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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读三篇短文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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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7-08-14
第12版(副刊)
专栏:

  喜读三篇短文章
高扬
编者按:有读者向我们推荐高扬同志的文章,希望转载。高扬同志热情赞扬本报副刊的三篇短文,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鼓励,目的在于促进我们进一步办好副刊。在此,我们向读者、作者表示感谢。
除了党的文件和内部资料之外,我每天还读订阅和赠阅的报刊。可是年老体衰,无力尽读,对其中缺乏新意,而且空泛冗长的文章,只是看看标题和文内的黑体字,算略知大意。这类文章与新时代的政治要求和人们社会生活的快节奏也不合拍,因此时常使我产生无奈的慨叹。
读了1997年4月28日《人民日报》副刊“大地”专栏的三篇文章,不禁拍案称快。这三篇文章都“为时而著”,其短小精悍,也是少见的。读之,引起了我的时代沧桑感和对战时革命精神的追怀,甚至激发了我已经逐渐沉静下去的“壮心”。
孙为刚的《寻访三元里》写了“今天三元里是什么模样”,共一千一百多字。作者是坐公共汽车去的,没有人陪同。他看了挂着木牌和铜牌的楼房,算是找到了三元里村现在党政机关、合作社机关和民兵组织的办公楼。“村里负责人都忙活业务去了,只有传达室的一位老大爷值班”。从老大爷口中了解了该村的一些情况:“村里有六个村办企业,十二个经济合作社,从事个体经营的很少,绝大多数人还是靠集体收入致富。”“村民的人均收入情况,大爷说不准,他只知道自己退休后,村里每月还给他六七百元的退休金。”作者看了三元古庙,现在是“三元里人民抗英斗争纪念馆”。最后,作者写道:在“苍茫暮色中,我又踏上了高高的立交桥,仿佛站在历史与现实的交叉点上,再回望三元里,进入视野的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丛林,是人与车汇成的激流,回响耳畔的是人声的鼎沸,是马达如雷般的轰鸣。古老三元里淹没在现代城市的喧嚣中,然而无法淹没的是三元里人民那同仇敌忾、反抗侵略的民族精神。”
“寻访”是平民式的。作者没有见到三元里的任何领导人,但是他却写出了与一百五十年前对比的现代化了的三元里的概貌。不像流行的“范文”,它具有多么特异的风采啊!
薛保勤的《延安的那片绿色》写的是现代“愚公”郭志清的故事,只有一千四百多字。“他1939年参加八路军,久经战火考验,至今腿部仍留有敌人的子弹,走路一瘸一拐;他给毛泽东送过信,给彭德怀做过通讯员。1950年复员回乡后,他普通一兵的本色不变,当过队干部,领过民工,打坝、修地、淤地、造林、修路,几乎什么都干过,他依然是个战士,尽着战士的职责。”1984年政府号召农民承包治理小流域,五十八岁的郭志清不顾妻儿的劝阻,承包治理距村三公里多路的韭菜沟。“在艰难的劳作中,他共计打坝两座,填沟造地十五亩,栽植用材林五点一万株,种果树六千多株,把一个荒无人迹的山沟,变成了一个面积达一千五百亩,人见人称赞,花果满山坡的‘世外桃源’。”“郭志清日子好过了,每年的收入都在几万元”,可是他家里“炕上只铺着一张席,放着两床薄而简单的被褥”。郭志清说:“我从不攒钱,也不给儿女留钱,只想让我这儿的山更美、水更清……人还是要留点东西嘛!这青山绿水就是我的遗产,我的碑。”
郭志清接受我党我军的革命教育,发扬了我国农民战天斗地的传统,对处于困苦中但却向往改善生活的广大农民是榜样,是标兵,值得重视。
在人口日繁,耕地渐减的条件下,保证我国粮食的持续自给是经国之大计。某些敌视我们的外国人,以幸灾乐祸的心理大肆喧嚷我们将造成世界食用粮的饥荒,意在挑拨我国与缺粮国家的关系,也企望以他们的余粮卖高价。基于国情和时势,我党建国之初就确定农业是我们的基础产业,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促进其尽快发展。近几年又树立了“大农业”的思想,广大农村在工商企业遍地开花的同时,林牧副渔各业也异军突起;东部各省农村的多余劳动力,出现了向西部地区流动的苗头。但是,一段时期以来,不安于做农民的思想在农村逐渐泛滥,说农民是“修理地球的”,是“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好像当农民是“操贱业”不光彩。这当然是若干政策缺陷造成的,但党的宣教工作不足,也是重要的原因。所以现在不但应该调整农村工作的有关政策,千方百计增加农民的收入,同时也应该引导农民在本地或有待开发的地区艰苦创业。据此,我建议一些报刊转载《延安的那片绿色》这篇短文,连同其它已经见诸报刊的类似文章,广为宣传,使事业心强的农民加快向国土开发的深度和广度进军。
程良方的《“地毯”与“地坎”》写的是“某乡农民有事去找乡长,都习惯地站在办公室门外与乡长说话。何故?脚上有泥的农民自爱、知趣,怕进去会弄脏了地毯。乡长大人的办公室不姓‘乡’,不姓‘土’,而姓‘香’,姓‘洋’:桌是老板桌,椅是老板椅,地上铺地毯,室内装空调……于是,就有了农民与乡长隔门说话的风景。”此文更短,只有四百来个字。
这种“地毯成了地坎,办公室成了隔离室”的现象,在建国初期,甚至直到改革开放以前,是不会有的。那时候,乡里即公社里,无钱搞办公室的“现代化”,乡干部也没有追求“现代化”的思想,而且他们偶有所谓“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追求,会立即遭到党的指责和人民群众的反对。时移势异,诱人的办公室“现代化”现在却居然成为一“景”,上了报纸了。但是像作者所谈的“风景”,我看就全国而言,恐怕还只是较少见的“风景”点。因为有些乡依然拿不出钱来搞这种办公室的“现代化”,有些乡干部还不去追求这种现代化,而有些乡的上级领导和乡所属的人民群众也不允许搞这种“现代化”,所以像作者所斥责的“现代化”还不可能全国成风。然而,有形的“地坎”、“隔门”不多,相对而言,还有没有无形的“地坎”和“隔门”呢?应该说不但有,而且干群之间的“地坎”和“隔门”,随处可见,不然为什么党中央、国务院近来不断发指示,下命令,号召反官僚主义,号召反腐倡廉,又不断公布查处“大案要案”的材料,让人们感到震惊,也让人们有些振奋呢?
若问战争年代和建国初期党与群众的鱼水关系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原因何在,恢复党的传统的途径,又在哪里,那得认真总结近年来党的建设的教训。但“兹事体大”,非这篇短文所能议,所应议,在适当场合,我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原载1997年7月27日《北京日报》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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