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祖国——一九九八，国庆献诗 [复制链接]

第7版(文学作品)
专栏：二十年间征文

　　祝福祖国
　　——一九九八，国庆献诗
　　张学梦
　　一
　　当整个世界，都沉浸于思索
　　筹备千年庆典的时刻，
　　我在东方时空最靠近拂晓的花蕊里
　　早早点燃了祝福，拨旺了篝火。
　　先于都柏林利菲河中的数字时钟，
　　先于纽约时代广场的荧屏的海洋，
　　来自母语的所有温馨词藻
　　都在我的心扉集合。
　　啊祖国，在振奋的大趋势和灼热的祝福之上，
　　你的喜悦憧憬应幻化成诗歌，
　　而这正是缪斯的事务，一个诗人的职责。
　　二
　　祖国，这是一支吉祥的歌。
　　祖国，这是一支高亢的歌。
　　当我眺望那个虚拟的彩虹门廊，我看见了
　　吉星和幸运女神的笑靥
　　在银杏叶子上闪烁；
　　而我钟情的那群乐观派未来学者
　　他们的麦秸草帽，也时隐时现于
　　东方地平线的殷红的裂缝。
　　形而上的新垦地
　　这春天的基础已经奠定，
　　那搜寻着梦想的坚韧的铧犁
　　早在不断增高的谷仓的尖脊
　　把自己的宣言镌刻。
　　在逻辑的端点：胚芽述说着繁枝，
　　现实中国述说着未来中国。呵祖国，
　　你已硕果累累，并且花团锦簇，
　　玄武岩般隆起，雨季般蓬勃。
　　你是公认的这个世纪末的奇迹，
　　你那拓荒性质的发展，形成了强大冲击波
　　震撼着世界，影响着世界。
　　令无数卓越的头脑惊诧和困惑。
　　呵祖国，在这段青翠的大事记的边缘，
　　我是栉风沐雨的灌木一棵，我曾顶着冰凌歌唱，
　　在多汁的年轮和穗状花序里忠实录下了
　　塔吊悬臂在空中划出的每条弧线
　　和那些急剧嬗变的词语，一次次拟态与蜕壳。
　　我有充足理由谈论你的未来，因为我亲历着，
　　我曾像布谷鸟那样欣喜地礼赞：
　　你成功的建设，高新科技的传播，
　　拱着晨露的新思想的绒毛，痛苦和焦灼的
　　工业主义的核，盎然生发的知识经济的青骨朵。
　　我曾像返青小麦那样欣喜地礼赞：
　　你那持久的激情，求实的智慧，
　　清晰的信念，开放的气魄，明睿的转折……
　　依然，现代化蓝图是我们沉湎其中的工作，
　　和分分秒秒促使血液沸腾的意志的重荷，
　　每日清晨，都要瞭望的至高的目标，
　　我们共同的语境、共同的力源、悬念和苦乐。
　　依然，现代化蓝图是我们行进的方向，
　　坚定不移的追求，引领时代的战歌和凯歌，
　　那探索收获的犁尖释放的雷电
　　那穿刺迷惘的广袤的发现和选择。
　　依然提升我们，净化我们，
　　使心灵像揉好的发酵的面团，孵雏的鸟窠
　　使我们触及崇高的范畴，诗性的境界，
　　使我们昂扬，感受到纯正意义的照射。
　　依然，在存在的骨髓、现实的内部，
　　那是我们鲜花盛开的言语的场所，
　　使我们超越庸常超越惶惑，像风中的木樨那样
　　谈论生活，热爱生活，介入生活。
　　三
　　祖国，你给了我宽广的视野，
　　把我的心怀提升到长城火箭抵达的高度，
　　在与联合国大厦瑞典皇家科学院同一等高线上，
　　在苍鹰无法企及的现代意识的峰巅，
　　我领受着无遮拦的八面来风的吹拂，
　　接受着遥远事件的影响。一副世界的眼光。
　　即使徜徉在一个边远的角落，
　　寂寥的自我，嵌在工蚁的表格，
　　可我广场那样敞亮，从内部，从外部，
　　宏大景象常常撞击我的胸廓。
　　我喜欢美国诗人威廉斯的《春天及其他》，
　　我喜欢引进成功的罗非鱼鲜美得像月琴，
　　这国际化的诗坛这国际化的餐桌我倾心爱着，
　　登上电讯大楼台阶总禁不住翘望全球的景色！
　　更加开放，祖国，更加开放，
　　向着一切：有益的、美好的、出色的。
　　以更高远的见识、更放达的哲学，
　　以更恢宏的宗旨、更顺应的决策，
　　敞开你卫星翼展下的天穹，
　　欢迎整个世界的湿漉漉的云朵飘过，
　　留下它们的雨滴，滋润我们的田禾；
　　像不须签证的风，不须签证的候鸟，
　　欢迎整个世界的资讯、“硅谷”郁金香和葡萄酒
