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 |
1993-07-27 00:00 |
风雨礼兵哨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西藏边防纪行
风雨礼兵哨 本报记者罗盘 清凉清凉的雨,下了整整一个上午,没有停的迹象。战士纹丝不动地立在雨中,立在中尼(尼泊尔)边境的友谊桥头。战士的身边,五星红旗在风雨中飘扬。 守卫在友谊桥头的是武警边防部队聂拉木边防检查站的友谊桥中队。中队指导员李质和是位眉目清秀的四川小伙子。他说:“聂拉木是开放口岸,每天从桥上来往的中外旅客一万多人,边民10多万人。我们设在桥头的礼兵哨,代表着国家的形象呢!”他又说:“别说刮风下雨,就是下刀子,我们的礼兵哨也是笔直地站在国门口的。” 守桥中队的武警官兵于一年前换防来到边关。刚来的时候,一名正在站岗的战士,看到友谊桥上没人来往,跳下哨位跑回中队喝水。指导员李质和发现后,立即进行了批评。随后,中队在边防检查站的支持下,对官兵开展守边教育和国门意识教育,进行严格的军姿训练。战士们说,国门前的哨位,是我们边防武警战士的生命!一天中午,中队大部分战士执行任务去了,桥头只有哨兵莫清生和一名执勤战士。这天,多雨的中尼边境突然烈日当空,让人头晕眼花。莫清生在哨位上站了4个小时,昏倒在地。执勤的战友把莫清生扶到5米外的执勤室,喂了点凉开水,莫清生醒来后,又一步步走向哨位,直到换岗的战友赶来才离开。我们的礼兵军姿挺拔,军容肃穆,经过友谊桥的中外旅客都忍不住停下来给礼兵们拍几张照片,或者站在礼兵的旁边合影,称赞我们的礼兵真潇洒。 中队官兵的生活可并不潇洒。战士齐冬说:“这里属于亚热带雨林,中队的营房,是十几年前民工们修建友谊桥时搭的临时工棚,木板已经腐烂,屋顶有许多小洞,没有一间不漏雨,不少战士得了风湿病。”为了打柴,所有的战士都被山上的蚂蟥咬过,一旦被咬,到第二年还会痒得钻心。有时天下大雨,蚂蟥和毒蛇钻到战士们的被子里,让人心惊肉跳。战士晏兴华上山执行巡逻任务,碰到山上的漆树,被强烈的气味刺激,眉毛都快掉光了。最令官兵潇洒不了的并不是这些生存的艰难,而是他们个人生活中的另一面。我来到守桥中队的时候,战士告诉我,副中队长前天匆匆赶回四川老家去了,他的妻子来电报,催他回去办离婚手续。临走前他抄了一句极感伤的古诗词贴在床头:“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中队的官兵中,现在只有三人还有女朋友,原因不言自明:这儿太遥远,太偏僻,太苦…… 说完这些不愉快的事,一名战士扎好武装带,向哨位走去。他昂首阔步,庄严肃穆,似乎他的周围根本不曾有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聂拉木边防检查站的领导说,战士们已经爱上了友谊桥,爱上了国门下这块仅能站下两个人的哨位。正是凭着这种爱,今年以来,守桥中队的官兵们不仅一次又一次获得了中外旅客的赞扬,而且堵截非法出入境人员200多人次,近半的官兵立功受奖…… 清凉清凉的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山间的云正浓,山下的河水正涨,雨水浸湿了礼兵的军帽,滑过帽徽、帽檐,滑过哨兵的睫毛,顺着脸颊向下淌。我问刚下哨的哨兵—— “这雨下了多久?”“从4月开始,下了两个多月。” “还要下多久?” “要下到10月底,年年这样。”(附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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