张鼓峰战役”后，出海长期被阻；再加近些年来图们江工业污染日趋严重，渔业资源濒于断绝，到现在全村只剩下了一户渔民。
回乡里午餐时，好客的朝鲜族主人煮了一锅大马哈鱼汤，热情款待我们。乡长向我们诉说道，由于江水污染、海口封闭，现在不但如金似银的滩头鱼，孩子们都没有见过了；就是闻名的大马哈鱼，也很稀少了。以往这时正当“江里生，海里长”的大马哈鱼进江来产卵的季节，一担柴就能换一筐鱼。如今不瞒您们说，好不容易才弄到两条来待客；而且很抱歉，吃起来还有异味，也不如过去鲜美了哩！
图们江最下游的东北“金三角”——珲春市，原为唐代渤海国的东京，也是著名海上丝绸之路——“日本道”的起点，历来就是中国与俄国、朝鲜和日本进行贸易的一个国际商埠。因此现在研究东北亚经济开发时，不少专家建议待图们江出海复航后，防川可以建为自由贸易区，以加快东北开发的步伐。
不久前，我国有关部门组织的图们江出海复航的科学考察船的汽笛声，已经划破了防川这座边陲江村长期的沉寂。我们相信，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进程，与图们江的出海复航和污染治理，现在地图上还找不到位置的这座荒村，若干年后一定会成为东北“金三角”尖上的一颗耀眼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