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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生至世为老百姓写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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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8-14
第11版(文艺评论)
专栏:作家笔记

  至生至世为老百姓写作
张平
作品与读者的关系始终是辩证的。“阳春白雪”有人需要,“下里巴人”也一样有人需要。作为一个作家,你的生活属性必然决定着你作品的属性,你对什么样的生活熟悉,你向往什么样的生活,也就必然会创作出什么样的作品。
甚至有的时候,我们一些作家总是埋怨读者的水平太低,以至想把自己的作品留到下个世纪供人们去研究。为什么生活在千千万万精神和物质世界还贫乏的老百姓之间,却会渐渐地对他们视而不见?为什么与这块土地血肉相连,会把眼光时时盯在别处?什么时候对老百姓的呼求和评判变得如此冷漠而又麻木不仁?我们似乎很少有人这样去想去做。我们常常看到的是这样一种情形:一些作家或者只盯着大款的钱包;或者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和职责;或者把世界看得如此虚无和破碎;或者除了无尽的愤懑和浮躁外,只把写作作为一场文字游戏……写作如果变成这样一种倾向,那么老百姓的生活也就不再显得那么重要。处处都有生活,处处都有素材,处处都能产生语言游戏的欢欣和情欲,时代和生活也就没了任何意义。于是我们的作品离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远,读者群也越来越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却又拿出“边缘化”、“多极化”的理论,以印证文学的备受冷落和读者群的减少势在必然;面对人们的呼吁、批评和不满,我们却还面不改色,振振有词地讨论文学作品究竟应不应该有理想、责任、良知、正义和崇高;面对国家翻天覆地、前所未有的改革和变迁,无动于衷,冷漠得出奇,显示自己的清高;或者把自己贬为微不足道的码字匠。
我们的时代需要各种各样的文艺作品,但我们的时代决不需要那些充满铜臭和私欲的伪文学;作家不是救世主,但作家决不可以远离时代和人民。不关注时代和现实、没有理想和责任的作家,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很特别的作家,但绝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一个简单得再不能简单的道理:文学不关注人民,人民又如何热爱文学?
更新观念和技巧,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一步到位地更新我们的基础;超越自我和文本,也不是说就可以不管不顾地随意超越我们的时代。我绝不相信一部连本国人民也不认可的作品,会堂而皇之地走向世界;我也绝不相信在当代没有读者的作品,会在将来拥有大批的研究者和崇拜者……退一步说,即使有这种情况,那也决不是我的追求和愿望。
作品就是要写给最普通最基层的老百姓看。我创作长篇小说《抉择》这部作品,并不是偶然的。去年在采访国有大中型企业时,根本没有想到工人对我们的采访反应会那样的强烈。这同那些似乎早已被采访腻了的厂长经理们根本不同,工人们一听说我们要采访他们,而且是要他们实话实说,他们立即情绪激动蜂拥而至,需要采访什么,就会满足你什么。他们说,这么多年了,已经很少有人来采访他们,有时候来些采访的人,大都是想在企业里弄点钱,或者是那种属于广告性质的象征性采访。没有人真正问过我们工人究竟需要什么,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写写我们工人呢?那么多的编剧、导演、作家、艺术家,为什么就只把眼睛盯在那些厂长经理和大款们身上?我们工人不是国家的主人吗,不是国家依靠的对象吗,为什么你们会把我们给忘记了抛弃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写一些反映我们工人让我们工人看的作品?
惭愧和内疚之余,我无以应对。如果我以前没有真正想过我的作品究竟是要写给谁看的,那么,我现在则已经真正想过和想定了,我的作品就是要写给那些最底层的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看至生至世都将为他们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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