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雁荡 [复制链接]

第12版(副刊)
专栏：

　　朦胧雁荡
甲乙
五百里雁荡，说来是中国最靠近海岸线的风景区。她山不很高却奇谲，站在奇谲的山顶，你无论如何想不到，大海的碧波会向你拥抱。大海的拥抱是雄浑的，而你脚下的湖，那粼粼的水，则又显得蜜意柔情。更让人激动不已的是海上日出。目光所及，那变幻莫测的天空，那五色天光下激情澎湃的潮涌，只忽剌剌一闪，但见刺向阴霾的一缕光焰，娇羞而又眩目，顷刻，海天的灰蓝被粉红皴染开来，越皴越大，越皴越淡，于是一轮湿漉漉红彤彤的火球，蹦跳着扑进你的眼帘。
当地人说，这不过是浩浩雁荡表演给人的一般性节目，“雁荡三绝”才让他们引以为豪。作为游客，我对三绝之一的“灵岩飞渡”，当然很钦佩当地艺人的胆识与技巧。这个表演性的节目取自药工攀援山林的不凡与艰辛，看了后固然令人惊叹叫绝，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它更像杂技，于山水之乐似有游离。不巧的是，作为“三绝”又一绝的大龙湫飞瀑，其壮观由于２０年不遇的大旱而几乎断流。落差近二百米的飞水，这时已如一线，好在兀起的岩下有浅浅一潭，人在岩下仰望，飞瀑如帘，喷珠碎玉，落到手脸上倒也顿生清凉。
“三绝”的最后一绝，是灵峰景区。大约灵峰是雁荡的象征，许多导游图上她都位置显赫。不过，白天的灵峰虽然倜傥不群，但总的说来，并不见有更多神秘。绝的是灵峰夜景。如盘皎月，扯起暮霭，天地朦胧中，山峦都变成清晰的剪影。这时的灵峰不仅不岑寂，游人反比白天还多。绿女红男，穿云过眼，合掌峰下，游客都举目望天。天是瓦蓝的，月是朦胧的，人的神情，人的眼睛也朦胧了。大家被传说和幻想所陶醉。
我自然也是陶醉者中的一员，不过我陶醉的是雁荡朦胧夜色。爬过不少的山，也在山上住过，但在山中青石路上徜徉，安步当车却不曾有。山是山，夜是夜，我是我。山溶于我，我溶于山，夜又用她的朦胧把山和我包容。这感觉，有多少人细细体味过？许多乐事是难言其妙的，用心去感受朦胧雁荡，似乎也就无须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