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伊”萨莉·穆加贝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史海拾遗

“阿妈伊”萨莉·穆加贝
温宪
她本可以在家乡舒适的环境中度过青春年华，却选择了在异域他乡为那里人民的解放斗争而历经磨难；在幼子夭折、丈夫被囚的巨大打击面前，她仍然不屈不挠地工作和斗争；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却将一片爱心献给了全国的孩子，为使他们有着幸福的童年不倦地奔走呼吁。她被人民尊称为“阿妈伊”（意为“国母”）。当她于1月27日晨因病不幸去世后，成千上万的人连续几天聚集在她生前的住所前，用传统的歌舞形式寄托哀思。她，就是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的夫人萨莉·穆加贝。
萨莉·穆加贝原名为萨拉赫·弗朗西斯卡·海弗恩，1932年6月生于加纳的塞康第地区。自中学起，人们就亲昵地称她“萨莉”。早年的萨莉受家庭进步思想的影响，经常参加反殖民主义的群众集会等政治活动。她曾回忆说，她最喜欢听恩克鲁玛在政治集会上发表的雄辩演讲。加纳于1957年成为英国在非洲殖民地中第一个获得独立的国家。许多非洲国家的青年都慕名来到加纳，用欣喜的目光打量这个新的国度，其中就有从当时的南罗得西亚赶来的穆加贝。他在加纳塔科拉迪教师培训学院谋得一职，萨莉正巧也在这里任教。两个有才智、勤奋、且都矢志于非洲解放事业的青年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穆加贝于1960年回到南罗得西亚，决定留在那里进行反对种族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斗争。在致萨莉的一纸飞鸿中，他表白了自己的志向，同时流露了对她的爱慕之情。萨莉当时的生活是平稳和舒适的，她知道独自一人在数千里外的异国与一位革命者结合意味着什么，但她毫不犹豫地回信接受了那一份感情，并很快动身走进了对黑人充满屈辱和艰难的南罗得西亚，与穆加贝结为伉俪。倔强的萨莉可以忍受婚后蜗居斗室的艰苦生活，却忍受不了种族歧视。一次，她随丈夫上街买衣服。她要试新装，白人店主竟冷冷地阻止说，黑人不能试。愤慨的萨莉当即怒喝：“你们真是太粗鲁、太愚蠢！”然后昂然而去。
萨莉曾在哈拉雷一社区学校任教，后被校方以“教授政治”为由解雇。此后，她便全身心地投入反种族歧视的斗争。1962年，她组织妇女举行反对种族歧视宪法的示威游行，事后被抓进监狱。在狱中，她不顾身孕，坚持进行绝食等斗争。穆加贝则将反映黑人斗争的剪报巧妙地夹在玉米片里辗转送给她，极大地鼓舞了她的斗志。萨莉被当局宣判监禁两年、缓期执行5年后，穆加贝帮助妻子涉水攀山逃到了坦桑尼亚。在达累斯萨拉姆，萨莉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恩哈莫德赞伊卡，意为“我们的国家有问题”。
由于国内斗争的需要，穆加贝返回南罗得西亚，萨莉则带着孩子回到了加纳。穆加贝回国后即遭捕，其后的铁窗生涯长达10年之久。他们的儿子才3岁多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面对厄运，萨莉拭去眼泪，坚毅地挺了下来。她于1967年到伦敦学习，并当过夜校教师、职员、机械工人、售货员和护士。期间，她不断向英国议会中的有关议员呼吁释放在南罗得西亚的政治犯。狱中的丈夫也没有中断学习，他想增加法律方面的知识，劳累了一天的萨莉便每晚到图书馆抄写冗长的法律教科书寄给他……
津巴布韦独立后，萨莉从不养尊处优地享受和炫耀“第一夫人”的桂冠。在家中，她常常系上围裙为丈夫炒几个他爱吃的加纳菜。在外面，她将满腔慈爱献给了儿童、妇女和残疾人。听说穆托科地区有麻风病患者，她便立刻赶赴那里探访，随后，又组织集资改善麻风病人的困境。为了帮助在解放战争期间流失莫桑比克的津巴布韦孩子，她参与创建了“津巴布韦少年之家”。尔后，又倡议为聋哑孩子建立一批“少年之家”。萨莉最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常说：“要让每个孩子都活下去而不能夭折”。1988年，她主持创办了“津巴布韦儿童生存和发展基金会”，还热心地促进基金会与南部非洲国家的相应组织联合起来，将温暖送给更多的孩子。
萨莉去世后，津巴布韦政府授予她民族英雄的称号，并将她安葬于哈拉雷的英雄墓地。她是在这块圣地上长眠的第17位津巴布韦民族英雄，也是获此殊荣的第一位女性。（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