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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良朝 1993-12-31 00:00

马渡河漂流记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文学副刊

  马渡河漂流记
鲁良朝
癸酉仲秋,巫山县的领导们为实施“旅游兴县”之策,开发小三峡环形旅游线,组织各路行家考察,欲将一条闲置多年无用的马渡河贡献给从城市里来的游人。
环形线从巫山县城出发,经大宁河小三峡,游大昌古城,领略石柱沟风光,乘车去马渡河上游的平河,然后乘橡皮艇漂流15公里回到小三峡。
马渡河的漂流,确实是活活泼泼的新鲜,情思也是很有些撩拨人的呢。
天很高,没有云,没有雾,连一丝儿浮云也没有,晴晴朗朗的一个大好天气,正是学生作文说的秋高气爽,我们从大昌到达平河,就是这个样子。由马渡河开发公司准备的保护船和橡皮艇已横七竖八地放在河岸。水绿得爱人,红艇加上黄救生衣,碧波荡漾,优哉游哉,心里便生出一唱三叹的神韵,紧张的心情释然了许多。橡皮艇突入一个陡滩,浪花飞溅,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冰凉的水珠阵阵扑打在脸上,橡皮艇在滩上颠簸旋转。
说时迟,那时快,漂流艇一只接一只地来到面前,艇撞艇,弹回去,后艇撞前艇,漂流者各呈表情,或目瞪口呆,或含笑观赏,让人想起游乐园中“碰碰车”的情景。
漂流艇在绿潭中自由前进,两岸青山在绿水中后退;低头,河中游鱼历历在目,在树丛里,花簇间,偶闻鸟鸣,花鸟鱼虫全集水底,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真的飘飘如仙了。
这马渡河,是大宁河的一条支流,源头在神农架附近,造物主真是偏爱这地方,万里长江从唐古拉山走来,两山夹出一道深谷,成为举世闻名的长江支流;大宁河自巴山南坡到巫峡西口,又夹出一个巫山小三峡;而马渡河呢,又夹出了一个小小三峡。这绝不是古代文人牵强附会地给每地凑出个十景八景的拼盘。
漂流者往往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漂流上,无暇顾及两岸风光,待到胆子大了,才有心思观赏,这已经进入第二峡,秦王峡了。
秦王峡两岸的各种钟乳石群做出人世间各种形态。因为漂流,岸之贴近,就看得真切,那群群怪石全是人物,赳赳者如将军武夫,纤丽者为少妇媚态,佝偻者如盗贼窥视,还有卑躬者像阿谀小人,活活泼泼生出人世间芸芸众生群像。
最后一个峡谷叫长撑峡,也叫三撑峡。是已开发的一段漂流区。水在此束了细腰,流经三个小峡谷——遐想谷、迷你谷、流连谷。如果要附会的话,姑且称为小小小三峡也不为过。水很是平静,少了那哗哗的、潺潺的以及空空的回声,两岸的山崖相互偎依,耳边生出飒飒风声,漂流者们完全没有担忧,年长者童心泛起,中年人有如顽童,想体验翻落水的滋味,齐心合力,怎奈橡皮艇软软的,怎也弄不翻,于是有人不服气,便站立艇上乱跳,橡皮艇顽皮地将跳者弹起。于是,峡谷里泛起此起彼伏的笑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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