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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赴京看升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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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5-10-02
第4版(副刊)
专栏:

  千里赴京看升旗
程关森
今年夏天,我去北京,有一天为了看升旗,凌晨三点半就起床了。头一天我特意从海淀区搬到这儿来住。因为北京实在太大,住远了怎么也来不及的。我在这里住的虽然是地下室,条件简陋,但一拐弯就是天安门,误不了事。住下来向大伙儿打听,他们也是来看升旗的。正由于具备这一独特的“地利”优势,广场四周小旅馆总挂牌“爆满”。
和我同房间住的是父子俩,辽宁丹东人。孩子妈也来了,住在对面四人间的女宿舍里。我问他们:“看升旗几点起床为宜?”“三点半得起来。”“为何要这么早?”“人多,去晚了占不到好地方,看不清,拍不成照。”儿子暑假小学毕业,在考初中之前就提出:如果考上了,爸妈得带我进京看升旗。孩子爱国旗,心中常升起这面国旗,自然是父母高兴的。他们一口应允了:“行,爸妈陪你去。”
洗漱整衣后到了四点,其他房间的人也陆续起床与我们同行。广场很快到了,场地开阔,灯明如昼,宁静祥和。令我特别惊喜的是,这个全国最大、每天进出人数最多的天安门广场,竟洁净得连一点瓜皮果壳、一口唾沫、一片纸屑也不见。是北京清洁工人晚上不睡觉清扫的?或是压根儿就常年保持得这样好?我惊呼:北京太清洁了,天安门广场更是圣洁无比啊!
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前方,从人民大会堂南北两侧开来了几部敞篷车,上面站了戴黄色、白色旅游帽的人,他们是山东夏令营、海南旅游团的。来到旗杆边,四周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前一排围着栅栏席地而坐,稳如泰山;二三排站着,也算居高临下,独占鳌头。等到我入队已经四五排了,人头攒动,左挤右推,地位不甚稳固,于是迅速退而居其次,赶紧转移到面对金水桥方向的铁栏杆边,凭栏眺望,以图把金水桥上整步前来的国旗班英雄们看个真切。
地位稳固后打量四周:旗杆不是木制的(世上可能找不到这样粗这样长的杉木),很高很粗,圆桶形,白得发亮,顶端有灯光。旗杆下是基座,四方形平台,四周围以汉白玉柱子和浮雕。走下平台,是一块四方形的偌大的草地。草长得特别鲜绿特别整齐,上面缀满了晶莹的露珠。绿地四角均有战士肃立(不知他们是何时来此值勤的)。
原来我以为我站的方向是一方清闲之地,谁知人贴人也贴上了五六层,胳臂、背上、臀部经常有滚烫的热气传来,那是从他人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有位长者被挤得东歪西倒,手上还紧紧拖着一只折叠的简易行李车,车上捆着两三个大旅行袋。唉,人都立不稳,何苦还带行李来?原来他是成都人,全家老少三代五口到北京旅游。因为火车晚点,凌晨两点到站,便干脆打“的”看升旗,看过再找住的地方。有个八九岁的男孩,从人墙缝隙中钻来钻去,最后从我胳膊底下拱出来了,我见是一条活泼的“小泥鳅”,转怒为喜喝道:“哪里来?”“蓬莱。”“同谁来?”“妈妈。”“来干什么?”“看升旗。”一个30岁上下的女子挤得满头大汗搜索小孩,见在我怀里,放心了,她边抹汗边抱歉地说:“谢谢,谢谢。”“小淘气太调皮,到处钻。这几夜,做梦说梦话都是念着看升旗。”孩子是天真无邪的,爱国旗是至真至诚的,他们往往是举家进京看升旗的首先发起者。
五点,天安门右侧天空由昏暗变为鱼肚白变为淡红色曙光。不知谁喊了一句:“戒严了!”果然天安门前通道上汽车戛然而止,堵在两头。所有人都转过身来,聚焦金水桥。“出来了,出来了!”这时的观众宛如在泰山在东海观日出看见喷薄而出的火球一样欢呼雀跃起来,拱桥上现出了旗的“桅”尖,旗的红缨,以至卷起的国旗全部,看到了打头的扛旗人,这是一位多么威武、英俊、光荣的战士呵。全场千万人,全国12亿人,都凝视着他,羡慕着他,敬重着他。
在他之后,就是肩扛钢枪的护卫队了。他们四个一排列队走来,英姿飒爽,步调一致,举手投足,绝对整齐。孩子们攀到了大人颈脖上,拍照的一律踮起脚尖高擎起相机,一刹时,蓝光划破广场上空,“咔嚓”之声四起,这样的热烈场景持续了好几分钟。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随着国歌奏起,扛旗人“哗啦”一声将卷起的国旗一下展开,显出了鲜红的颜色,显出了五星红旗。大家都向它行注目礼,看着它冉冉上升,飘扬在天安门广场上空。
我不知道其他国家有没有国旗班建制,举不举行这种全国性的庄严的升旗仪式?但有一点,作为千里迢迢看升旗的人,我可以作证:“不愿做奴隶”的中国人热爱五星红旗之深,这面五星红旗凝聚人心之广,看升国旗的人如此之多如此炽烈,可能是世界其他国家难以比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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