　　激发我们的梦幻、芬芳我们的生活……
　　更多的绿色通道、更多的丝绸之路，
　　更多的远洋巨轮碇泊更多的运输机起落，
　　更多的贸易外汇旅游技术信息和产权，
　　更多的互受其惠的交流与合作，
　　更多的文化的融会与碰撞，
　　更多的阿尔法磁谱仪、卫星发射、讨论与切磋，
　　更多的海港城市像鹿特丹，
　　更多的金融城市像纽约伦敦苏黎世东京，
　　更多的省市地区部门领域企业，
　　输入和输出、吸纳和涵盖、辐集和辐射，
　　更多的轨道连接轨道，特色汇入通则，
　　紧紧追逐资本和微电子恣肆的行迹，
　　更深地进入全球化的市场网络……
　　既然我们用陷落的泥沼培植了复苏的前题，
　　既然我们脚踏实地，以千秋万代的名义。
　　奇迹将继续：满床的鹅卵将花蕾般绽放，
　　凝结的、在生长，允诺将泥土般发光，
　　像波谷的羽翼，辉煌地沉降也将辉煌地开始，
　　跨越这最后的钟声，就将到达旭日的中央。
　　四
　　一切都不会偶然发生。
　　蕴含着的必然找到孕结的枝桠。
　　因此，这金色献辞的来历很遥远，
　　也许来自鸦片战争的硝烟、甲午海战的沉船。
　　在圆明园废墟沉默的石拱上方，
　　被焚毁了的幻梦的碎片依然在闪光。
　　在无数仁人志士的墓穴和生平中，
　　那些未成型的词语，一直铮铮轰鸣。
　　还有鲜血把这金色献辞浸染，
　　还有头颅做这金色献辞的祭坛。
　　通过鳞次栉比的纪念碑和忘却了的纪念，
　　走过屈辱、抗争、曲折的百年。
　　像庄稼收割了、播种；像向往生存的冲动，
　　这支歌，在大地上汹涌在大地上奔腾，
　　再到冲出历史的堤堰，传递给现实和我手中。
　　用我们亲历的私人叙事和亲历的宏大叙事，
　　用不曾有过的词组、散发着羊水气味的语言，
　　用施工中的三峡大坝、扑面而来的座座核电站，
　　用使我们激昂和焦虑的新思想，
　　用使我们澄明和困惑的新概念，
　　用山区女童渴求知识的黑眸子，
　　用浪漫的科学和不再浪漫的诗篇，
　　书写着这长长的波澜壮阔的金色献词。
　　五
　　祝福你，祖国，祝福千年庆典那边
　　光灿灿，绿油油，日丽风和。
　　祝福你的种子饱满土壤肥沃，
　　富庶和安康笼罩着月光下的农舍。
　　祝福忙碌田间的兄弟姊妹，
　　他们的农机具状态良好。
　　祝福他们不拴锁链的狗、牲畜、鸡鸭和鹅。
　　祝福你祖国，祝福千年庆典那边
　　像文化的蜜罐、知识的蜂箱、城镇朝气蓬勃，
　　海港连着海港、空港连着空港、公路连着阡陌，
　　门扉内外，机会公平地等待所有追寻者。
　　祝福幸运的更加幸运，失意的不再失意，
　　祝福喂养新生儿的小母亲乳房丰硕。
　　祝福孩子们都得到精心呵护、被爱沤透，
　　祝福年轻人心怀壮志、不负使命、勇于探索，
　　祝福所有爱的港湾平静、锚紧啄着岸，
　　祝福所有家庭都温馨，像笑声洋溢的浆果，
　　祝福所有心灵，多甜蜜少苦涩，
　　祝福所有人生之旅，多坦途少坎坷，
　　祝福绿色邮局永远邮递绿色的消息，
　　祝福通往远处的小径宁静着石竹、勿忘我，
　　祝福你的诗人们灵感常在，
　　他们中不乏崇高事物和平凡生活的歌者，
　　他们既能感知存在的空茫和奥义，
　　又能及时地把快乐的琴弦弹拨。
　　祝福你祖国，祝福千年庆典那边
　　一个碧水蓝天鸟语花香的中国，
　　祝福盘中的青椒不再含铅含汞含铬
　　祝福酸雨不再淋湿我的诗歌，
　　祝福经济可持续的发展，生活可持续的曼妙，
　　祝福《二十一世纪议程》
　　成为二十一世纪的杰作。
　　六
　　越来越近，听，时间老人嘚嘚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看，时间老人的红靴子一晃一晃。
　　当时间老人猛然踏上千年之交的临界线上，
　　噢，祖国，届时，把你所有楼宇里的钟敲响，
　　让那悠扬的东方韵律用全球的钟声融会荡漾，
　　让人类的希冀飘升穿过星云与暗物质间的荒莽，
　　然后让全世界的中华儿女挽起手臂，
　　然后让我们以更高的声调向远方咏诵——
　　中国中国：朝阳的国家！
　　中国中国：二十一世纪的荣光！