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 |
1992-07-29 00:00 |
惊雷
第8版(副刊) 专栏:
惊雷 周熠 一个有声无形的意象,越过长夜,破晓訇然而来。 稀释成藕色的曙光,刚刚柔适我惺忪的眼眸,耳膜上颤起幽远的律动:隐隐的隆隆声模糊却亲近。于是,给黑夜滤得迟涩的意识,倏地亮出快意的黄牌。 我绾眉聆听。果然,初初的隐隐絮语般的沉息,经过一瞬千里的跋涉、冲决和骤变,在窗外坼裂成鼓咚咚的春雷。刹那间,满世界灌满了霹雳弦惊的强音。一幕壮怀悲歌的厮杀即见分晓——冬的溃灭与春的君临。 人间苏醒,万物攒动。柔柳仄起新黄娇绿的耳朵,谛听南来紫燕的衷诉。秀草插上自由浪漫的橄榄旗,炫示丰露的璀璨。窗外堤内的渡口,由濛濛春水托掬的扁舟,泼剌剌随黑眼睛船妹的长篙,讴唱一河的欸乃调、柳枝词。连河滩运河的小四轮们,也三眼铳般通通通地呐喊出高噪火爆的音符。 我大步冲出门,张目追觅首开惊雷的春晓,面颜上有了柔柔的风韵和丝丝的雨腥味儿。 思念与追求是心灵的一面鼙鼓,生命与爱的惊雷已把它震撼,震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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