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力塑造时代新人

第5版(文艺评论)
专栏：

着力塑造时代新人
安葵
1991年一批农村题材的现代戏塑造了许多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这些人物大致可分三种。
一种是具有社会主义时代精神的新人。这些新人之所以受到群众欢迎主要有三点：一、他们具有在新时期对于群众来说特别宝贵的品质，他们的是非爱憎感情与群众的心灵相通，他们的行动符合群众的利益，为群众所赞赏。如豫剧和京剧中的焦裕禄那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柯老二入党》中柯老二的正直无私的品质，《桃花汛》中的桃花的责任感和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等。二、作品写出了这些人物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写出了他们的人生体验。比如一直热爱党的柯老二，在新时期提出入党的要求，但个别作风不正的党员和“书记娘子”借机向他暗示要他送礼，就使他陷入信念与现实环境的矛盾之中。这些体验也是观众能够体验到的，因此能引起共鸣。三、观众在他们身上真实形象地看到光明和希望，得到鼓舞力量。这些人物体现了时代的精神。
第二种是残留某些旧思想但品质并不坏、观众又熟悉的人物。如《儿大不由爹》中的老头刘东海，《糊涂盆砸锅》中的“糊涂盆”张得发，《传孙楼》中的公爹，这类人物生活中所在多有，观众能够明显地看到他们身上有落后的东西，但他们也有可爱的一面，而且正向进步一面转化，因此观众并不讨厌他们。这类人物多是喜剧人物，观众看戏也笑着和自己的昨天告别。对这类人物的创造不能忽视，甚至可以说是农村题材现代戏里所不可缺少的。这一类人物之所以有喜剧性，大都是因为他们的主观与社会环境不协调，他们最终也能够被社会所改造。有的作品对于主人公旧思想的形成和被改造的历程挖掘得比较深。如扬剧《皮九辣子》等。在上述这些作品中，作者的倾向性都是比较清楚的，这种创作方法符合爱憎分明的戏曲传统，因此观众欣赏起来也不费力。
第三种人物是性格比较复杂、作者的倾向也不简单的人物。这类人物是作者追求深刻的过程中产生的。如《大门里的媳妇》中的李淑兰，《山里人家》中的老二天业等等。李淑兰是一个受传统思想较深影响的妇女，有其勇于承担磨难与不幸的坚韧不屈的一面，又有摆不脱旧的婚姻观念的一面。作者试图透过这一人物揭示出传统文化道德的力量和复杂性。《山里人家》写老大天成、老二天业和秋凤三个人物，从表层看是要写出贫穷给山里人带来的不幸，但更深一层的意思则要写出婚姻悲剧发生后各种不同的人生态度。但问题在于，李淑兰道德观念偏“旧”，人们很容易联想起中国戏曲中一系列在婚姻中不幸的妇女，因此认为在斗争性上，李淑兰还不如秦香莲。而天业气质偏“洋”，人们又容易想起外国戏剧中的流浪汉，觉得他不像中国农民。作者理智上是写这些人物的两面，但感情上对这些人物有更多的同情，这与观众的认识可能有距离，因此作者的创作意图并未完全实现。
总的说来，写新人比写“旧人”更难，因为在“旧人”身上带有较多的历史遗产，作者对这类人物也有较多的生活积累，因此容易写出分量和深度；而新人则更多地感觉着时代的脉搏，面向着未来，这些东西还不是普遍的，因此难于捕捉。但我认为观众还是公平的，只要在某个人物身上看到一点两点真实的（而不是概念的）时代光彩就会感到欣喜。因此在这方面应该破除畏难情绪。另一方面，正因为难，就必须付出更大的热情和做更艰苦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